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色重新亮起。
龙辰慢慢睁开眼睛，身体周围覆盖着厚厚一层雪。
晚上睡觉的时候，龙辰用披风盖住身体，像一个小帐篷一样，雪覆盖在上面。
慢慢站起来，雪被抖落，龙辰重新将披风系好。
甘辛和墨麟已经起来了，甘辛在抽烟，墨麟在喝酒。
“感觉也不是很冷。”
甘辛笑呵呵抽着烟，昨晚上他们同样用披风盖住身体，就这么睡了一晚上。
龙辰抓起一把雪洗脸，说道：“蛮族能活下去，我们就可以。”
那些蛮子大部分没有什么修为，都可以在草原世代生活，龙辰三人这么高修为，没理由过不下去。
“走吧。”
龙辰吃了点肉干，墨麟带路，往他们去过的崖洞。
风停了，雪也停了，四周白茫茫一片，头顶仍然黑云压着。
三人走了很久，一直到快天黑的时候，才走到他们说的崖洞。
“就是这里了。”
墨麟看着周围被雪覆盖的山，非常确定位置没错。
甘辛站在雪地里，将皮帽子摘下，耳朵动了动，说道：“奇怪啊，怎么没声音？”
如果蛮族在崖洞过冬，应该很热闹才对。
现在是傍晚，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应该有炊烟和小孩子的声音。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听见。
“或许他们不在这里过冬？”
龙辰继续往前走。
墨麟摇头说道：“不对，他们说过，每年都会来这里，因为草原能躲避风雪的地方不多，特别是能容纳数万人的地方。”
龙辰停下脚步，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去看看。”
既然如此，必定有蹊跷，龙辰自己先探探路。
甘辛和墨麟没有说什么，如果有问题，龙辰的修为最高，他去最安全。
龙辰催动真气，两脚踩在雪面上，慢慢往前走去。
走到崖洞前，龙辰闻到一股牛羊的臭味，这很正常，成群的牛羊会有这个味道。
再往前走，能听到牛羊的叫声，但是很奇怪，没有任何人的声音。
对于牧民来说，牛羊牲口是最重要的财产，不可能牲口在这里，人却不在。
除非出了事情，人被杀了，或者被吃了。
龙辰继续往前走，到了洞口，看到满地的脚印和血肉浸染的冰渣子。
“被鬼族袭击了！”
龙辰没有进入崖洞，而是立即往上飞。
一百多米的崖壁，龙辰不停地往上飞，手住在凸出的地方，到了崖壁顶上，龙辰四顾，没看到任何鬼族的影子。
确定鬼族已经不在周围，龙辰慢慢跳下去，落在了崖洞前，甘辛和墨麟已经过来了。
刚才龙辰往上飞的时候，他们看到了，猜想肯定出事了。
“怎么会这样，全死了？”
甘辛蹲下来查看地上的脚印和血肉浸染的冰渣子，洞里面还要血迹。
昨天风雪很大，将外面的脚印痕迹掩盖了，崖洞前面因为有崖壁阻挡，脚印痕迹还在。
龙辰问道：“你们能估计出人数吗？鬼族的人数。”
甘辛和墨麟看着崖洞前的脚印，微微摇头说道：“没办法估算，因为这些脚印除了鬼族的，还有蛮族的，混杂了。”
地上除了人的脚印，还有很多动物的脚印，根本无从分辨。
龙辰看着崖洞，脸上露出非常难看的脸色。
“你们进去看看，有没有蛮族人的尸体。”
龙辰说完，甘辛和墨麟才发现一个最大的问题：尸体去哪里了！
这么大的崖洞，至少聚集了数万蛮族人，这里却没看到尸体。
甘辛和墨麟慢慢往里面走去，洞内挤满了牲口，见到人走过来，牛羊慢慢让开一条道。
这时候，地上能看到被牲口踩烂的尸体。
这些尸体每个都不一样，有的稀烂，有的裂开，有的和兽皮衣服黏在一起，死状各不相同。
但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头部都踩烂了，或者脑袋直接没有了，找不到了。
“看样子，这个地方被鬼族袭击了，人被吃了。”
“但更大的问题是，这些被吃掉的人不在这里。”
龙辰长长叹了一口气，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被鬼族吸血的人变成了鬼族的傀儡奴仆。
这也是龙辰为何要让蛮族进入雁门关以南。
“大人，这只是其中一个聚集地，蛮族其他的聚集地情况很可能也这样。”
甘辛也很担忧，如果这些被吸血的蛮族真的跟着鬼族走，那情况太糟糕了。
墨麟问道：“我们下一步怎么办？继续搜寻吗？还是...”
龙辰想了想，说道：“不了，我们立即回去，鬼族正在四处袭击蛮族，他们的队伍越来越壮大，万一他们袭击雁门关，我们来不及回援。”
甘辛和墨麟也是这样想的。
龙辰在洞里寻找蛮子留下的东西，在仓库里找到了三副雪橇。
上一次进攻蛮族，龙辰用了雪橇，蛮族觉得好用，便开始流行。
拿着雪橇，到了外面，三人穿上，立即往南奔去。
...
从雁门关逃出来的蛮族队伍在雪地上艰难地行进。
风雪停了，但是积雪很深，他们担心龙辰追杀，几乎不休息，一直往北走。
“图朵，我们走不动了，休息一下吧。”
一个蛮子实在没力气了，对着领头的男子说道。
这个名叫图朵的男子是他们的领头人，是他带着大家翻越大山逃出来了。
图朵回头看着疲惫不堪的队伍，说道：“我也想休息，但是龙辰随时可能追杀，我们不走远点，就可能死在这里。”
话虽如此，但大家都走不动了。
图朵无奈，只能停下来休息。
大家拿出肉干，抓一把雪，胡乱地吃着东西。
这时，北面几个人正艰难地往这边走来。
蛮子见到，立即起身，说道：“那是...我们的族人？”
图朵也站起来，立即往前接应。
总共五个人，见到图朵的时候，五个人非常激动，带着哭腔说道：“总算找到你们了。”
图朵不认识这五人，问道：“你们是哪个部落的？”
一个中年男子说道：“我们是列速部的。”
图朵觉得奇怪，问道：“列速部在昂拉山过冬，你们怎么砰跑到这里来了？”
列速部不喜欢大周，图支动员各部南迁的时候，列速部明确说还是在昂拉山的崖洞过冬，不跟着大部队南迁。
所以图朵很奇怪，为什么这五个人会在这里。
中年男子哭诉道：“没了，都没了，有鬼，鬼族把我们的族人全部吃掉了，我们从山洞的隧道逃出来的。”
其他几个人附和道：“好多鬼，他们吃人，把我们的族人全部吃掉了。”
“我们二十多个人逃出来，一直往南走，想去雁门关找单于，他们走不动了，冻死了，只剩下我们五个。”
听到这话，图朵整个人傻了。
鬼族，真的有鬼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