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爷是不是搞错了?其实与岳家公子定亲的是郡王府的这位大小姐?”容华公主这时才淡淡地问出口。
容华公主此话一出,围观众人议论纷纷,还真以为是建安王弄错了?
“郡王府的大小姐杨净秋不就是去北魏和亲的那位义城公主吗?”
“对啊!而且我还听说义城公主被废后死在了冷宫的一场大火里。”
听到有人在偷偷议论,容华公主一个冷淡的眼风扫了过去,那两个妇人立即吓得噤声。
建安王正在考虑,神情似有些松动。
王氏心里一咯噔,暗道这还了得?这门婚事可是她费尽心力为女儿争取来的,便宜谁也不能便宜给杨净秋啊!
她与建安王夫妻多年,深知建安王此人最重利,眼下这种情形,对杨惜雪极为不利,唯一能她们母女撑腰的只有岳氏夫妇。
“姐姐,姐夫,你们可要为我的雪儿做主啊!”王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要跪在岳夫人面前。
岳夫人连忙扶着王氏,劝道:“妹妹,可不能这样,我知道雪儿是个好孩子,可是……”
知子莫若母!岳夫人自是最了解她的这个儿子,先前不过是想着杨净秋没了,岳子澄心灰意冷之下也许会同意父母的安排。
可如今,杨净秋还活着,岳子澄的心也跟着活了过来,若是要逼着岳子澄娶杨惜雪,只会断了他们母子的情分。
岳夫人心里的秤杆当然是偏向自己儿子的。
王氏一见姐姐的神色就知道她是不可能为自己做主了,心底顿时一片哀凉。
“子澄,你忍心看着你的雪儿表妹成为整个天京城的笑柄吗?”王氏又将视线转向了岳子澄。
“郡王妃这话就有些莫名其妙了?难不成非要将错就错,杨二小姐就能挽回名声了?”容华公主轻嗤一声,眼神清凌凌的看向王氏。
众人对视一眼,皆有些赞同。
刚刚杨惜雪疯魔撒泼的模样,他们可都看到了,如今还心有余悸。
王氏被容华公主的话噎了一下,一张脸耷拉下来,狠狠地道:“这是我们郡王府与岳府两家之事,长公主未免管的也太宽了!”
“郡王妃说的是。”容华公主也不生气,淡淡一笑道:“前两日有人绑走本宫的义姐意图不轨,本宫查出此事与杨二小姐有关,特意过来探探虚实,不然你以为本宫很闲吗?”
她这一番话算是打了王氏的脸,她自然是听杨惜雪说过此事,一时又惊又怕,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此事定然有误会,雪儿她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会做这样的事。”建安王立即过来解释道。
看到他如此维护杨惜雪,杨净秋面上掠过一抹失落。
“但愿如此!”容华公主轻嗤一声。
“长公主,我们走吧!”杨净秋走到容华公主身边,低声央求道。
“我并不是什么郡王府的大小姐,我只是一介民女,不敢高攀郡王府。”杨净秋默默地解释道。
容华公主狡黠地一笑,凑近她耳边轻声问道:“如此良人,净秋也不想要了?”八壹中文網
杨净秋被她说的面试一热,不自觉地看向岳子澄,却刚好撞上了岳子澄望过来的灼灼视线。
“秋儿,为父知道你还在生气,可为父也是有苦衷的。”建安王这时开口了,他老脸一红,表现出左右为难的神态。
“为父知道你和子澄两情相悦。”建安王说到这儿,看了岳老爷一眼,岳老爷虽然介意杨净秋的过往,可要论两姐妹的品性,他自然是比较看中杨净秋的。
建安王见岳老爷没有说话,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接着说道:“杨岳两家愿结两姓之好,为你和子澄定下这桩婚事。”
“老爷!”王氏哀嚎一声,一脸不忿之色。
“你住嘴!”建安王过去拉住王氏,在她耳边悄声说道:“今儿只能委屈雪儿了,你也不想雪儿落得个被人当众拒婚的下场吧?”
王氏犹自不服气要辩解。
建安王打断她的话,“有本郡王在,自会为雪儿寻个门当户对的,绝不叫雪儿被人看扁了去。”
王氏这才愤愤地闭上嘴。
“郡王爷恐怕是认错人了,民女并不是您的女儿。”杨净秋却根本不为所动,说罢,她对容华公主福了一礼,“多谢长公主肯为民女出头,也许正是民女长得像杨大小姐,才惹出这许多误会来。”
岳子澄不解地看着她,猜她是不愿再回到郡王府。
物是人非,就算回到这里也不过是触景伤情。
岳子澄理解她,也尊重她的意思。
岳夫人见事态突变,才想要问个清楚,就被岳子澄给拦住了。
“既是如此,那我们就走吧!”容华公主笑笑,既然杨净秋不愿承认身份,她自然不会勉强。
原本她就没打算让杨净秋回来郡王府这个狼窝,只是故意来瞧瞧热闹,顺便破坏杨岳两家的婚事。
“秋儿!”建安王眼见容华公主和杨净秋说走就走,他哪里肯依,气的脸色铁青大喝一声,“你若出了郡王府这个大门,往后想要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容华公主停下脚边,却没有回头,她静静看着杨净秋,等着看她如何决定。
杨净秋回头,对着建安王福了一礼,淡淡地说道:“民女不敢高攀郡王府,往后绝不会再踏进郡王府半步,还请郡王爷宽心。”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容华公主露出舒心的微笑,这样爱憎分明的性子才不枉自己千辛万苦从北魏将她救回。
“子澄!”
岳子澄从眼前飞快闪过,岳夫人只来得及呼喊一声,伸出的手都没有沾到儿子的一片衣角。
外头的日光依旧浓烈,容华公主掀开布帘往后头望去,人来人往中,那束熟悉的身影挺拔又显落寞。
“你确定不去见他一面?”容华公主放下帘子,看到杨净秋一脸失落,她故意揶揄地问道。
从她们上了马车,容华公主就发现了跟在马车后头的岳子澄,她特意嘱咐车夫放缓了速度,看看他要跟到几时?
杨净秋摇了摇头,“明知道不可能,又何必徒增彼此的烦恼。”
容华公主却不赞同她的话,“有何不可能?刚刚你也看到了,杨岳两家可都同意了的,你又何必太过执着?”
“我……”杨净秋默然垂首,眼里隐有泪意。
容华公主握住她的手,“你不必自惭形秽,他值得,你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