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娆在惊悸之后,不假思索的奔向他。
她将脸埋在他的怀中,能听得出话语中的颤抖:“阿衍……”
而穆衍将她抱住,他抚摸她的发丝,动作安抚性很重。
许久,等到怀中的苏娆安定下来,他才敛着眸,温声道:“这个人是谁?”
苏娆用力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
穆衍闻言若有所思的笑笑,再度看向爱德华•伯兹,眼中有一晃而过的,浓烈的杀意和威胁。
爱德华•伯兹在听见穆衍声音的一瞬间,就有窒息的恐惧涌上心头。
这个恐惧不源于任何的外部力量,纯粹是弱者对于强者的恐惧。
爱德华•伯兹缓缓起身,看向穆衍,带着不确定开口:“你……也是异能者吗?”
这话让穆衍轻笑了一声。
在这一刻,他红色的泪痣似乎有颜色加深的趋势。这使他本就太过漂亮的面容,看起来愈发妖异和诡异。
他语调轻慢,明明是平静的,却能听出不屑:“异能者?这么卑贱的东西,也敢出现在我的地方?”
爱德华•伯兹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早就该察觉不对的,整个国家所有的生灵一夕之间死绝,只有这处城堡四周生机如常,生活在这个城堡中的人,又怎么会简单?
可是他不是异能者,又会是什么?
爱德华•伯兹不敢细想下去,
而苏娆看着穆衍,心中情绪复杂。她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么狠戾毒辣的一面。
“抱歉……我现在就离开,可以吗?”爱德华•伯兹语气颤抖,此时此刻,他已经彻底无法掩饰心中的恐惧。那张充满西方色彩的俊美的脸上,满是后悔。
“离开?”穆衍轻笑,却在下一刻,低下头看向苏娆,他吐字很温柔:“娆娆,你愿意让他离开吗?”
苏娆当然不至于想要他的性命,她只想让这个人尽快离开而已:“愿意。”
于是穆衍弯唇,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从善如流:“那你就离开吧。”
苏娆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可是她不知道,当她独自用着点心时,丛林深处,穆衍正站在一具的尸体前。
他的指尖落在尸体出血的脖颈处,于是那具鲜活尸体很快就被抽离所有的血色水分。
而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正在极速腐烂的尸体,笑了笑:“异能者的血肉,果然更加有用。”
丧尸,自然是要靠血肉活着的。
很显然,这具已经看不出样貌的尸体,正是不久之前,刚从城堡离开的爱德华•伯兹。
此时,穆衍的眸色渐渐褪尽红色,变回了原本的墨黑。
他收回指尖,任由最后一丝血线彻底消失。
半晌,他轻敛眸色,在一片死寂的丛林里开口,语气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除了我,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出现在娆娆的生活里。”
他语调中的占有欲,浓烈到了叫人觉得心惊的程度,可是这一切,苏娆此生,都不会有机会知道。
苏娆坐在餐桌上,用完最后一点蘸着蓝莓果酱的烤饼干时,穆衍带着一身风雪,从外边走了进来。
他的手上是一只已经没有生息的兔子,还有一束沾着雪色的玫瑰。
红色的玫瑰,近乎血一般的艳红,上面的雪花显得纯洁又干净。
他走向苏娆,将玫瑰递到她的面前,语气轻柔:“外边已经没有什么花了,最后的玫瑰,希望你能喜欢。”
苏娆接过玫瑰,放在鼻尖轻嗅,毫不吝惜赞美:“谢谢,我非常喜欢。”
穆衍眼底的温柔渐渐变得浓烈,他弯下腰,替苏娆整理鬓角的碎发,声音细细去听,有蛊惑的意味:“娆娆,外面很危险,我们以后就在这里居住,哪里都不要去,好不好?”
苏娆想起了爱德华•伯兹的话,自己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女性了,她自然知道她如果出现在外面,会有多么危险。
“好,我们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穆衍眼中的柔和渐渐加深,成了一泊幽深不见底的湖水:“娆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苏娆只能做出懵懂的样子。
可是她哪里会不知道,她比谁都知道。
窗外的雪无休无止的飘落,就好像人类那薄如蝉翼的未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光明才会重新降临。
苏娆被穆衍抱着走上了二楼的卧房。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停在她的卧室门口。
穆衍低下头看他,眼底有期待和害怕被拒绝的小心:“娆娆,你可以和我住在一起吗?”
苏娆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只是微微的犹豫一下,就缓慢而慎重的点头。
穆衍的房间是灰白的色调,除了床头柜子上,放着一个珐琅瓶子,里面是一整束被制作成干花的红色玫瑰。
玫瑰的红色被完美的保留了下来,只是那花瓣丧失了水分,摸起来触感奇异。
在她发愣之际,穆衍已经将她放倒在了床上。
他倾身去亲吻她的脖颈,带着说不出的占有欲和几乎叫人窒息的欲望。
穆衍并非温柔的,亦或者说,他的温柔只是一种手段,一种叫苏娆放下防备的手段。
实际上,他占有欲极强,做事时手段强势。为了达成目的,他可以做最隐忍的蛰伏。
苏娆觉得,他和之前那些世界的位面,似乎都有些不一样。
这样的强势,很容易让苏娆联想到后来,那些攻略对象黑化之后的样子。
她有些许不安,可是却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这个世界,她看不见他的黑化值,并且仰赖他而活,她处境十分被动。
穆衍身上有很好闻的冷香味,苏娆被这样的香味包裹,心头有着说不出的安定和依赖。
一切开始的顺理成章。
“阿衍……”她在情动时喊他的名字,那个一直盘桓在心头的疑问,终于克制不住。
只是哪怕这样,她发问时,语气还是很温软:“你是异能者吗?”
穆衍所有的动作,都停顿了。
他的瞳色有说不出的暗红,在窗帘紧闭的房间里,看不真切眼中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