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庵。
随着雷声炸响,妙善手中的念珠忽然断开,菩提子洒落一地。
她抬头望着窗外的雷云,满脸上写的满是不可置信。
半晌,她缓过神,默默点亮莲花灯,灯光映得她脸上阴晴不定。
……
“还好虚惊一场。这场雷暴也太奇怪了!”
气象站的众人松了一口气,他们的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今晚突然出现在香江上空的雷云向着港岛上空汇聚,不断闪烁着红色雷光的云层如同一支巨碗扣在他们上空,恍若末日情景。
原以为会引起大片区的电路火灾,没想到那块高浓缩的雷云竟然随着时间不断缩小,不仅没有一丝雷电落下,连暴风雨都不见一滴。
没有电磁场的干扰,各处的电力也逐渐恢复。
一直到凌晨五六点,天上的雷云已经彻底消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waitingbar。
这场奇怪雷暴的始作俑者正坐在这里,手里端着一杯异香扑鼻的0酒精果汁。
他对面坐着那个青衣女子,以及白衣女人。
玉娇龙,白玲珑。
“天下变节?所以现在即是原来的世界,也不是原来的世界?我的痕迹被彻底抹除了?”
白玲珑道:“嘉嘉大厦房东王琢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坐在这的是一个两千多岁的道术始祖王琢。”
王琢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还记得我?”
白玲珑道:“因为我们与你相识于八百年前,天下变节只是抹去了你在这個时间段的印记,而不是将你的印记从整段历史上抹去。”
王琢道:“这么说是八百年前的我,叫你们专门等在这里告知我真相的?你们还有什么要告诉我?”
白玲珑摇摇头:“或许还有,但我们不免也受到了天下变节的影响,对一些记忆感到模糊不清,我记得,你还嘱咐过要我们帮你捕捉一个人。”
妙善!
说到捕捉二字,王琢脑海中瞬间出现了这个陷害自己的观音之泪。
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那么做,如果不是自己福大命大,有来自风云世界的神州龙气为自己做了指南针,只怕自己已经成为一个“时空流浪者”,迷失在无数时空乱流中了。
对方绝对是抱着杀死自己的想法,不管动机是什么,是敌人没错了。
白玲珑起身来到王琢身边,摸着他空荡荡的左袖,面露心疼之色。
“会不会疼?”
“只是偶尔会有一点幻痛,没什么大碍。”王琢喝了口果汁,问道,“八百年前的我,是独臂吗?”
白玲珑摇摇头:“那时候的你是健全的。”
王琢笑了笑:“那就好。太久没回家了,等天亮了我去嘉嘉大厦看看。”
“恐怕她们已经不认识你了。”
“不要紧,无论怎么样,那都是我的家。白玲珑,麻烦你帮我剪剪胡子和头发。”
王琢和白玲珑走进里屋去休整仪表,玉娇龙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喝饮料。
因为一时贪吃,她忘了王琢的嘱咐,放跑了三个女妖,被姐姐训斥了一顿。
王珍珍昨晚被吓得一夜没睡,早上起来精神不大好。
“珍珍,吃了早餐再去上班吧。”
嘉嘉姐去了一趟内地后,生物钟都回来了,早上起得很早,还难得做起了早餐。
王珍珍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会,就坐下吃起了早餐。
“味道怎么样?”
“嗯,很好吃。”
“是你陈叔叔做的。”
王珍珍这才注意到陈玉在厨房里面忙活。
咄咄咄。
“大清早就有人,谁啊。”
嘉嘉姐打开门,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你好,你找谁?”
年轻人本来一脸笑意,听到嘉嘉姐的话后,笑容变得有些勉强。
他又看向大厅里面,王珍珍一边吃着早餐,一脸好奇地望着他。
“我叫王琢,来这里租房子的。”
嘉嘉姐恍然大悟,道:“我是大厦的业主欧阳嘉嘉。来,里面坐。”
王琢虽然在早上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发现亲人们真的不认识自己后,还是有一种让人胸口发空的孤寂感突如其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随着嘉嘉姐走进了熟悉的家。
一个中年男人端着早餐从厨房里走出来,王琢看到他一愣,转头看向欧阳嘉嘉,发现老妈看他的眼神不一般。
小喇叭?不、不是。
小喇叭没有这种斯文稳重的气质,这个男人的气质来看,更像是一个略微有点古板的教书匠。
王琢用望气术观望,男人身上气正而清,功德之光含而不露,是个好人,他暗暗点头。
“王先生,吃过没有?一起坐下吃点吧。”嘉嘉姐说道。
王琢拒绝道:“不了,我已经吃过了。”
桌上的早餐只是三人份,如今已经是陌生人的嘉嘉姐说的不过是客气话,他没这么没眼力劲。
嘉嘉姐道:“王先生,是这样的。现在大厦里空房还剩下2间,就是采光不太好,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房租方面我可以给你打个七折,你看可以吗?”
哪两间王琢心里门清,一间在5楼,一间在顶层灵灵堂的楼下,安全通道对面。
王琢道:“我喜欢住高层,哪间层高,我租哪间吧。”
嘉嘉姐道:“我白天还有事,要不这样,我现在带你上去看看房,你考虑好后打我电话。”
王琢道:“不用,之前中介已经带我看过了。”他掏出一笔现金放在茶几上,“这是押金和第一个月的租金。莪这次来是特意来打个招呼的。”
嘉嘉姐道:“原来是这样,还麻烦你专门来跑一趟。”
王琢笑道:“以后都是街坊,总要先认个脸熟。那你们先吃吧,我还要上去收拾房间,不打搅你们了。”
王琢起身告辞,发现王珍珍正在看他,便对她笑了一下。
王珍珍脸刷一下红了,连忙低头喝粥。
“王先生,得闲饮茶啊。”
送王琢离开后,嘉嘉姐回到餐桌上,发现王珍珍神不守舍的样子,说道:“珍珍,回回神,人都走了。以后大家是街坊,见面的机会有的是。”
王珍珍脸红道:“妈咪你说什么啊?”
嘉嘉姐道:“人家一进来你就一直偷偷看人家,你以为妈咪没注意到啊?”
王珍珍道:“我就是觉得他好像有点眼熟,没别的意思。”
嘉嘉姐叹道:“原来不是只有我这么觉得啊,刚一看到他我就有种看到自己儿子的感觉。唉,好好一个后生仔,年纪轻轻就落了残疾,真是可惜。”
陈玉道:“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我看那个年轻人气势不凡,不是池中之物,虽然少了一条手,也未必会影响他将来的成就。”
嘉嘉姐笑道:“陈玉,原来你还会看相啊?”
陈玉道:“不是看相,是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