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当户对,好一个门当户对......”
高铭一声冷笑,打破了肃杀僵硬的局面。
只见高铭缓缓起身,那深如寒渊的目光凝视着甄逸,寒声道:“门当户对,什么时候都能变成杀人诛心的尖刀了?”
“殿下,此乃老夫家事,无需你来多言。”甄逸撇了一眼高铭,那一眼,极尽不屑。
“你的事的确与本王无关,但与甄宓有关的事,本王管定了!”
高铭眼眸陡然一睁,那一字一顿,决绝无比的话语。
便如一泓甘霖淌过了甄宓的心房,她闻声看向高铭的眼神中,不禁掠起几分惊奇之色。
她万万没想到,在她觉得人生中最绝望无助的时候,居然有一个人,会愿意为她挺身而出。
而且那个人,就是一次又一次语出不凡,给她不断带来意外的高铭。
高铭话锋如剑,踱步上前,随即继续说道:“更何况,我今日是还粮给甄姑娘,与你甄逸有何干系?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回绝本王?”
“那殿下还给她便是了,但是老夫的家事,恐怕还轮不到殿下来插手。”甄逸冷然一声哼笑,负手而立。
看着甄逸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高铭眼眸中泛起了几许杀气,冷然道:“冀州谁人不知,郭尚乃是那顽劣不堪,好大喜功之徒。就为了你那点保全家底的心思,竟还要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郭氏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是祖辈的积累,此事天下皆知。而你却把他奉为当世英雄,认为联姻以后,他就能保你甄家基业,简直是荒谬!”
高铭那铮铮的话语,犹如九天落雷一般,一下又一下轰在甄逸的头顶。
堂堂河北第一世家的当家人,何时被人如此质疑讽刺过。
但甄逸并没有感到愤怒,相反他觉得很可笑,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一般。
只见甄逸微眯着双眼,不屑地冷笑道:“如今郭公手握三十万大军威震江北,放眼青州、幽州、徐州、兖州、并州、乃至皇都洛阳,谁人能望其项背。”
“而殿下却扬言说,小女连堂堂北方第一大诸侯的虎子都嫁不得,那天底下还有谁能嫁得?”
甄逸的话语之中,满是轻蔑嘲讽。
因为在他看来,高铭不过是一个年少轻狂的毛头小子,焉能懂得在天下群雄间的取舍博弈之道。
耳听甄逸的话,甄宓俏脸上那仅存的一丝希望也黯然破灭。
正如甄逸所言,想要维持甄家的百年大计。
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附于当世最强的枭雄,而这个枭雄,就是郭威。
郭威如今士气正盛,麾下冀州铁骑所向披靡,十三州的诸侯无不闻之丧胆。
而郭尚就是日后承袭州牧之位的嫡长子。
这样来看,郭尚的确是眼下可以依靠的不二人选。
“还可以嫁给我!”
但就在甄宓准备认命之时,一声豪然洪亮的喝声响起,让她不禁娇躯一颤,美眸中流转起深深的惊奇。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高铭。
只见他一脸自信冷笑,对着甄逸毫无遮拦地便说道:“甄公莫要忘了,那日在邺城比诗招亲,可是我技压群狗,所以令嫒要是嫁给我,也不是不行......”
“怎么会有这种厚颜无耻之人......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一边的甄尧看不下去了,他实在没想到,前一刻还势若凌云的高铭,此刻居然又可以变得这么厚颜无耻。
甄逸闻言,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殿下可别寻老夫玩笑了,那不过是一场戏言罢了,更何况......”
“甄公且看,这是什么。”
甄逸送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那微眯着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好似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东西。
高铭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而那块令牌上分明就刻着郭尚的名字,和郭家的印记。
这无疑是郭尚的令牌。
难道说......
郭尚此刻正在高铭手中!
陡然间,甄逸那看向高铭的脸色剧变,原本的轻蔑得意轰然瓦解,转而化作了深深的惊骇之色。
不仅他如此,甄尧和甄宓亦是如此。
“不错,郭二那个饭桶,也就是甄公你口中的绝佳女婿,眼下正在本王的平原城中吃香喝辣呢。”高铭的语气虽然平淡,却极尽讽刺。
犹如一根尖针直接扎入了甄逸的内心。
方才他口中所说的郭威虎子是何等的威风,但此刻他才明白。
他所谓的枭雄后辈——郭尚,竟已经沦为高铭的阶下囚。
同时,这也就意味着高铭与郭威是彻底的决裂了。
想到这里,甄逸那惊愕的表情中,有隐隐升起了几分不安和恐惧。
“父亲!他居然敢囚禁郭二公子,我们看不如现在就把他抓了献给州牧大人,到时候我们两家关系必能更上一层楼,反正他只带了一个仆从,机不可失啊父亲。”
甄尧当即反应过来,连忙招手,就想呼唤庭中护院前来将高铭拿下。
甄宓见状,匆忙上前拉起高铭的衣袖,花容失色地说道:“殿下,你快走,我大哥他不会放过你的。”
“你放心,今天我高铭,绝不会抛下你不管。”高铭握着甄宓那嫩白如雪的手臂,一把将她揽到自己身旁。
冷绝若冰的目光,横扫着从四处涌现出来的家仆,却没有一丁点畏惧的意思。
相反,高铭那冷峻的脸上,竟还隐隐出现了意味深长的笑色。
高铭握得有几分用力,甄宓那香软的娇躯,直接靠在了高铭的胸膛上。
此刻甄宓的俏脸上,既是焦急担心,却又有几分羞涩红晕。
担心于高铭今天因为她而身困甄府,而羞涩则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和男子如此近距离贴身接触。
从四面围堵过来的家仆越来越多,高铭的形势越来越危急。
“谁敢动我家殿下一根汗毛,犹如此案!”
下一个瞬间,一声霹雳巨鸣骤然响起,竟震住了所有人的脚步。
罗成冷峻眉宇间之中萦绕起凛冽的杀气,只见他伸手一掌,就把身旁石桌“轰”的一声,震成了四处飞散的碎块。
这一幕,看得那原本蜂拥而至的家仆,尽皆愕然僵住,不敢再前进半步。
轻描淡写的一掌,就把一块坚硬的大理石打成了碎块。
挥掌碎石,这他妈还是人吗?
看见这一幕,甄尧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好像见了鬼一般。
少顷,高铭拉着甄宓的手,满脸讽笑地冷问道:
“甄公,还要继续么?还是说你觉得就凭这些酒囊饭袋,留得住本王?”八壹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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