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舌的李氏被人挪去了不见天日的暴室。
苏柔则命人挑断了她的手脚筋再全部接起来,在伤口即将愈合之际再用盐水清洗,导致久溃不愈的伤口开始溃烂流脓。
又让人用细如牛毛的针灸银针日日去刺李氏的眼白,不许她瞎,又要她直面恐惧,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饶是如此还不够,命人用巴掌大滚烫的烙铁一日在李氏身上烙一道印,非得皮肉被烫熟才算作罢。
李氏这般被折磨了十几日,气若游丝命不久矣。
日日被锥心的疼痛侵蚀令她已经对痛感不那么敏感。她原以为自己哪日睡着觉就会在梦中离世,可苏柔则哪肯让她死得痛快?
在听太医说李氏没几日活头后,苏柔则吩咐人将她从暴室挪回了缀霞宫,命人日日抬了泔水去喂她吃下,让她过几日狗彘不如的日子。
便是在苏柔则一心报复李氏的这段时间,宋昭的‘幽寒’之症悄悄痊愈了。
东偏殿解禁,被禁足这么久第一次出门就遇见了几名内监正往李氏所居正殿走。
内监手中端着盛满水的木盆,捧着厚厚一叠淡黄色的桑皮纸,迎面见到宋昭后笑着跟她行礼,“宋贵人金安,您康健了?”
宋昭点头,问他,“手上拿的是什么?”八壹中文網
“李氏暗害,令贵妃娘娘的孩子因窒息胎死腹中,故而今日贵妃娘娘要赏赐李氏‘加官进爵’。”
所谓加官进爵,是宫中的老刑罚。
受刑者躺在木椅上手脚被束,而后用浸了水的桑皮纸一张一张贴在受刑者脸上,直至受刑者窒息而亡,受刑过程十分痛苦。
宋昭闻言惋惜而叹,“李姐姐做下那样的事也是咎由自取,可我自入宫承蒙李姐姐多加照拂,临了,也想送她一程。”
“这恐怕不合规矩。”
再不合规矩的事,只要见了银子,自然也就合规矩了。
宋昭给了内监二十两纹银,换她和李氏独处些时候。
再次见到李氏的时候,她身上几乎一块好皮子都没剩下,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已经腐败多时的尸体。不同的是,她尚存微弱的呼吸。
李氏躺在床上,宋昭落座她身旁,静静地看着她。
李氏的眼睛被针刺到只余下微弱的视力,她勉强分辨出来人是宋昭,但她被割了舌,咿呀咿呀的说不出全话来。
她恨毒了苏柔则,她很想告诉宋昭是苏柔则指使她去给宋昭下毒的。只恨自己如今手不能写口不能言。
“我知道。”宋昭柔声道:“你不必用嘴说出来,我能听见你心中的话。”
(你当真可以知道我心中所想?是苏柔则那个贱人让我害你!你记着!是她容不下你!你若要在宫中立足,就必须想办法杀了她!)
“不急,我入宫就是为了寻你们一一算总账,你逃不掉,她更逃不掉。”
(你什么意思?我不过是听了苏柔则的指使才会害你,是她心思歹毒,是她......)
“一切都是由她起,你全无半分错处?”宋昭摇了摇头,起身合袖而立。
日光透过门纱柔柔一层洒在她身上,令她看起来威严如一尊神明。
“打你收下苏柔则给你的五百两黄金决定陷害故皇后之时,你就已经错了。你觉得呢?曦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