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结局如何,李廷功渐渐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付丽环还没有真正嫁作他人,他就还保留一丝希望,尽管希望渺小如夜空中最遥远最不起眼的那颗星星,抱着这份希望,他就不那么悲伤了。然而那一天终究会到来,希望之星终会破灭,到那时谁又会注意到一个男人的心碎呢?本来付府准备宴请三天,可事出意外,三天的喜宴缩减为一天。当天晚上宾客们便一一告辞了。“小姐呢?”
付勇昆疲惫不堪地坐在大厅的太师椅上,问管家多福。多福茫然地瞧了一眼门外,道:“想必是跟付二小姐玩去了吧!”
付勇昆皱起眉头道:“成天里东奔西跑,哪有个女人样?要是真进了皇宫,还不闯下杀头的罪过?得找个人管管她才行!”
多福点点头道:“小姐虽然顽皮,但最爱习武。上次找的那个班师傅没教几天就被小姐打走了,连钱都没要!”
付勇昆拍了下桌子,怒道:“提到这件事我就生气!她不好好习武,却跟师父比起武来,把班先生打得鼻青脸肿。我还得亲自上门赔罪!”
多福笑了笑,道:“也怪班先生确实技不如人,您以前随便教小姐的几招,小姐一用就把他打趴下了!哈哈……”付勇昆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要不是我忙得抽不开身,我也想亲自管着她,可惜我又没个儿子,唉……”想到后继无人这多年的心病,付勇昆像老虎一样威猛的江湖老大也不由得垂头丧气了。门外忽然响起一两声杂乱的脚步声,多福喊道:“谁在门外?”
门外一点动静也无,只有夜风轻轻吹拂着落叶,沙沙作响。付勇昆忽然站了起来,沉声道:“朋友,既然来了,为何又不现身?”
他以为是仇敌派人来暗算自己的,所以显得非常警惕,暗暗从袖子里摸出两支飞镖。一个中年男子假装咳嗽了几声,笑容满面地走进了大厅,后面跟着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年。“你们是谁?”
付勇昆警惕地瞧着来人。中年男子深深鞠了一躬,抱拳笑道:“在下贾贺兰,这位是李腾刚。”
“你们想干什么?”
付勇昆冷冷道。贾贺兰和李廷功眼见宾客都已离去,本也打算一起走,李廷功却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你想想,要是认识了付勇昆,咱们不就很容易进入丰成铺子了吗?”
贾贺兰面露难色道:“怎么认识?又没人引荐!”
“求人不如求己。”
李廷功像个大人一样说道。“咱们这样硬着头皮进去会不会太突兀了?会不会太冒昧了?”
贾贺兰正悄声说着,李廷功一把将他推到了门口,这才被付勇昆发现了。贾贺兰虽然见过不少大场面,但还从没像现在这样紧张过,声音都有点颤抖了,“付,付老爷,我们久仰您的大名,特来拜访拜访!”
付勇昆暗暗收起飞镖,因为他一眼就看出这两个人步履坦然,神色自若,绝对不是来害人的,但他向来不想理会那些闻名来访的谄媚者,遂冷冷道:“是何人引荐啊?”
贾贺兰想了想,摇摇头道:“无人引荐。”
付勇昆还没说话,多福忽然抢着道:“你们两个我认识,就是白天新郎新娘拜堂的时候在我背后鬼鬼祟祟,胡言乱语的家伙!还说什么大户人家的婚礼跟老百姓没区别,还害我说错了话,对不对?”
贾贺兰看看多福,不禁脸上一红,认出他就是白天主持婚礼的执事,看着他怒气冲天的脸,尴尬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说!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说得清楚便罢,要是说不清楚,别想站着走出去!”
多福气势汹汹道。贾贺兰对李廷功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看到没,又一个狗仗人势的家伙!”
付勇昆也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们,仔细回忆了一下白天拜堂时的情景,虽然没特别注意,但眼前两人确实有一点印象,可当时在大厅观摩拜堂的皆为他的挚交好友,或者是极有身份者,比如丰成铺子另外三个老板。这两个人却是素未谋面。多福一声呼哨,大厅里忽然多出四个人,这四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付勇昆贴身的四大保镖铁木钢圈。他们板着脸,虎视眈眈地盯着李廷功和贾贺兰。钢钢握紧了钢铁一般的拳头,随时准备把他们打成碎片。眼看情形已十分危急,贾贺兰心生一计,笑着对铁木钢圈道:“四位想必还记得我们两个,就是在祁红山跟你们联手解救付春熙小姐的人啊!”
铁木钢圈同时把脸转到一边,听到“联手”二字,脸上都有种不屑的神情,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一样。李廷功忽然挺身向前一步,朗声道:“我们其实是听说贵府招牌武师,特来应聘的!”
他其实是刚刚在门外偷听到付勇昆和多福的对话而已。付勇昆一愣,挥了挥手,铁木钢圈让到了一边,慢慢走到李廷功面前,细细打量了一下,微笑道:“少侠是来应聘武师的?”
李廷功点了点头。付勇昆回头问多福:“你有在外面张贴招武师的告示吗?”
多福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道:“倒是有!”
“但都得先在我面前演练演练武功才能让老爷您挑选的呀!”
多福补充道。“现在演练演练也无碍。”
付勇昆笑呵呵道。李廷功微微一笑道:“那就献丑了!”
说完倒在地上打了个滚,翻来覆去地踢脚,出手,使的尽是从土俊那里借鉴来的地躺术。他之所以不施展连珠公子教他的家传绝学,是怕万一付勇昆见多识广,看了出来,顺便也把他的真实身份暴露了,那就无法卧底了。付勇昆点了点头道:“是少林的地躺术,你是少林弟子?”
李廷功微笑着摇了摇头。“我看你身上带着刀,想必刀法也不错吧?”
付勇昆好奇地瞧着他腰间的刀。李廷功笑道:“我哪里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啊?”
付勇昆摇摇头道:“天下刀法各有其精妙之处,你何必自谦?耍来看看!”
李廷功轻轻咬着牙,使了一套刀法,也不是从连珠公子传授的刀法,而是小时候家里请的老师傅教的,没有什么神奇之处,倒是十分的稳重大气。付勇昆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看得出来你的底子很扎实,跟我的四大保镖有得一拼了!”
铁木钢圈一直漠不关心地瞧着李廷功耍些平庸无奇的功夫,这时听见主人说跟自己有得一拼,不由得不服气。钢钢脾气比较大,忍不住哼了一声。付勇昆瞧了他一眼,笑道:“钢钢,敢不敢跟这位少侠比试比试?我看你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钢钢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扯掉上身的衣服,露出钢铁般的身躯,如山峦起伏的肌肉不断地鼓动着,他用拳捶打着铁钵一样的胸膛,瞪着李廷功道:“来吧!”
李廷功瞧着付勇昆,付勇昆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铁铁忽然走上前来,用那把奇形怪状的铁器挡住钢钢,冷笑道:“他有兵器,兵器对兵器才公平嘛!”
钢钢举起拳头,冷冷道:“这就是我的兵器!”
付勇昆厉声道:“好了!你们是街头小混混吗?比武也要抢!你们以为是打架啊?”
铁铁瞪了钢钢一眼,慢慢退了回去。钢钢走到大厅中央,对李廷功勾了勾手。李廷功微微一笑,把刀收回刀鞘。准备赤手空拳地应战。钢钢似乎愣了一下,道:“你可以用刀。”
李廷功笑道:“比武最讲究的就是公平,否则输赢都不光彩。”
钢钢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露出敬佩的目光。他和李廷功绕着圈子,敌不动,我不动,谁也没先出手。贾贺兰的拳脚功夫不怎么样,所以感到有些不耐烦,以为李廷功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好找机会脱身罢了。付勇昆和其他三个保镖却是内中高手,知道他们两个人是在等候最佳的出手时机,不然贸然出手,很可能会一败涂地。李廷功转着转着,忽然蹲下身子,钢钢愣了一下,准备往下去扑,想不到李廷功往前一钻,双手抓住他的小腿,钢钢也去抓李廷功的胳膊,李廷功猛地用脑袋往上一顶,双手向前一推,钢钢翻了个跟头,像一座铁塔一样轰然倒地,但马上又站了起来。李廷功抱拳笑道:“承让承让!”
钢钢不服气道:“再来!”
又摆好了架势。付勇昆厉声道:“退下!你已经输了!”
钢钢涨红着脸,极不情愿地收了架势,慢慢走了回去,但脸上还是一副十分不服的表情。付勇昆哼了一声道:“这位少侠手下留情才把你摔个跟头,而你连他的衣服都没碰到一下,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钢钢拍了拍自己刚刚被李廷功用脑袋顶过的肚子,傲然道:“我本是铁打的身躯,就是挨打挨出来的!这才被打了一下而已!”
付勇昆冷冷道:“高手之差本就在一招半式之间,难道非得打成残废才分得出高下?”
钢钢低头看着地面,一言不发。铁铁拿着铁器走出来,满脸桀骜不驯神情,沉声道:“现在轮到我了吧?”
付勇昆横了他一眼,道:“你们是想车轮战吗?”
李廷功笑道:“我倒想见识见识这位大哥的兵器!”
铁铁望着付勇昆,付勇昆看了一眼满脸斗志的李廷功,笑道:“切磋武艺嘛,不过兵器无眼,你们可得点到为止,不能伤人,谁要是伤了人就算输了。”
铁铁皱起眉头,嗫嚅道:“用兵器打斗哪里能保证不伤人的?”
李廷功笑道:“兵器高手收发自如,不伤人也不难。”
铁铁暗暗咬牙切齿,心想:“今天就算受点惩罚也得让你小子挂点彩,不然咱们兄弟四个的威风都让你给灭完了!”
他提着比自己还高的铁器来到大厅中央,冷笑地瞧着李廷功,李廷功缓缓拔出腰间宝刀,寒光一闪,耀眼夺目,付勇昆不由得拍手赞叹:“好刀!”
铁铁横握铁器,冷笑道:“不知刀法好不好!”
说完挥舞起铁器冲了上去,李廷功不敢轻敌,双手握刀柄,只觉得与铁器相撞之时似有千斤之力,稍一松懈,刀就很可能会脱手而飞。大厅中铿锵之声不绝于耳,光火闪耀,人们几乎注意不到打斗的双方,只看到两把金光闪闪的兵器你来我往地相撞。虽然与铁铁打斗甚费体力,但李廷功咬着牙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分心,一开始使的都是老套的基本刀法,后来实在招架不住,不由自主地施展了一招连珠公子家传绝学夺门刀,硬是把方天画戟一般重重袭来的铁器格开,忽地长驱直入,冒着被铁器再次下击打伤的危险,一刀戳到了铁铁的铁腰带,腰带被砍断,铁铁恼羞成怒,顾不得提裤子,抡起铁器就往下砸。李廷功这一攻太猛,来不及收势,眼看那一下就要砸到他背上,付勇昆忽然喝道:“住手!”
铁铁犹豫了一下,还是猛地砸了下去。李廷功趁他犹豫的电光石火之间翻身一跃,就地打了个滚,躲到一边,大理石铺成的地面被砸了一个大坑,碎片四溅。李廷功憋了半天的气息,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由得气喘吁吁,喃喃自语道:“好险,好险!”
铁铁狠狠瞪了他一眼,抡起铁器又要打,付勇昆厉声喝道:“住手!先把裤子提上去吧!”
铁铁低头一看,裤子已经掉到膝盖上了,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但怒气犹胜羞耻,随手提了下裤子,撕了一片衣服系了一下,又提着铁器向李廷功冲去,付勇昆飞身一跃,拦在他面前,怒道:“你要造反是不是?我的话都不管用了?”
铁铁喘着粗气,慢慢放下铁器,低着头走了回去。付勇昆冷眼瞧着他回到三个保镖身边,回头对着李廷功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啊!还没请教尊姓大名,尊师是哪位高人?”
李廷功慢慢站起身来,犹自感到双腿发软,看着满地的石板碎片,心有余悸地想:“万一那一下砸到我背上,我肯定一命呜呼啦!”
当下抱拳笑道:“多谢您刚才出口相救!”
付勇昆呵呵一笑道:“好说好说。”
等着他自报家门。李廷功微微一笑道:“在下名叫李腾刚,广东清远人士。恩师……”付勇昆几乎竖起耳朵在听,李廷功却道:“恩师严令我不得向他人告知他的姓名,还请见谅。”
付勇昆哑然失笑,点点头道:“是我冒昧了,很多世外高人不愿再被提起。想必尊师已退隐山林吧?”
李廷功不禁动容道:“恩师已经仙去了!”
说出这句话来,李廷功就有点后悔了,为什么呢?刚刚他跟铁铁打斗之时,情急之下使出了连珠公子的绝学夺门刀。连珠公子何其有名气啊!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何况付勇昆是个见多识广的人,而且连珠公子当年在他手底下做过事,很可能在刚才能比武之中认出了招式,再加上李廷功说自己师父已经死了,两件事联想起来,一般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果然付勇昆奇怪地瞧着李廷功道:“李少侠,你师父是不是叫连珠?就是当年威震江湖的连家大少爷连珠公子?”
李廷功心里咯噔一下:“不好,身份要暴露了!”
极力克制住不安的情绪,微笑着摇了摇头,笑道:“我乃一介布衣,怎么可能高攀上连珠公子这样的圣人呢?何况连家绝学从不外传,连珠公子又膝下无子,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徒弟呢?”
付勇昆细细琢磨了一下:“没错,连家绝学向来不外传,当年连我向他讨教一两招他都不肯,怎么可能会传给外人呢?”
“那你刚才那一招是谁教的?”
李廷功笑道:“那不过是情急之下,铤而走险罢了,谁在那种情况下都可能使出平时没学过的精妙招式,连我自己都忘了刚才是怎么使出来的了!”
付勇昆点点头道:“不错,人在生死关头是有可能被逼出超过自己本身能力的潜能。”
李廷功的背上都湿了一片,抱拳道:“不知您是否同意我做令千金的师父呢?”
付勇昆哈哈大笑道:“我自己都想拜你为师呢!我只怕我那丫头不配做你徒弟啊!”
“岂敢岂敢!”
付勇昆犹豫了一下,又道:“我还有一事相求!”
“但讲无妨。”
“就是希望你在教小女武功的同时,可以顺便帮我管教她,别让她再出去惹是生非了。可以吗?”
付勇昆带着渴求的神情望着他。李廷功心里一动:“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点点头道:“我尽量办到吧!”
付勇昆抱拳笑道:“那老朽就把小女托付给你了!”
李廷功心中忽然泛起一阵浪花:“啊!要是他是以老丈人的身份跟我说这句话,那该有多好啊!”
点了点头。“不知二位有没有下榻之处?若是没有,可否赏个脸,就此定居在敝宅如何?”
李廷功回头瞧了贾贺兰一眼,贾贺兰满脸欣喜,不用问了,点点头道:“那就打扰了!”
“诶,哪里打扰了?你现在是小女的师父,我得称呼你为李先生了。”
付勇昆回头看着多福,“以后府里上下都要称李少侠为李先生。”
多福躬身道:“是,老爷。”
当晚,李廷功和贾贺兰就被安排在东厢房的客房居住,一切应用之物俱全,还特意为他们准备了上等材料的衣服。李廷功乃少爷出身,也从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贾贺兰也换了一身新衣,笑道:“李兄,咱们算是出人头地啦!你成了付勇昆独生女儿的师父,我呢……”他神色忽然黯淡起来,低声道:“我算什么?我又不会武功。”
李廷功微微一笑道:“我觉得你的暗器功夫还不错啊!我又不会暗器,你可以教付丽环打飞镖啊!”
贾贺兰瞬间转忧为喜,摸出一支金光闪闪的飞镖,笑呵呵道:“别的不说,像这种不怎么光明正大的邪门功夫我还是挺擅长的!”
李廷功笑道:“应该说像你这种不正经的人专学不正经的武功。”
贾贺兰笑道:“像你这样正经的人只会正经功夫,可别人要是用不正经的功夫对付你,你可就招架不住了,将来你肯定要吃亏的!”
李廷功傲然道:“吃亏又如何?”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极其细微的动静,李廷功向贾贺兰做了一个消声的手势,贾贺兰举起飞镖,随时准备扔向来人。过了一会儿,只听得脚步声窸窣作响,李廷功回过头来,若有所思道:“难道是付勇昆派人监视我们?”
贾贺兰点点头道:“你想想,我们两个毕竟贸贸然闯进人家家里,还莫名其妙要当人家女儿的师父,不管是谁都会疑心的。何况付勇昆又是个老江湖 这点警惕性都没有的话,还能在江湖上混下去吗?”
李廷功默不作声,心想:“我只悉心教导付丽环习武便是,再暗中调查师父的案子,想必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次日天明,李廷功和贾贺兰刚刚起床,洗漱完毕,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走了进来,向李廷功行了个礼,道:“李先生准备好没有?小姐要来拜师了。”
“拜师?”
李廷功脑袋一片空白,几乎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即将成为自己的徒弟了!他在几天以前刚刚见到付丽环,对她一见钟情之时绝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他迅速跑到卧室,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整理了又整理,直到觉得看起来还算顺眼了才回到厅堂。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注意自己的形象。丫鬟在门口愣了半天,见李廷功回来了,不由得有点着急道:“李先生,您准备好了吗?”
李廷功深深吸了口气,微笑着道:“好了!”
丫鬟离开门口,不一会儿,付丽环穿着一身劲装,头发盘成了一个发髻,完全是男人打扮,还没看李廷功一眼就躬身抱拳道:“先生,小女这厢有礼了。”
李廷功闻到一阵沁人心脾的女儿香,不由得心旷神怡,微笑着道:“免礼……”第二个免礼还未及出口,付丽环忽然双拳齐出,猛地朝李廷功的胸口打来,同时大笑道:“先生,让您试试小女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