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ken低头看了眼手表,表情变得更加阴沉。
“已经过去三分钟,就代表况天佑已经在幻术空间里生活了三年,莫非他已经被同化了?……不,山本一夫还没有出现,说明还有机会!”
马小玲道:“我们必须要帮况天佑一把,应该怎么做?”
阿ken茫然道:“除非我们也想办法进入幻术空间……但是,没有山本一夫拉我们进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二人都感到一阵不安,难道一切真的只能靠况天佑自己了吗?
“我可以帮你们。”
一个温和的女声冷不丁在天台响起。
马小玲闻声望去,那是一对青白二色的身影。
“是你们?”
忽然出现在马小玲附近的两个人,马小玲认得其中一人,是嘉嘉大厦楼下酒吧的老板娘。
白玲珑说道:“我有办法带你偷偷进入山本一夫的幻术空间,不过时间不长,你必须尽快找到山本一夫,用龙神敕令杀死他,或者想办法唤醒况天佑。”
她张口吐出一颗缠绕着白茫茫雾气的珠子,珠子飘到了马小玲面前。
“这是蜃龙珠,在它上面的雾气散尽之前,你一定要出来,不然你会和况天佑一样被同化在里面。”
“还有我的。”
白玲珑身边的玉娇龙也吐出一颗龙珠,上面游动着青色的电流。
马小玲接过两颗龙珠,她的身体忽明忽暗,开始变得缥缈起来。
“但是我已经失去了马家灵力,我该怎么……”
在马小玲问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出现在一条熟悉的街道上,没有人可以回答她的问题。
“这里是九龙。前面左拐就是嘉嘉大厦。”
来来往往的人似乎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她低头看了眼掌心的蜃龙珠,上面雾气正浓,但却是以细微可见的速度在消散。
“况天佑很可能回到了嘉嘉大厦,我必须要抓紧了。”
马小玲来到嘉嘉大厦,一路上看到了很多熟人,甚至还有本该远赴内地的嘉嘉姐。
‘这些人都是假的。’
马小玲暗暗告诫自己,从这些人身边穿过。
他们也似没有看到自己一般,自顾自地按照生活规律运行,给人看上去有些程式化。
况天佑正坐在沙发上吃着阿秀给他做的血粥,阿秀说每天早上一碗可以养胃。
前方电视里正在放一档僵尸爱情节目,讲的是一个名叫金正中的年轻僵尸和一个叫西门无恨的老年僵尸,因为成为僵尸,终于可以跨越年龄走在一起的爱情访谈。
阿秀在一旁拖地,她一天都要拖三四遍,家里有一点灰尘出现她都看不过眼。
金正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当年还是人的时候,因为伦理关系和巨大的年龄差异,和西门无恨想爱却不能在一起的经历,并不禁吟诗道:“君生来时我未生,我生来时君已老。”
阿秀笑道:“要不是成为僵尸,金正中和西门无恨这对恋人肯定已经被时间拆散了吧。”
况天佑迟疑了一下,点头笑道:“是啊。”
他想起了过去垂暮的阿秀,不禁产生了一丝恍如隔世的违和感。
但三年多的温馨家庭体验,已经让他不自觉沉迷其中,遗忘了那些让他伤心遗憾的往事。
咄咄咄。
况天佑说道:“阿秀,有人敲门。”
阿秀道:“我没听到啊。”
“可能是我听错了。”
咄咄咄。
况天佑皱起眉毛,看了阿秀一眼,她自顾自地拖着地,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敲门声一样。
于是况天佑起身前去开门。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紫色连衣短裙的美女。
因为太久没见,况天佑迟疑了一下,才问道:“马小玲?”
马小玲说道:“况天佑,我们该走了。”
况天佑道:“这是我的家,我去哪里?”
马小玲道:“你想清楚,这里不是你的家。你忘了自己是怎么到这来的吗?”
“天佑,你一个人站在门口干嘛?”
阿秀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他们一齐看向屋里的阿秀。
况天佑问道:“阿秀,我在和一个朋友说事。”
“什么朋友?”
“……你看不见她?”
马小玲注意到,当况天佑提示阿秀自己的存在时,手中的蜃龙珠雾气消散地更快了。
她一把拉住况天佑向外走:“她看不到我因为她根本就不是阿秀!况天佑我的时间不多,我们一定要找到山本一夫,离开幻术空间。”
“假的?不可能。”况天佑挣开马小玲,“我和阿秀一起生活了三年,如果她是假的,我早就发现了。”
“这是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折射自你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念想,山本一夫利用你的心在对付你。如果你被他的骗术说动,整个世界就完了!你忘记你的过去了吗?”
况天佑虎躯一震,他想起了加入游击队之前,在随军逃离南京前,看到无数百姓被日军屠杀。
山本一夫挥舞着军刀砍下人头,一直砍到军刀卷刃,一把接一把的替换着。
又想到自己被追杀,躲在红溪村,村民们为了隐瞒自己的踪迹,被山本一夫屠村。
……无数事情之后,自己带着复生几十年东躲西藏,直到来到香江定居。
最后阿秀老死在自己怀中……
况天佑的头发逐渐变白,他转头问阿秀。
“阿秀,你觉得爱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阿秀停止了打扫,笑道:“爱一个人不是看能给对方多少,而是彼此能分享所有的开心和不开心,快乐和不快乐。不管发生什么事,彼此都能在一起。”
况天佑流下眼泪:“如果,如果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要离开你……”
不等况天佑说完,阿秀提前一步说道:“那我会等你!一直等到你回到我身边!”
“谢谢你阿秀。”
况天佑关上房门,二人交缠的视线逐渐被房门阻隔,况天佑知道,门合上之后,他们从此将天人两隔,或许这也会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阿秀。
马小玲侧过头,即便知道这一切都是山本一夫的骗局,但心中仍然感到不忍。
“况天佑,对不起。”
况天佑道:“你没有对不起我。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我一厢情愿地自己骗自己。这三年对我来说,已经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我已经没有遗憾了。马小玲,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马小玲道:“我也不知道。唤醒你之后的下一步该怎么走……或许我们应该找到山本一夫。”
况天佑道:“我知道他在哪里,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