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卿卿要起身啦……”秦可卿小鸟依人娇声央道,“奴家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听到里面的动静,宝瑞二珠打了两盆热水,哗哗啦啦掀开流光四溢的琥珀串珠帘子,红着脸来到床榻。
“蓉大爷,蓉大奶奶,奴婢昨个不知怎的,晚上睡的死死的,现在就服侍你们起身。”瑞珠垂着脑袋,一脸局促。
“刚才,珍大奶奶遣人来问:都这会子了,怎的还不去请安?!”宝珠不安轻声道。
贾蓉当然知道二女肯定被麻翻了,听到遣人来请安,顿时心中一沉。
这肯定是贾珍老狗的主意,尤氏并非贾蓉生母,是继弦扶正,在贾珍的滢威下,平日里低眉顺眼,忍气吞声,怎么可能苛责?
而秦可卿大急,羞答答道:“请夫君转过去,不要看嘛!”在面红耳赤的二女服侍下,快速擦身、穿衣、梳妆。
贾蓉当然不会转身,满脸笑意的看着美人沐浴背影图。
玉肌稔腻,腰细臀隆,温润莹洁,便如一只极品羊脂玉的花瓶。
“蓉大爷,奴婢……服侍你擦身、穿衣!”宝珠脸红的似欲滴血,连头也不敢抬,声音颤抖道。
二珠是秦可卿的陪房丫头,也就是通床丫鬟,包含行房之时也不避着,随时在身边服侍,搭把手推一下、扶一下啥的,同时备着热水,以便随时擦洗。
甚至,当主子身体不便,在主子的首肯下,代替主子和姑爷行房。
“这……该死的……封建社会。”
蓉大爷内心巨浪翻腾,幸福的呻吟着,只是暂时还未完全接受新身份,“你们服侍卿卿吧,我自己来!”
起身胡乱地洗了几把,穿上衣衫,一夜的劳作依然精神抖擞,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瑞珠收起床榻上梅花点点的丝帛,也不去洗,小心的叠好,微不可查放在鼻尖闻了闻,顿时满脸通红。
这可是姑爷、小姐爱的见证。
……
贾蓉二人亲昵的牵手穿过抄手游廊,来到前厅。
只见贾珍、尤夫人坐在正座等候,侧方还端坐着贾珍两位妾室佩凤、偕鸳,四周站着一些丫鬟下人。
二人上前见礼。
贾珍抬眼间,看到可卿一夜之间如同怒放的玫瑰,更加明媚娇艳、楚楚动人,一股妒火不可遏制的直冲大脑。
一个月前贾珍去铁槛寺上香,求佛庇佑宁荣府永远繁荣昌盛,妻妾成群。
未曾想,才上完香,菩萨居然灵验了。
一个仙子般的求佛女子出现他的视野。
那种超凡脱俗的清尘气质,仿佛不属于这个尘世,气质透着月光一样的高贵。
特别是她的眼睛,带雨含烟,投出的每一瞥都让人生出如梦如幻的感觉。
就在那一瞬,强烈撞击着贾珍阅人无数的心脏,甚至心生自惭形秽之感。
再想想自己周边的女子,全都是庸脂俗粉,俗不可耐!
后来打听到,仙子是工部营膳司五品郎中秦业之女,心思顿时活泛起来。
尽管,贾珍承袭宁国公的爵位,虽经历次减等,但如今还承继着三等爵威烈将军,比起秦业品阶要高上许多,顿心生优越感。
纳妾,秦业断然是会答应的。
一个天才般的想法浮现在心头,可以让儿子贾蓉娶了秦仙子,只要进了宁府,就是贾家的人。
宁国府一直都是单传,贾敬原本前途大好,却突然放下家业功名,往外面修仙去了。
年纪轻轻的贾珍,就此开始了放飞模式,集封建政权、族权和夫权于一身的他,就算“将整个宁府都翻了过来,也无人敢管”。
未曾想,临门一脚,自己居然不是射手?!
心中再次撕裂般疼痛,随即目光阴鸷地看向贾蓉,道:“新婚第一日,让父母等如此之久。
赖升,啐他一口!”
宁国府大管家赖升顿时眼神一亮,奴才能如此羞耻主子,释放着内心压抑的幽暗,带来的满足和快感是难以想象的。
况且,珍老爷就是宁府的天,宁府生杀予夺的土皇帝。
“咳……齁……”
赖升顿时蓄满了一口浓痰,双眼充满兴奋向贾蓉走来。
秦可卿震惊的看向这一幕,面如土色,一脸不可思议。
“尔敢!”
贾蓉双眼精光爆射,舌战春雷!
隆隆的声音,如炸雷般,顿时让贾珍脑瓜子嗡嗡的,一脸震惊。
印象中,贾蓉逆来顺受,任由打骂羞辱,甚至会嬉皮笑脸抹去浓痰。
赖升看向贾蓉慑人的目光,顿时有种被凶兽盯上的感觉,毛骨悚然。
这是带着杀气的眼神啊?!
“啪!”
贾珍一拍案几,第一次遇到贾蓉的抵抗,顿时勃然大怒,“反了,把护院武师叫来,给我狠狠地打!”
“慢!”
贾蓉直视这便宜这父亲,“大乾孝道治国,所谓父不慈则子不孝,兄不友则弟不恭,夫不义则妇不顺,我犯了哪一条国法家规?还请父亲示下?”
声音很轻,甚至有些飘忽,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戏虐和讥讽。
“嗯?!”
贾珍顿时心中巨震,甚至有些心悸,看向以前非打即骂的儿子,有种说不出的陌生,顿时恼羞成怒,“让父母久等,而且还敢顶撞父亲,就是忤逆,就是不孝!”
孝道治国,‘忤逆不孝’的罪名有多大?
所拥有的一切,因‘忤逆不孝’,可剥夺的干干净净,甚至万劫不复。
随之,贾珍诡谲幽深的目光透出一丝狠厉,“我既是族长,又是你父亲,子不教,父之过!
先打二十板子,在祠堂面壁三天,不,七天,然后好好反省!”
“???”
尤氏骇然看向不容忤逆的贾珍。
可卿更是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贾蓉差点一个趔趄,如中电殛。
二十板子,打得狠的话,筋骨都能打断。
天子以仁孝治天下,孝道大于天。
封建时代家长以孝道名义可以为所欲为?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果真无需理由?
冷兵器时代的武术可不是花架子,印象中,贾府的两个护院武师是可以徒手劈石的。
自己毕竟是处于热武器时代,这小身板,尽管练过无下限格斗,能反抗的了?
“难道,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天,就要挨顿毒打?”
“不对……这老东西色令智昏,怕是要下毒手,先打个半残,然后祠堂面壁所谓反省,随之……他岂非为所欲为?”
……
“老爷,新婚第一夜,新人难免……贪睡。”
端坐主位美妇尤氏,举止优雅,眉黛如画,二十五六岁,如同盛极怒放的鲜花,此刻强作笑颜,嗔道,“老爷,何必生这般大的气?咱们也都年轻过……”
“混账话!”
贾珍根本不等尤氏说完,“嘭”,一巴掌拍向案几,茶水四溅。
双眼滢光四射,毒蛇吐信般舔舐着噤若寒蝉、楚楚可怜的秦可卿,朝思暮想的美人如伫立在雪山之巅被狂风肆虐的雪莲花娇弱无助,更是心痒难耐,甚至有一丝得意。
暴打贾蓉,让她知道这宁国府谁说了算,顺便给她一个震慑。
想到鲜花居然已被采撷,顿时怒火中烧,目光中凶光隐隐,“蓉儿这个黑心烂肺的下流种子,小小年纪整日里赏花顽柳,斗鸡走狗。
秦氏嫁给他,完全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今个大婚,意味着成人,意味着新的人生……”
随之,端起茶盏左右吹拂,抿了一口茶轻轻放下,盯着茶水微波涟漪,凝固的空气中再次传来贾珍幽幽的声音,“打,是父亲对孩子最残酷的爱。
今个打他一顿,不仅给他一个教训,更是让他懂规矩,收心走正道。否则,如何对得起如此俊俏贤惠的儿媳?!”
随之斜蔑贾蓉,森然道,“蓉儿,是你自己趴到长凳上挨板子?还是我请护院武师来?”
听着贾珍训斥,尤氏娇躯微颤,脸色一黯,袖笼内纤指将手帕一攥。
多年夫妻,她自是发现了贾珍滢邪贪婪的目光,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随之给丫鬟炒豆儿递了一个眼色。
多年的默契,炒豆儿立刻领会,这是太太让他搬救兵啊?!
悄悄的留出前厅,去请宁荣二府老祖宗的贾老太太,也只有她能治住为所欲为的贾珍。
贾蓉一脸苦涩,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家,不是讲理的地方吗?真应景啊!根本无礼可讲!”
“难道,真的要被打残?老子可是一匹野狼啊?!还是金钗守护神,这尼玛,出师未捷身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