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相书和玛莲妮亚都没想到这么快会碰上学院的士兵,有些猝不及防。
“骑士大人,我们两个是流浪剑士,只是从门前镇路过,被灯光吸引才走进来的。”易相书不想和学院交恶,因为后面说不定会有求于人,所以说话十分客气。
“流浪剑士?”
杜鹃骑士扫了一眼易相书,又看向他身后的玛莲妮亚,视线在她右手的剑刃上停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拐向了玛莲妮亚小有规模的胸口。
“居然是个女剑士,有点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玛莲妮亚看到他们的杜鹃纹章,神色稍冷:“米莉森。”
“没听说过的名字……”
四名杜鹃骑士互相对过眼神,确认信息,没人知道。
杜鹃骑士都戴着头盔,易相书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多少能猜到一点,听到玛莲妮亚报名字后,他们举盾的动作都松懈了,这是觉得碰见软柿子了,想捏?
果不其然,领头的骑士说话语气都傲慢了不少:“说一下,你们要去哪里?”
易相书眨了眨竖瞳:“我们要去四钟楼。”
“四钟楼,那不是個什么东西都没有的遗迹吗,你们去那里做什么!”骑士厉声问道。
易相书观察了一下玛莲妮亚的表情,发现她已经青筋暴起,不过还能按捺得住。
但易相书忍不了了。
“骑士大人,我们真的只是路过。”
结果别人根本不听他说话:“我记得四钟楼靠近卡利亚城寨那边吧,我怀疑你们和卡利亚有关系,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完,领头的示意其他人按住易相书和玛莲妮亚。
玛莲妮亚握紧义手刀就要发作,突然一颗胳膊粗细的辉石从天而降,将领头的杜鹃骑士扎了个透心凉。
“敌袭!”
剩余三个杜鹃正要举盾,易相书向下一蹲,刀光闪过,三颗脑袋滚落地面,脸上还带着惊恐。
领头骑士这时候刚好倒在易相书跟前,他的表情呆滞:“天上……怎么会掉辉石……”
易相书望着他胸口的辉石:“是啊,怎么辉石呢?”
歘——
整根辉石从他胸口自动飞出,带出大量馅料。
玛莲妮亚甩掉义手刀上沾染的血,满地的内脏没有给她带来任何波澜:“杜鹃骑士,交界地臭名昭著的佣兵,原来学院雇佣了他们,真不怕被反噬。”
由于特殊的习性,杜鹃鸟在中西方都有着不好的寓意,它们会在别人的鸟巢中产卵,并将其他幼鸟给推下鸟巢,好让自己的后代能够霸占整个巢穴,而杜鹃骑士以杜鹃鸟作为纹章,这也表明了他们一贯的行事风格。
“走吧,杜鹃都是聚堆行动的,我不想和他们纠缠不清。”
玛莲妮亚喜欢和英雄战斗,那样可以磨炼她的剑术,杜鹃太弱了,无谓的杀戮没有任何意义。
易相书捂住一只眼睛:“米莉森你动手太快了,我还想你配合一下,来个英雄救美呢。”
“英雄?”玛莲妮亚先是疑惑,然后以长辈的口吻教训道:“葛瑞克,和这些弱者战斗可成为不了英雄,只有不断挑战强大的敌人,你才有可能……”
只有这种时候,易相书才会想起来玛莲妮亚是葛瑞克的姑姑,因为她长得是实在是太年轻了。
“嗒,嗒,嗒……”
又有一队骑士发现了他们,这回可没有什么盘问环节了,他们脚下的尸体还没冷呢。
“所有人举盾,准备投掷杜鹃辉石!”
杜鹃辉石炸裂后会形成三颗自带跟踪的魔力球,是杜鹃骑士仿照魔法制造出的道具。
“米莉森,他们都交给你了,我现在不方便战斗。”易相书脚踩云环步远离战场。
耳边响起不可名状的低语,相枢入邪的buff已经红到滴血了,易相书都能从上面看到细密的根状物,这些天里他没少被河罗神折磨。
不知道为什么,睡觉的时候易相书听不到这些低语,能够正常休息,所以他精神状态还算良好。
玛莲妮亚知道易相书的状况,她没有抱怨,义手刀牢牢卡进义手的凹槽当中。
“卑鄙的杜鹃啊,让你们见识一下,何谓米——米莉森无敌的飞翼!”
想起不能暴露身份,玛莲妮亚中途改口,这并不妨碍她挥舞剑刃。
犹如水鸟般单脚跃起,玛莲妮亚向前连续挥出超高速的斩击,半透明的剑气在杜鹃群之中纵横交错,一点点染成红色。
仿佛没有极限一般,玛莲妮亚的剑舞持续了不知多久,直到玛莲妮亚从空中落下,门前镇内再也听不见一声杜鹃的啼鸣。
看着满地的杜鹃残肢,易相书无比庆幸自己没有接受玛莲妮亚的切磋,真的会被“细细地切作臊子”。
“你的眼睛……”玛莲妮亚眉头一皱。
易相书的左眼眼白变作红色,目睹大量的杀戮,相枢入邪更加严重了。
老板娘的身影出现在易相书的视野当中,她捡起一块断肢。
【易相书你不要挣扎了,把这具身体交给我,我答应不封印你,你换个身体,和我一起在这个世界再建一个蛇朝,如何?】
【到时候,我扶你为龙帝,力量,美人,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眼前这位女武神,之前的魔女,还有那个霸占了梦境的……哼,甚至连同我自己,都可以给你。】
河罗神的提议不可谓不诱惑,尤其她说到自己的时候,还用水蛇般的腰肢摩擦着易相书的身体。
易相书知道这些都是他的幻觉,但架不住这幻觉足够真实啊。
他的呼吸愈发急促。
玛莲妮亚看出易相书不对劲,略带犹豫地看向自己胸口——那里插着米凯拉给她压制腐败的纯净金针。
【你还在犹豫什么?】
“我…我要回去……”易相书低头捂住右眼。
【回去?那个世界有什么好留恋的,把身体给我……】
“噗!”
河罗神一愣,她看到易相书挺直腰,随后她发现自己和易相书的联系变弱了。
易相书将被侵蚀的眼珠握在掌心,他的视野黑了一半,另外一半却干净了。
玛莲妮亚知道易相书做了什么,她握住自己的义手:“抱歉,我应该把金针给……”
“真是太好了米莉森!”
易相书打断了她,发自内心的笑道:“现在,我们两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