“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周襟白并没有伤害他的手足,仅此而已。”
贾燕帧说的这一番话,除了贾淮序跟孟初筝之外,其他人更加困惑了。
贾淮序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竟然知道贾家最大的秘密。
至于孟初筝却忍不住惊愕,在三个儿子当中,跟自己关系最生分的就是贾燕帧了。
甚至很多时候孟初筝都会怀疑,这究竟是自己的儿子还是自己的一个下属,因为不管孟初筝给贾燕帧吩咐怎样的任务,贾燕帧都会完美的做完。
可是在孟初筝的记忆里面,小时候的贾燕帧特别的黏自己,就像是自己的小尾巴一般,甚至还会跟她撒娇。
可是当孟初筝回忆起来这些,再看看眼前的男孩,就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般。
周襟白挑了挑眉,将冷厉的目光落在了贾燕帧的身上,对于他而言,还真的挺意外在这个时刻,竟然是贾燕帧帮自己说话。
“贾燕帧,你这是想要干什么?胳膊肘往外拐吗?”贾燕康虽然不知道贾燕帧会说什么,可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对他们不利的话。
“燕帧,我跟燕康才是你的兄弟。”贾燕松也忍不住提醒贾燕帧。
贾燕帧却只是轻笑,兄弟?
呵!
他们从小就欺负他,曾经贾燕帧也一直认为很正常,这就是兄弟间的欺负罢了。
可人性本恶,其实贾燕康跟贾燕松对他做出的那些事情,几次都想置他于死地,后来当他知道那件事情之后,才明白原来根本没有什么兄弟情深,只是他自以为的罢了。
后来,贾燕帧便再也没有跟这兄弟俩交好了,甚至看着他们做的那些混账事,贾燕帧唯一一个想法就是:自掘坟墓。
“燕帧,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老太太用着命令的口吻如此说道。
贾燕帧点点头,开口道,“因为贾燕康跟贾燕松,以及我,都不是孟初筝女士的亲生子,我们都只是她领养的孩子罢了,所以几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何来手足一说?”
贾燕帧一席话,瞬间惊起满堂诧异。
尤其是贾燕康跟贾燕松兄弟俩,完全傻眼了。
而周秉文,那一张脸色已经黑得不像话了。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简直就是在胡言乱语。”周承德根本就不相信这一切,倘若这一切是真的话,那么今天晚上他就是个跳梁小丑了。
“当我以前知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也觉得不敢置信,甚至我身为当事人,贾家有那么多的家产,如果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说的话,我以后还可以继承贾家的家产,那我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贾燕帧反问周承德,一时间周承德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老太太则像是捕捉到一个关键信息,立马开口道,“马上安排医生做亲子鉴定!”
她甚至都不想要去询问孟初筝,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
一切就等最后的鉴定结果。
贾淮序跟孟初筝成为了焦点,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他们两个人身上。
“贾淮序,你就算是要反对,我这老太婆也不可能放过你,今晚这件事情,可是涉及到我孙儿的性命。”老太太又对着贾淮序如此说着。
贾淮序那一张脸上带着笑意,如果忽略他贾淮序这个身份,绝对就是一个又温暖又乐观的帅气大叔。
“我的反对,确实没有什么意义,也不用去做什么亲子鉴定了,燕康,燕松,燕帧兄弟三人,是我领养的。”
贾淮序一席话,直接让整个现场都静默了十几秒。
他们根本没有想过,今天晚上这件事情竟然牵扯出来这么大的一个豪门秘密。
贾淮序为什么要收养三个儿子?
是不是他那方面有问题?
又或者是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们根本不知道的秘密?
一时间,太多的猜测出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面。
“爸,这不是真的,我们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孩子。”
贾燕松傻眼了,这么多年嚣张跋扈的脸上,如今出现了浓浓的迷茫。
而贾燕康同样如此,“爸、妈,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对吧?我们是你们的亲生子,贾燕帧这个畜生,这些年来就讨厌我跟燕松,所以才会故意说出这些话来,他想要将我跟燕松给赶走,好一个人继承贾家的一切!”
贾燕康说完,又将怒不可遏的目光锁定在贾燕帧的身上,“贾燕帧,你这个畜生!你竟然这样害我们,你就是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贾燕帧的脸色始终没什么变化,而一直坐着的周天穹则用力的拍了拍桌子,声音震耳欲聋,迫使所有人再次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放肆,东方家族祠堂岂容尔等胡闹。马上去做鉴定,我们东方家族讲究实事求是!”周天穹知道贾燕帧既然亲口说出这样的话,那他们兄弟三人的真正身世,也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但是今天这亲子鉴定还是要做,否则这要是传出去,根本没有任何可信度。
当然,周天穹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防止东方家族有的人的别有用心。
整个东方家族看似团结一致,实则居心不良的大有人在,如果不是因为周襟白够优秀的话,他们早就已经把他给害死了,怎么可能还让他一个人出尽风头。
毕竟东方家族能力优秀的有很多,而且就算是按照辈分来算,周襟白也只是晚辈,根本轮不到他来掌管一大家子的人。
可以说周襟白被授予‘东方君泽’这些年,其实就是在如履薄冰。
每个人都恨不得让他出丑,然后找到他的把柄,打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他们等了那么多年,今天终于等到机会,绝对会大做文章的。
而周天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在这些人大做文章之前,将他们所有的借口都给封杀!
因为亲子鉴定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周襟白直接将林星晚给抱到了旁边提供休息的房间,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因为房间里面还有一扇屏风,所以所有异性都只能在屏风外面等着。
至于周襟白则跟一个女家庭医生一起,小心翼翼的替林星晚将衣服给脱下。
哪怕他们的动作已经放得很轻了,可一触碰到伤口,林星晚疼得紧咬住牙齿。
铁棍上面的刺已经将林星晚腰部的肉全部刺破,整个腰肿得非常严重。
医生在清理伤口,消毒止血的时候,甚至还忍不住询问道,“今天晚上我先打一针消炎针跟破伤风的针,然后吃一些消炎药,但是明天的话,一定要去拍一下照片,我担心那些刺入腰中的铁钉,已经伤害到脊椎。”
女医生这些年来一直呆在东方家族,也为好几个被家法伺候的人处理过伤口。
然而那些都是男人,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女人被铁棍打的。
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影响生育。
周襟白沉默着,可是眉头从始至终都一直落在林星晚那骇人的伤口上面。
周围白皙娇嫩的肌肤跟到处都是伤口的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他一直说要保护好这个女人,可是他最害怕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周襟白紧握着拳头,一拳挥在了墙壁上面。
他好气,好怒!
“没事的,我身上这些伤养一下就好了。”林星晚伸出手,周襟白连忙握在手中。
她当然知道这个男人很自责,可是她也不允许他为了自己而受伤。
“我觉得我自己太没用了,曾经许诺于你,可如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打。”周襟白眼中似乎闪烁着泪光,那个模样委屈极了。
林星晚的痛感被转移了一些,看着周襟白这模样,只想笑。
薛曼婷跟刘梦琴两个人则分别坐在苏墨尧跟白霄的身边,刘梦琴心急如焚,却也知道此刻自己无论怎么担心都没用;
薛曼婷则小声开口道,“我一直以为周襟白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被家族里面的人所左右,可是今晚来看,我觉得我还是天真了。”
就连周襟白这么优秀的男人,都要接受宿命。
更别说是她跟苏墨尧了。
苏墨尧虽然优秀,但是跟周襟白相比较,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周襟白都不能够随心所欲的做事情,更别说是苏墨尧了。
薛曼婷心中对于她跟苏墨尧是否能够在一起的决心,又动摇了一分。
苏墨尧看了薛曼婷一眼,想要握着她的手,最终却被薛曼婷给抽出来了。
而另外一个房间里面,却呆着贾淮序一家子人。
贾燕松跟贾燕康兄弟俩此刻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去思考到底要怎么对付周襟白了,他们将孟初筝跟贾淮序围得团团转。
“我们兄弟三人都不是你们亲生的吗?为什么你们从来都不告诉我们?”
“贾燕帧这个狗东西说的是假的对吧?其实他就是在拖延时间对吧?”
“爸,妈,我们就是你们的亲生孩子,我不信我们是收养的,从小到大,你们这么疼我们,我们怎么可能不是你们的孩子。”
贾燕松跟贾燕康兄弟俩直到现在,还不肯相信贾燕帧说的话。
贾燕帧则安静的坐在沙发上面喝茶,那一张总是爱被各种医美公司用来打广告的脸,一片平静。
孟初筝看着眼前一直吵吵闹闹的贾燕松跟贾燕帧,板着脸开口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前天晚上的事情,你们就当作没有发生过,不要来东方家族闹事,可是你们呢?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不仅来闹事了,还闹得这么大?如今连我也救不了你们了。”
孟初筝虽然没有正面回答这兄弟俩的话,可从另外一个方面,还是告诉他们其实他们根本不是她跟贾淮序的亲生孩子。
而且孟初筝也很恼怒,这兄弟俩从小就蠢钝如猪,无恶不作,孟初筝一直想着是自己收养的,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他们竟然直接想要去弄死她的亲生儿子,他们是疯了吗?
认为她会帮着他们来对付周襟白?
“妈,我们一开始也听您的话,可是后来有个陌生号码给我们打电话,告诉我们只要我们将周襟白对我们做的事情给揭发了,那周襟白就死无葬身之地。我们当时也是愚蠢,才会被人利用,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啊,我们以后绝对好好听你的话。”
贾燕康紧紧抓着孟初筝的手,他本来就长得贼眉鼠眼,如今紧张又害怕的模样,孟初筝是觉得越发的丑陋。
她孟初筝算计了这么多年,竟然收养了这两个废物,现在还要让自己收拾烂摊子,孟初筝心情烦躁得很。
“等等你们兄弟俩听我的话,或许还能够救你们一命。”贾淮序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他可以毫不怀疑,给他们打电话的人,就是周秉文。
可是他没有任何的证据。
而且贾燕松跟贾燕康兄弟俩也只不过是他培养了二十多年的旗子而已,虽说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些感情,但是跟孟初筝的目的相比,贾燕松跟贾燕康兄弟俩的命,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贾淮序将目光落在优哉游哉喝茶的贾燕帧身上,开口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就知道,你们三兄弟都不是我们的亲生孩子?”
当一颗棋子有了意识,不是毁去,那就是不能再把他当成棋子一样看待。
“具体时间忘记了,大概是孟女士生日的前一天晚上,我想要将我准备好的礼物给放到她房间里面,给她一个惊喜,刚好你们进屋了,我就只能躲在衣柜里面,然后你们两个人的谈话,我就听到了。”
贾燕帧看着眼前的男人,曾经他觉得他的笑容是世界上最温暖的,他很开心并且很自豪自己拥有一个别人羡慕的爸爸。
可是后来,贾燕帧就知道一切都只是假象,而他也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而他这些年来一直在发展自己的事业,拓宽自己的人脉,就是等这一天。
是结束,也是解脱。
他是一个人啊,不是任何人的棋子,也不愿意去做棋子。
孟初筝闻言,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年来,总感觉跟贾燕帧之间有着无形的距离感。
原来这孩子早就知道了一切真相,所以那些距离感,只是他一次次的在远离他们而已。
刚好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一道声音响了起来,“鉴定结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