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湖上风光无限好。
正值晌午,阳光热烈,阵阵金辉覆盖着湖面,热浪顺着河风卷来,凉凉的,轻轻的,很是舒畅。
湖面上,几艘画舫悠哉悠哉地顺着水流荡着。
“今儿怎么得空邀本宫来游湖?”容华公主懒懒地靠在美人榻上,看着或站着或坐着的樊氏三姐妹。
“听闻公主前几日去了辅国公府?”樊如霜搬着小板凳坐到容华公主身边,好奇地询问道。
樊瑶珈一听,立即跟了过来。
“你想问什么?”容华公主看着凑在跟前的两人,无奈地笑了笑。
“那徐枫玥当真是徐夫人给徐流云养的小媳妇?”樊如霜见她并没有不高兴,当即就将听来的信息问出口。
容华公主微愕,怎地坊间竟然还流传出这样的传闻了吗?
看来徐夫人管家的手段不怎么样呢!
“你觉得是与不是?”容华公主眼底带笑,她也很想知道这样的流言是怎么传出来的?
樊如霜闻言,很不淑女地翻了个白眼,“我早就瞧那徐枫玥对徐流云不是单纯的兄妹之情,哪家姑娘靠近徐流云半步,她身上那股醋劲我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能闻着。”
“夸张了不是?”容华公主手里的团扇敲了她脑袋一下。
这般想着,容华公主倒是能够确定前世徐流云和樊如霜走到和离的地步,应该是少不了徐枫玥的撺掇。
“哪有!”樊如霜揉着被敲疼的地方辩解道:“长公主不知道吧?徐流云对他这个妹妹很是纵容的,想来两人的关系就不单纯。”
樊瑶珈忽而轻轻推了樊如霜一下,樊如霜这才惊觉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公主?您没有想要招徐流云为驸马的打算吧?”樊如霜大大咧咧地问出口。
容华公主被她的话一噎,她好像从来没有表现出这样的想法吧?
“胡说什么?”容华公主下意识又要敲她,却让她给躲过去了。
“我说错话了,公主勿怪。”樊如霜装模作样地给容华公主赔礼道歉。
“之前倒是觉得这个徐流云不错,配公主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如今……”樊瑶珈无不可惜地啧啧两声。
二人受那传闻影响,对徐流云的好感直线下降。
“行了,人家的事少管。”容华公主笑了笑不甚在意。
随即示意二人向樊若淳看去。
却见她独自一人坐在矮几旁,手里举着茶壶倒茶,就连杯子里的茶水溢满了都不曾察觉。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樊如霜快步走过去,夺了樊若淳手里的茶壶。
樊若淳这才回过魂来,她红着脸,默默地抽出帕子擦拭桌几上的水渍。
“姐姐,你有心事?”樊如霜瞧着她这一路上就很不对劲,只是每每问她又总是故作欢喜的样子。
樊若淳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可是姐夫对你不好了?”樊瑶珈是个爆栗子脾气,才问出口就似乎认定了是程修的问题,一副撸起袖子就要找他算账的样子。
容华公主赶紧拍了拍她的肩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表姐这是为何?当真是给瑶珈表妹说中了?”容华公主在她对面坐下,开口询问道。
樊若淳神色纠结了下,环顾三人一圈,才缓缓回道:“夫君最近总以公事繁忙,夜不归宿……”
她后头的四个字声若蚊呐,可容华公主三人还是听清了。
“姐夫这是外头有人了?”樊瑶珈皱眉怒道。
话说樊若淳和程修新婚燕尔,应该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想到前世樊若淳也是婚后过得不好,容华公主顿时心生警惕。
樊若淳听到妹妹如此直白的问话,羞臊地红了脸,她心里也不敢确定,“应该不会吧?”
“查一下就知道了。”容华公主说道。
“公主,这事交由我去办。”樊瑶珈自告奋勇。
“还有我。”樊如霜也不甘示弱。
“你俩就别凑热闹了,本宫自有安排。”容华公主轻轻地睨了这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姐妹。
“公主,这不太好吧?若是让夫君他知道了……”樊若淳面有忧色。
“不给他知道不就好了。”容华公主微微一笑,对樊若淳的忧虑不甚在意。
只要樊若淳不说出去,程修想要知道自己派人跟踪他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四人在画舫上游览湖光山色,唯有樊若淳思绪万千,胡思乱想,融入不进其余三人的愉悦的氛围。
宝华楼里,依旧是热闹如初。
“见过长公主。”
几人正说说笑笑走进宝华楼,迎面就撞上了惠清郡主主仆。
她抬起脸,容华公主才惊觉如今的惠清郡主竟憔悴成了这副模样,眼神亦变得冷厉,再也不见往日的温柔娴静。
“郡主有礼了。”容华公主淡淡地看着她。
“上次之事是楚悦误会了长公主,还望长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可以宽恕楚悦。”惠清郡主又对着容华公主低声致歉。
她娇柔的姿态似乎一如往昔,可容华公主却从她眉宇间的刻意瞧出了点名堂。
容华公主没有在意,“郡主言重了,本宫并没有放在心上。”
“多谢长公主宽宥。”惠清郡主抬眼看了樊氏三姐妹一眼,温和地笑着说道:“长公主是要进宝华楼吗?不知楚悦有没有荣幸同行?”
容华公主倒是颇感意外,她跟惠清郡主本就不对付,她去的地方,惠清郡主都是能避则避,如今这是为何?
她略一挑眉,笑了笑,“郡主说笑了,你我姐妹之间何必见外。”
惠清郡主福了一礼,顺从地追随容华公主进入宝华楼。
宝华楼还是那样的繁华热闹,才走进大堂,就见曾经畅谈诗书礼易的地方已经被一方大戏台取代,台子上舞姬正在翩翩起舞,美若天仙。
这似乎也挺好!
几人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好。
惠清郡主悠悠地开口道:“不知几位姐姐妹妹可有听说关于辅国公府里那对兄妹的传闻?”
容华公主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自顾着喝茶,没有去理她。
“怎地?郡主对这个事情很好奇?”樊瑶珈笑容有些嘲讽。
惠清郡主被她噎了一下,也不在意,看向容华公主的眼里闪着一丝怜悯,“我记得徐流云可是当众说过喜欢长公主的,当时还觉着英姿飒爽的少年郎与长公主很是匹配,没想到背地里竟是这样的人。”
“徐某是怎样的人?不知郡主可否言明?”
一道响亮的声音由身后传来,几人定睛看去,就见少年郎俊脸沉着大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