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楚煜弯腰把人放在美人榻上,起身时贴耳对着离歌的耳边说道:“嘴上的伤口记得处理,还有……”楚煜顿了顿,“不要跳起来。”
美人榻上,离歌气极,很想抬脚便要往他脸上踹一脚,管他是不是自己救命恩人,管自己会不会露馅。但是奈何自己理智犹存,而且听他的样子是觉得自己假装昏迷,联想到他之间的那一句“凌安阳不会游泳”,她不禁心中有些发怵。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而且,他似乎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了,虽然自己不怕他查自己,毕竟自己不过是一缕青魂,但是也不能太嚣张。想到凌珏,她觉得还是得稳一点才好。
但是自己不能又被白咬了一口吧,这嘴角是伤了又伤。懊恼之际,离歌灵光一闪。察觉到他似乎要起身的样子,她赶忙干咳了几声,并凭着直觉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然后很有样子的侧头吐了一口水。
“公主,你醒了?你没事吧!”在青竹的紧张呼唤中,离歌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用着无辜的美眸看着被自己吐了一身口水的楚煜。
小样!敢诈唬我,还又咬伤了我的樱唇,洁癖是吧,难受死你!
正在准备干净的衣物的青竹赶忙冲了过来,不想看到的居然是这样一幕,她吞了吞口水。天啊!公主把……嗯~口水给吐到了楚世子的衣服。
青竹偷偷瞄了一眼楚世子,发现他脸上并没有要发怒的迹象,高提在嗓子口上的心总算是落回了原地。
未免公主又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她上前:“楚世子,谢谢你!奴婢这就给公主换下身上的湿衣物。”
榻上,离歌心中暗笑不已,迎着青竹伸过来的手,倒在了她的怀里,然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吐了吐舌头,得意的扮了一个鬼脸。
秦心怡拿着干净的毛巾进来的时候刚好同正要出去的楚煜擦身而过,匆匆一瞥,只见他眉目清浅,但是眼睛里却隐隐透着丝丝温软,不由愣一下,微微侧首看了一眼他劲瘦的背影。
其实商丘国的九皇子好像也没有传言中的那般孤冷嘛!秦心怡心想。
离歌正好转头看到秦心怡盯着楚煜的背影,莫名的发现她嘴角上的那一抹浅浅的笑容看着那么碍眼。
“本公主落水你很高兴?”本来离歌想要挥手不用她伺候了,交给青竹就好,毕竟自己深谙水性,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然而,还没开口,余光中却瞥到回廊那边徐徐走来的洛子城,顿时话锋一转,蛮不讲理的凌安阳顿时上线。
“你是不是巴不得本公主死在盛陵河里面,然后你就可以把子城哥哥占为己有?我的一切不幸都是因为你,滚~你给我滚出去。”嘶吼间,离歌湿漉漉的水袖一挥,把美人榻旁的茶几上的茶杯等东西一并扫落。
“啊~”秦心怡不察,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伴着“乒乒乓乓~”的声音直接往她脚边摔来。茶壶里面是用来沏茶的热水,她直接被飞溅出来的热水给烫到了手背,湿透的裙摆更是直接贴上了她的腿,直接烫到了。
“凌安阳,你发什么疯!心怡好心好意来帮忙,你居然如此恩将仇报,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洛子城刚才急急忙忙换了衣服便赶过来了,没有想到看到的竟然是这么一幕,想要过来扯开秦心怡已经为时已晚。
看着地上流淌的冒着热气的开水,洛子城目光沉沉,抱着秦心怡,匆忙唤着太医便往外跑了。凌湛、邬荣璟等众人站在外面的另一侧的走廊上,听到声响,赶忙跑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邬荣璟看着离歌房间里面的满地狼狈,脸都黑了,看着被洛子城抱在怀里,被开水烫得发抖的秦心怡,闭了闭眼睛,“安阳,你简直太无理取闹了。”
离歌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怔忪的看了看自己十几斤重的“水袖”,心想着,我可以说我不是故意的吗?是这个“水袖”的威力太猛了,我只是想做做样子而已。
看着邬荣璟紧随着洛子城匆匆而去的背影,离歌不由苦笑不已。要不要这样啊!女炮灰就女炮灰啦,但是今天一个小插曲,自己都把自己给置于这样的位置,是不是太到位了?
看着地上氤氲袅袅的水壶,还有那碎了一地的茶杯以及摆饰品,离歌都觉得自己腿上那一个疼啊。
估计会被烫伤吧!
青竹看到自家公主怔怔看着前方发呆的模样,这才从刚才她犀利的眼神中回过神来:“公……公主,奴婢先服侍你更衣。”
青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这么暴虐的模样了,所以此时不由还有些缓不过来,就连自己的手背被也被那飞溅的陶瓷碎片给划破了都不知道。
“青竹,你的手背怎么弄伤了?”离歌略有些心不在焉的由着她给自己整理,不想在她给自己整理衣襟的时候,突然看到自己淡青色的锦服上有点摩挲的红痕,她狐疑的垂首看了一下,然后这才注意到是青竹手背上流淌的鲜血抹到了。
青竹闻言,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发现了这些,她小腿一软,“碰~”的一声便跪到了地上:“奴婢该死!”
……离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是无奈的看着匍匐在自己脚边的青竹:“你这是做什么?你公主现在是很想要吃人的样子吗?你以为我是monster呢!”
青竹没听懂什么是“monster”,但是前面却还是听懂了,她肩膀缩了缩,很想摇头,但是嘴巴却很诚实的作了回应:“像!”
闻言,离歌默默的翻了一白眼:“真怀疑你现在是真怕,还是假怕。”
青竹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听着公主无可奈何的声音,她心中的惧意这才消退下去。
“金创药放在哪里了?”也难怪她会这般怕自己,离歌并没有在意。眼看着她手背上的伤口不深,但是还挺长的,应该是被刚才飞溅的碎片给划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