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御医在灵子府手忙脚乱,对二德全力救治。救治半天,口鼻中血仍旧流不止,自成汜之后,国中再无良医,如此下去,二德大命休矣!灵子哀叹不已,立马昭告天下,广招良医。眼见一晃十日,竟无人登门揭榜。灵子随从张志心生一计,进言道:“今蚁界,子衿蚁国长更医术无双,蚁后何不派人传书,请长更前来相助?”
灵子听完大怒:“叛逆之贼,何必相求?”
张志一下唬得不敢多严,戚戚退出。是夜,灵子辗转未能入睡,一则展童凌仁的抓捕未有消息,二则天牢的变故何人所为,成汜下落不明,二德口鼻流血重伤未治,种种究竟雾霾一样压在心头,要是能救转二德说出一二,或许能峰回路转、柳暗天明。她急忙披衣坐起,传张志前来吩咐,如此如此。二更时分,惊起鸡鸣,展童奔仆而来,具说一切,至此时,仍未见暗洞成汜,展童担心《毒本》又出事端,叫凌仁原地埋伏待命,自己先行前来奉上《毒本》。灵子双眼放光,她早就听说原书本不属乌沚所著,曾是海道高人从另一陆地乘舟,一路躲避追杀,逃到此处,本想在此处安家,隐姓埋名,未曾想随时遭到旁边火硫国骚扰,一直无法壮大,后经过几代人的勉强维系,方得喘息下来,后又遭到万易和二德火拼灭门。之前的海道高人拼命逃出,躲进山洞,练起法术。多年来追杀之人一批批从这经过,肤色、语音、穿戴不一。国中乌沚自小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谁想竟跟一伙流寇来往,得到《毒本》,但是非原稿,无从查起。也有闲人吹过,《毒本》非毒本,找到端倪,可练就上乘武功,还有人说,毒本是本藏宝之书,总之,众说不一。民间的流传而已,官方不能谈论《毒本》,漠北蚁族因《毒本》祸害,已是谈虎色变。灵子小心地带进后堂,仔细收藏,确认无人能找到后,方出得大厅。展童谦谦地聆听灵子的吩咐,说凌仁刚上任,不能担当要事,叫展童速回帮助凌仁,如是擒得要犯,立马上报,事成之后,必大赏展童。展童听得受用无比,心中狂跳不止,怀中的竹简几乎又要随心而跳,在灵子府,展童不敢造次,赶紧静下心来,稍后再论,竹简一时也就静了下来。展童因得到竹简,心想原来的很多期望即将变现,看着灵子丰盈肥美、袅娜的身子,一时兴奋,以前自己敬畏的蚁后灵子,其实就是自己艳羡的女人,心想等以后按照竹简练就法术之后,自己会变成国中最棒的男人,这诱人的身段迟早会躺在自己身下,这样一想,心里又一次狂跳不止,竹简闻风而动。灵子看出奇怪,忙问展童究竟。展童压下心跳,连说可能是长久以来经历苦难太多,突然听到奖赏,一时激动所致。为避免在诱人的蚁后面前再生事端,展童忙说要去接应凌仁,忙不迭地出了灵子府。在洞中拿到竹简和血刃,接下来又取到《毒本》,这一连串的事发生在很短的时间,让展童应接不暇。出了灵子府,展童在僻静处拿出竹简,仔细观察,或因记录开始时纸张尚未发明,这位亡者才会用竹简,否则背着这么重的竹简一路躲避追杀,实在太难,与其说是竹简,其实是骨犊,全册均用骨头所刻,在裁、切、烘压、书写、钻孔工艺上做的甚为精致,上面的字刻后用毛笔黑墨填写,编册的工艺上做得堪称一绝,虽然编织的牛韦皮被蜘蛛吸食和其他虫蛀过,至今仍未断裂,骨犊亦未散架,上面的字依旧清晰可见。展开骨犊,骨犊上内容和图像明显份为几层,最前面一层字体和图像明显大得多,后面层次的图像和字体依次缩小,立体很强,其中内容和图像对于展童较为深奥,最前面一层展童看着不难,后面的内容依次深奥起来,书的内容大致是变性和易容,从育婴方法到培育食材的配方,一直讲到后期的配药服饮,可以将蚁族中任一种蚂蚁培养成所需蚁种,包括内在体质、外部表象和发声均能按需培育。展童来不及细细研读,便仔细包装,和血刃一起放在贴身处。心想有朝一日再来仔细研读,到时候将自己培育成健壮、标准的雄蚁,再到工部去修习各种工艺,只要样样得体,年龄的差距不会阻碍自己所愿,一定会得到灵子的垂青和宠幸,即使灵子垂暮老去,自己努力在文惠或其他储后面前殷勤表现,这个蚁族的蚁后,只要自己能瞧上,便可与她们享受床笫之欢。这样想着的时候,怀里的骨犊又自随心而动,展童经过几次心里冲动和骨犊的跳动,感觉身体也在自然变化着,贪恋灵子生理的欲念更强了。和母亲高梓分别许久,展童历经大难未死,这几次过家门而未入,心中感到愧意,也有许多思念,便朝着高梓府上一路行来,临近家门,亲切扑面而来。母亲窗前的烛火已然亮着,展童敲门而入,母亲高梓上前和她轻轻相拥,他第一次感到母亲是那么的柔软、性感和祥和,母亲高梓是工蚁,既是工蚁,便是母性,不会生育和繁衍后代,展童原来只是感恩母亲领养自己,这次回来,又觉得母亲劳作一生,未能享受过雍容华贵的生活,心里不免叹息一阵,要是母亲能当几天的蚁后,权倾蚁族、享万蚁伺候,即便是一时也算满足,这样一想,怀中的骨犊又动起来,展童端详着高梓,怀中的母亲大人原来是那么的令人心动,一直拥抱着不忍松开,在这暧昧、氲氤的气氛中,高梓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自己相依为命的儿子拥抱着,幸福也就任其流淌。拥抱许久,母子依依分开,展童想起洞中的凌仁,一下惊起,母亲高梓眼望着儿子离去,片刻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