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万代被诛杀,月神族和狐族之间的相处无人再挑拨离间,反而更为和睦。
万代已经形神俱灭的消息并未在月神族传开。
望舒学着昭华,让棠惢给闲月居丢了个替身萝卜。
日日送饭的妖见万代还在里面关押着,便也没有多想。
一个月后。
安稳的日子过舒坦了,望舒总想尝试一些新鲜的事物。
比如这几日昭华总说她没什么胃口,尚膳司变着花样送来的吃食,她总是吃不下两口就说饱了。
眼见媳妇日益消瘦下去,可急坏了望舒。
于是他便想着自己动手,给昭华做一桌美味。这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自己亲自下厨的份上,昭华怎么也能多吃一点。
他这迷之自信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竟还为此沾沾自喜。
于是乎他寻来了棠惢,以十五个兔头为代价,成交了一笔交易。
那就是让棠惢带昭华出少君府去逛一逛,他来负责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棠惢这小可爱见了兔头就没了命,哪里还讲究什么原则?旋即笑嘻嘻地应下了望舒。
昭华最近总是犯困,懒懒的不想动。棠惢今儿非要拉着她出去走走,磨得她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勉强答应。
昭华已经许久都没有在妖界逛过街了,一时间见到许多稀罕玩意,便也来了兴致。
她先是和棠惢去看了戏。
演的是人间的唱本白蛇传。
棠惢被白素贞和许仙之间真挚的情感感动的眼泪流得稀里哗啦的,后来法海出来将他们分开的时候棠惢甚至激动到在台下骂出了声,引来一片笑声。
反观昭华,却是十分淡定面无波澜。
看完戏,棠惢一边揉着哭得红肿的眼睛一边问昭华,“主人觉得不好看吗?”
“那唱本是凡人编出来的,我只觉得可笑。”
“哪里可笑?”
“凡人畏妖,却又编出这样妖与人情义至深的唱本来,还不够可笑吗?若真有许仙,他得知了白素贞的真实身份后,还不得吓得屁滚尿流?唱本说他是个胆小怕事的读书医者,怎地遇见自己媳妇是妖这样的事,反倒胆子大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他对白娘娘的感情很深,所以才鼓足了勇气~”
昭华轻嗤一笑,“他自然是有勇气的。他一个凡人都敢日蛇,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
“咦~~~主人脏脏~~~~”棠惢瘪嘴蹙眉,一副嫌弃模样,“主人和驸马爷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说话也跟他越来越像了~”
“浑说什么?”昭华才不愿意承认她和望舒的那张碎嘴像,“我如何能跟他一样?他一天到晚的聒噪个不停,我听都听烦了。就比如说今日晨起的时候,他拉着我说了一刻钟的肉麻话,还一直逼着问我爱不爱他,哪有男子是这样性子的?怎么说他也是统领月神一族的尊上,日日在我面前装傻充愣的,我可烦死了。还有......”
连昭华自己都没察觉出来,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意的。
但是棠惢不愿意听,连忙捂住了耳朵,“不听不听不听~~~主人还说没和驸马爷学,你从前惜字如金言简意赅从不废话,你看看现在,棠棠不过说了一句,你那话像是雨后春笋一般止不住的往外冒。”
昭华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竟也变成了一张碎嘴?
提及望舒,昭华忽而想起他昨日似乎与自己说过今日月神族有事,他要晚些回来。
于是她也不逛街了,拉着棠惢就要往回走,“今日望舒说他有事,咱们逛了这么一会儿,等下祈儿醒来若是见不到爹娘可要哭闹了,快些回去吧。”
“哎呀主人~~好容易出来一趟,别急着回去嘛~~”棠惢拦住她,“小宝宝有那么多婢子看顾着,不会有事的。”
平日里一听说望祈哭闹,棠惢定是第一个心急如焚的,简直比她这个母亲还要称职。
今儿她这举动,着实有些异常。
昭华眯着眼睛打量着她,“你不对劲。”
棠惢试图闪躲昭华的眼神,但没用。
她对棠惢使用了读心术,便知道了她和望舒之间的小秘密。
“做饭!?”昭华惊讶道:“他连个鸡蛋都滚不熟,你让他做饭给我吃,我还活不活了?”
说罢便急急往少君府赶去。
怎料刚一推开大门,就听见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紧接着,滚滚浓密的黑烟由小厨房顶部冒出来......
昭华赶去时,见望舒脸上黑黢黢的像个煤球,委屈巴巴从厨房走了出来。
他手中还拿着两块烧得黑黑的炭。
婢女围上去问道:“驸马爷这是怎么了?”
望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无事......我嫌凡火太慢,便想着用三味真火烹饪可以更快入味,谁知道.......”他回头,指了指已经被炸塌了半个边的小厨房,“它就炸了......”
婢女哭笑不得,看着望舒手中的那两块黑炭又问道:“驸马爷还拿着炭干什么?”
“这不是炭!这是我好容易从爆炸现场抢救出来的鳕鱼肉......”
婢女满脸尴尬,“奴婢劝您还是赶紧将这玩意儿扔了吧,若是等下少君回来看见了,您又没好果子吃了......”
“或许......不用等下了......”望舒看见了立在不远处的昭华,于是连忙将鳕鱼片丢在了地上,而后露出一记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
一众婢女们见势不妙,连忙钻入小厨房开始收拾起来。
她们可不希望这两个主子等下的‘厮杀’会波及到她们。
昭华目光凝在望舒的脸上,一步一步似是带着煞气向他走来。
临近时,她便抬起了手。
望舒连忙蹙眉闭眼,做出一个回护的动作,“万事好商量!别打脸!”
却不知等待他的并非是一记耳光,而是昭华温柔的抚摸。
她抚摸着望舒的脸颊,将那黑色的油污抹下来。
望舒这才心有余悸将眼皮抬起了一条缝看着她,“不是,小昭昭你听我解释,我......”
“你是个傻子。”
说完这一句,昭华便钻入了望舒的怀抱中。
她最是怕脏,可此事脏成了个煤球的望舒,她却不嫌弃。
一旁的棠惢顺势调皮做了个干呕的表情,而后背过身去偷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