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郁家住了一段时间后,魏沾衣觉得最近的郁清有点不对劲。
耳机里传来莫可的声音:“哪里不对劲?”
魏沾衣端着咖啡坐在阳台晒太阳,楼下园艺美化师正在打理花园篱笆上的花枝,她思考着说:“说不上来,总觉得怪怪的。”
耳朵上是苏凌给她准备的耳钉形状的耳机,她需要打开通话的时候便碰一下耳朵后面的小按钮。
和郁清相处的时候,未免俩人之间的言谈太过暧昧被同伴听去调侃她,魏沾衣没有打开通话设置,今天郁清没在,她便与莫可他们联系。
“小姐,拖得越久,越不好脱身。”
魏沾衣嗯了声:“最近我和他关系不错,应该能套出些什么。”
她想起那件事:“你们有没有准备好?”
“放心吧,保证万无一失,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每天都会去看看,杨曦还在附近安营扎寨了。”
“杨曦?”
“是啊,她说什么都要跟着咱们,还带着自己的团队一起过来了,瞧着是挺诚心的样子,我就让她去那边盯着。你放心,苏凌也在的,不会出什么事,你在前方安心刺探军情,我们做你后盾。”
魏沾衣点点头:“好,我尽快离开郁家。”
莫可说:“一切小心。”
魏沾衣听见门外步行声,把耳机上通话设置关闭,手指撩头发,漫不经心的看着楼下修剪花枝的园艺师。
郁清进屋,盯着她看着的方向:“看什么?”
“我在想,那花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要剪掉?”
郁清手掌放在她头上,缓慢的轻抚:“因为它们不听话,想爬出院子。”
“所以就,只有剪了。”语气戏谑。
魏沾衣心跳得快了些,觉得他这话说得有针对性,特别意味深长,就像是警告她一样。
“你今天不去公司吗?”
“不去,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寺庙。”
魏沾衣:“………”
他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信佛吗?
就连出去玩都是去寺庙。
他看她不太开心的样子,笑着说:“城西庄桥山上的一座寺庙,听说求姻缘很灵。”
魏沾衣奇怪的看他一眼,有必要吗还求姻缘,不是不要她的心吗?
她终究忍不住问出来:“你不是说不要我的心吗?”
“我改主意了,沾沾的所有,我全部都要。”
???
这才多久,他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吧。
郁清柔声问:“你会满足我吗?”
魏沾衣:“…………”
对不起,她还真满足不了,她是来套路他的,然而没想到这男人动真情了。
她突然产生了一点微妙的同情心。
郁清撩开她头发,手指摸耳朵尖,魏沾衣怕她发现什么,偏头躲开,把头发放下来:“我觉得我们保持这样的关系就挺好。”
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虽然别人都知道郁清养了个女人在身边,但俩人关系并没有本质的确定,向来寡欲冷清的郁清也学了上流圈男人那一套,养个花瓶欣赏。
只是不同的是,别的男人是养在外面,郁清是养在家里,还特意为她打造精美的院落,别的男人是偶尔才去陪陪小情人,他则是每天提前下班,所有空闲的时间都是用来陪魏沾衣的。
他宠她,也很会讨她欢心,像许多男人一样会在自己娇养的花瓶里取利息,这种方式一般会在一张床上实现。
他和魏沾衣也的确躺在一张床上,可他什么出格的事都不会做,连接吻也不会太过份,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
郁清最喜欢的是抱她,总是很呵护,生活上也给予无微不至的照顾。
她在郁家住得越久,佣人们对她的态度便越尊重,因为郁清的态度总能决定一切,他表现得很喜欢她,甚至溺爱,要什么都给,不要的也给,已经超出一般男人对花瓶的兴趣,他明显在疼爱心爱之人。
所以辽城上下关于魏沾衣的传言越来越盛,传她把郁清这个向来稳重自持的正人君子迷得五迷三道。
魏沾衣也听过那些传言的,爱慕郁清的女人已经把她骂成狐狸精,而很多男人则是想一赌她真容。
大概是占有欲在作祟吧,郁清不容别人惦记着她,所以才说想要她的全部。
毕竟她有时候多和赵耀说两句话,他也板着个脸,总在夜里吻着她,教训她应该规矩。
她的拒绝郁清没怎么放在心上,反正有一辈子的时间,她总能离不开他。
“走吧,如果觉得累,可以在车上睡觉,我抱着你,爬山的时候我会背你。”
成天呆在院子里也着实无聊,魏沾衣点点头:“好吧。”
至于背她还是算了吧,在没有查出来他身体是好是坏之前,她可不敢这么折磨他,免得一不小心他嗝儿屁了怎么办?
魏沾衣进屋拿包,他还站在阳台原地,她奇怪的回过头看她:“郁先生怎么不走?”
“过来我身边。”
他很喜欢对她说这句话,好像要教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她。
魏沾衣按耐着不耐烦走过去,主动挽住他手臂,依偎在他身侧。
他这才牵起唇角:“好乖。”
魏沾衣心里翻白眼,你他妈养宠物呢!
“可是你的身体能去爬山吗?我怕……”
郁清说:“现在还死不了。”
现在死不了的意思是以后还是会死?那具体是什么时候?
她真是迫不及待想问:请问你什么时候会死?
但恐怕这句话问出来,她的侦探生涯也会因此结束。
“还能活好几年。”他突然说。
魏沾衣心中一动,好几年虽然不是一个确切的数字,但也比之前什么都不知道要好。
她露出担忧的神情,郁清淡然安抚:“不用难过,生命无常。”
完全一副超脱于生死的淡然模样,魏沾衣微愣了会儿,一时竟不知道应该装出个什么样的反应比较合适。
不可否认,她对郁清产生了一些同情,甚至觉得自己骗他有点不道德。
但这也没办法,在其位谋其职,总不能没有职业道德吧。只是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工作,可他却当了真。
冤孽啊。
她不禁露出几分惋惜。
郁清轻揉她头发:“之前是吓你的,我死了你不会有任何事,我怎么舍得让你陪葬?沾沾,你会好好的活着,儿孙满堂,百岁无忧。”
没想到郁清会说这番话,魏沾衣下意识问:“那你呢?”
“我会在地下祝福你。”
魏沾衣长睫微抬,眼神安静看着他,想从他神情中看出些什么,可郁清道行太深,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走吧,趁着时间还早,也趁着我还有时间,我会好好陪着你。”
所以他才对她千依百顺,只因为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多陪她?
郁清这么痴情的……吗?
魏沾衣心情复杂的被他牵着出去。
在车上想了一路,她几次转头看郁清闭目养神的侧脸,突然琢磨出一点不对劲。
他不会发觉了什么,所以故意装成这样想套路她吧?
卧槽???
她被反套路了?
越想越觉得这很有可能,但又不确定,更不可能现在就摊牌。
如果他是在跟她演戏的话,那么她也演呗。看谁更能装!
郁清睁开眼,噙笑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眼神有几分玩味。
魏沾衣巧笑倩兮:“只是很担心你的身体。”
他总喜欢把玩她的手,时而五指紧扣,亲密无间,魏沾衣怎么拒绝也没用,此刻也如此,郁清将她手背放在唇边吻了下,复又闭上眼睛,声线轻倦:“别担心,我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所以不会对你怎么样,这样对你不公平。”
所以哪怕每天抱着他入睡,也没有触碰底线。
魏沾衣又有些混乱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私家侦探,知不知道她是来查他的?
她还没清理出清晰的思路,车突然刹车,惯性使她往前冲。
郁清睁开眼将魏沾衣揽进怀里,手掌护住她头,眯眼看赵耀:“怎么回事?”
赵耀神情歉疚:“先生,小姐,对不起。前面急转弯处山体滑坡,险些撞上去了。”
他们已经出城南一个小时,东西南北天气差异大,南边还是艳阳天,西边现在下雨,那山体滑坡周围被围了起来,人和车辆都不能通行。
赵耀说:“先生请放心,我找找别的路。”
他开车掉头,然而这里去寺庙的高速路只有一条,另外一条得小路走过去再坐大巴到山脚。
郁清脸色不虞,低声跟魏沾衣道歉:“对不起,不如先回去?”
魏沾衣可不想回去窝在家里,郁清只会陪她在书房看书,俩人完全没什么娱乐项目,他不喜欢带她去人多的地方,总说别人都在盯着他看,他会因此不高兴,回到家还是折磨她,一来二去她就不缠着他带她出去玩了。
好不容易他愿意带她来人多的地方热闹一下,就算下雨也不能浇熄她的热情。
魏沾衣轻轻抓着他衣服软声说:“我想去。”
郁清握住她小手,温笑:“好,去。”
他看赵耀:“车里有伞吗?”
“有的,先生。”
“找个地方把车停下。”
赵耀照做,他先下车拿出两把伞,撑好一把打开车门。
郁清下来接过他的伞,朝车内的人伸手:沾沾,来。”
魏沾衣牵住他的手,立即被郁清拉到伞下,他的伞向她偏过来,手臂搂着她肩:“走吧。”
雨下得不算大,空气中有淡淡泥土味,石阶小路,不难行走。
魏沾衣依偎在郁清怀里,手抓住他衣服,他扫了一眼她的手,搭在她肩上的手微抬起,随意地揉了下她的头发:“沾沾,我背你。”
魏沾衣说不用。
郁清把伞递给她:“你鞋子脏了。”
魏沾衣低头看,高跟鞋边沾了点土,魏沾衣不在意道:“没事,上去擦擦就好。”
郁清背对她弯下腰:“来。”
魏沾衣觉得,郁清是真宠她。
但是为什么呢?
他虽然也说过喜欢她,但语气玩味戏谑,那时候明显把她当物件儿的,最近也没有表白过,他也并不是羞于表达感情的人啊。
今天突然说要来求姻缘,怎么总觉得有些奇怪呢?难道这是变相的表白?
她乱七八糟想一通,下着雨也不矫情,他一个大男人背她一会儿也不会累死,于是趴在他背上。
郁清走得很平稳,赵耀时不时回头看他们,眼神偷偷往魏沾衣脸上瞟,魏沾衣都能通过他的表情琢磨出他的内心戏。
——我们不近女色的郁总居然纡尊降贵亲自背这个女人上山求姻缘,看来这个女人对郁总来说真的很重要!
魏沾衣腹诽,这不就是她看过的很多霸总桥段吗?
等等。
她又开始觉得这男人是为了套路她,难不成是想博得她同情,让他爱上他,为他不可自拔然后心甘情愿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哇靠,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俩可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歹毒啊!
这段小路差不多有一公里,郁清一直稳稳背着她,到目的地,魏沾衣连忙要下来,他把她放下。魏沾衣打量他,没有心慌气短的模样,看来体质也没有那么差。
郁清把伞接过来替她撑着:“传言也并没有很真实,我并不会走两步路就喘气,基本日常生活,是没有问题的。”
魏沾衣点头。
他垂眸看她,淡笑:“夫妻生活也可以很正常。”
魏沾衣:?
所以这是在暗示她什么吗?
她红着脸转开目光。
在车站台等了十来分钟,大巴车开过来,郁清大概是第一次坐这样的车,魏沾衣好歹坐过几次,投币之后牵着他找座位。
前排都坐满了,他们仨人坐到后面。
此行庄桥山还有一个多小时车程,外面阴雨绵绵,大巴在高速路行使,郁清看着身旁的姑娘,“困吗?”
魏沾衣点头:“有点。”
“靠着我睡。”
魏沾衣想了想,没有拒绝,靠在郁清肩膀上,他揽着她腰,另一手护住她因为车辆行使而晃动的头。
魏沾衣渐渐入睡。
车行到半路,前排几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突然持刀站起来,“抢劫!把你们值钱的东西全部拿出来!”
全车的人惊得愣住。
司机正准备转方向盘,一把匕首抵在他脖子上,“马上停车!”
这段路已经不是高速,人烟稀少,车辆也仅此一辆,要不然劫匪也不敢这时候出手。
几名劫匪怒吼着让全车的人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车里的人尖叫着乱做一团。
郁清蹙眉,伸手捂住魏沾衣耳朵,示意赵耀过去,赵耀点了下头。
其中一名劫匪正在搜刮值钱的东西,脖子猛然被人挟持住,他胡乱挥刀,面前的乘客慌忙闪躲,赵耀伸手想夺刀。
劫匪因为脖子被勒疼,加之紧张,刀从手中猛地甩出去,飞去的方向正是魏沾衣的双目。
赵耀瞳孔紧缩,连忙看去。
郁清千钧一发之际用手抓住那刀刃。
刀尖距离魏沾衣双眼不过几厘米。
她睁着眼睛,瞳孔放大,显然被吓到了。
方才她睡着,只觉得耳边乱哄哄的一阵吵闹,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东西朝自己飞来,还是一把细长的匕首。
刚睡醒,她原本就有些懵,自然反应没那么迅速。
郁清手被割出血,刚才只凭本能去抓的刀,来不及思考什么。
他见魏沾衣吓得脸色发白,有些许慌乱的把刀扔掉,摁着她头拥紧在怀,嗓音沉稳:“没事了。”
郁清看了眼赵耀,眼神警告。
赵耀心里一突,他刚刚的确有些大意,万幸魏沾衣没什么事,否则他和自家老娘工作不保。
他用心对付劫匪,车上传来哀嚎惨叫声。
魏沾衣脸埋在男人怀中,郁清紧紧抱着她,她刚才明明看到他的手出血了,空手接白刃不是开玩笑的,哪能不疼?
“你怎么样?”
“我没事。”
魏沾衣推他:“我看看。”
郁清也不躲闪,他左手掌心被划出深深的一条血缝,血染红他白衬衣袖口,现在还源源不断出血。
他笑了笑:“还好。”
魏沾衣蹙眉:“哪里还好了,你不是经常随身带着丝帕吗?今天带了吗?”
“嗯。”郁清笑着:“在西服里,你来拿。”
他甚至懒散的往后靠,眼神看着她,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
魏沾衣也不是铁石心肠,人家是为救她才受伤的,暂时没心情吐槽他,赶紧将手伸进他西服里,趴在他身上找了两个口袋后没找到,倒是让郁清在她发顶落了两个轻绵的吻。
他将手拿开一些的,不至于弄在她身上,看她着急,才温声说:“沾沾,在衣服内衬里。”
“为什么不早说!?”急得忘记演戏了,她埋怨的看他一眼。
郁清笑了下,这就是小狐狸的真面目啊。
张牙舞爪的,挺可爱。
魏沾衣解开他西服,伸手进去摸,因为距离近,额头靠在他嘴唇的位置,他微前倾,吻了一下。
魏沾衣一顿,也找到了丝帕。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占便宜。”
郁清笑着没说话。
魏沾衣赶紧给他简单包扎一下,那边赵耀也把人解决了,乘客打了报警电话,他们得等警察过来做笔录。
魏沾衣心里着急,这半山腰的也没个诊所,只能等警察来了顺道去附近的医院,郁清一直流血,流得她心慌。
他原本肤色就苍白,因为流血太多,唇色也白了,魏沾衣怕极了他一命呜呼,还在他耳边加油打气。
郁清原本在闭目养神,耳边传来小姑娘的声音,一声声说。
“郁清,你可别死啊。”
“我还年轻,我不想陪葬。”
“郁清你别睡啊,你清醒点。”
他笑着睁开眼:“沾宝,怎么这么可爱啊。”
他温声的哄:“不死,也不会带着你死,不用怕。”
魏沾衣:???
沾宝是什么鬼?
他瞎给她取的昵称还真是多,不是公主就是沾宝,夜里还喊心肝小宝贝,骚是真的骚断腿。
魏沾衣哼了声。
哼完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没有凹人设了,心虚的看一眼郁清,他神情无波,仿佛并没有发觉她的不对。
魏沾衣仔细思索刚才的每个细节,觉得其实也还好,她这段时间被郁清宠着,偶尔也会娇蛮一下,他应该察觉不出来什么。
警察来得还算快,把劫匪带回去,一车人都得跟着去做笔录,魏沾衣惦记着郁清的伤,找个诊所包扎之后才去警局。
笔录做完之后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大巴车原路返回,到庄桥山下已经四点半。
雨后天色渐晚。
魏沾衣看了眼郁清的手:“没事吧,还疼吗?”
“没事。”看着山顶的寺庙,他轻轻蹙眉:“爬上去的话,天已经黑了。”
“没事,我问过大巴司机了,这上面招待旅客,我们可以休息一晚再离开,走吧。”
她拉起郁清没受伤的手。
赵耀远远跟在他们身后,把距离空出来。
上山的路也是石阶,中途有人摆摊卖许愿的花灯,魏沾衣买了两个,想问赵耀要不要,郁清脸色不虞:“他不用。”
魏沾衣噢了声,捧着两个花灯往前走。
郁清唤她:“沾宝。”
魏沾衣不习惯这个称呼,但还是乖巧答应:“怎么了?”
“今天有没有被吓到?”
刀子险些插进她眼睛里的那个瞬间确实是心惊肉跳的,她点点头。
郁清看着她。
他们站在这半山腰的石阶上,身后烟雨蒙蒙,远山若隐若现,寺庙塔尖在云雾中乍现,像一副山水画。
魏沾衣捧着两盏花灯的模样有点滑稽,又有点可爱。
郁清低头看她脚上的高跟鞋,轻叹:“出来玩,为什么穿这种鞋?”
魏沾衣才不会告诉他,她这种拥有逼王气场的冷艳高贵小仙女走到哪里都必须稳杀四方!
“我可以背你。”郁清说。
魏沾衣摇头:“你手受伤了,怎么能背我。我高跟鞋穿习惯了如履平地,你就放心吧。”
怕他不相信,她噔噔噔的跑远,站在几步外的台阶看他:“来啊,郁清。”
不是郁先生,是郁清。
郁清静静看着她。
他很不愿意承认的一个事实终究还是浮上水面。
他败给了棋局。
郁清朝她走过去,步伐有些快,想把距离拉近。
魏沾衣见他走来,又转身继续走,于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便又拉开,她往前走,他在追。
终于到山顶的时候,他蹙眉拉住她手臂:“别走了。”
魏沾衣回头微笑:“不走了,到了。”
郁清愣了下,平复情绪,低嗯了声。
他们去拜佛烧香,把花灯点燃,准备去河里放花灯。
去河流那边时也会途径一条小路。
夜色阑珊,路两旁挂满五颜六色的灯笼,小路蜿蜒纵横,灯笼亮了半山,星星点点一般漂亮。
魏沾衣唇畔浮笑:“真好看。”
不枉波折一天,能看到这样的景色倒挺值。
他们跟随人潮找到放花灯的地方,把花灯推入河流中后,魏沾衣偏头问他:“郁清,你许了什么愿望?”
水流潺潺,河面的灯飘远,人声鼎沸,周围的群众欢声笑语正在聊天,夜风有些凉,吹得她耳畔的发丝轻轻飘开。
他看着她,蓦然想起那夜的他们在人工湖旁边,他心底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她像乘风而来,又要乘风而去。
他饶是费尽心机,费尽心力,到最后好像还是抓不住。
郁清轻浅笑着,温绻地说:“求这诸天神佛,把你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恶龙推推眼镜,漫不经心看着手里的书——《如何不动声色骗小公主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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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龙当然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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