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就没有别的处理方法了吗?”离歌捂着自己的胸口,觉得太快了。她明天就要接受册封了,都还没来得及享受到与他并肩站的幸福,就不得不接受他要纳妃的事情。并且卫少凊和岑衍的意思很清楚,楚煜态度很坚决,所以要让她前去当说客,说服他,避免造成不可预期的战乱。
“对不起。”岑衍能感受得到这一份无奈,但是为今之计,只能先顺应他们,只要陛下肯松口了,在接下来漫长的一个月选秀,他们还有更多翻身的机会。
“你们回去吧,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离歌从来都没有多么善良和无私,作为一个现代人,她秉承的爱情观便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是时代不一样,思想观念不一样,身处的地位不一样,太多不可能抗逆的因素了,她还能一如既往的做着自己吗?
离歌心底止不住的悲伤,她其实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卫少凊和岑衍不会背着楚煜来同自己说这些事情。
她原本还想要同他们证实一些事情,自己好能去同楚煜说个明白,但是现在,那些流言已经不重要了。
“事情刻不容缓,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
卫少凊的声音响起,离歌的身形微滞,很想吼一句,那是我相公,让我把他拱手送到别的女人那,你说的轻巧,可曾想过我那么努力的想要在这个陌世里面封存一份独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回忆。去他的国家大爱,去他的司徒钊,去他的纳妃……然而,最终,她嘴巴动了动,声音却都卡在了喉咙里。
岑衍一脸尴尬的看着那边停顿住的纤影,没好气的踹了卫少凊一脚,唇语道:你丫的干嘛这般步步紧逼的,小心出事了,陛下抹了我们的脖子。
卫少凊目不斜视,根本就不理会岑衍,对于离歌,他从来不掩饰自己对她的不满,但是他尊重陛下的选择。
“楚煜有你们这么忠心的人追随着,很好!”尽管心中多么的难以抉择,但是这一句话却是离歌由衷而发的。语毕,她转身便拾步离开了。
在她身后,卫少凊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那一句低喃声宛如一颗石子砸在了他的心湖中,掀起了些许涟漪。岑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真的应该放下对她的偏见,好好的、重新的去认识一下她,毕竟是她让陛下学会了何为欢笑,何为喜悦,何为守护……让他变得像个人!”
岑衍的话让卫少凊心头一震,脑海中不期而然闪过曾经初识陛下的时候,一双丹凤眼深邃而冷冽,尽管身上散发着浑然天成的霸者傲气,但是却少了点生气。而现在,他虽然依旧寡言少语,但是整个人却变得鲜活了,脸上表情也变得丰富了些许。
岑衍和卫少凊走了,承乾宫再次恢复了平静,但是离歌的心却再也恢复不了那一份静好。冯尘笙被送过来的时候,她这才露出了些许笑意。
离歌把那小肉团紧紧的抱在怀中,突然就哭了,可把宫人吓坏了。小孩子心灵是最干净通透的,尽管他们懵懵懂懂的,但是却能感受到来自于大人们身上的悲伤。
“娘亲不哭,似不似(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孩儿会~蜈蚣(武功),帮你~周扁(揍扁)他。”冯尘笙奶声奶气的说着,肉肉的小手在她身上不自觉的蹭了蹭,用着独属于他们小孩子的安慰方式安抚着她。
离歌破涕为笑:“似不似真的呀?那一会儿周扁父君就靠你了。”
“啊!”冯尘笙听到欺负他娘亲的是父君,眼睛都瞪大了,陷入了许久的冥思中,仿佛遇到了什么世界难题一般。
“娘亲就知道你似骗人的,哎……”船到桥头自然直,离歌不想把自己搞得那么悲情,人生在世,本来就有很多东西不能尽善人意。她是可以自己,毫无顾虑去夺取自己想要的,可是楚煜……他是完全属于这里的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离歌告诉自己,幸福都是靠自己偷来的,一个月的选秀时间,指不定那会儿她就已经不在了,世事无常,过好眼前才是真理。
“不似的,似因为……”冯尘笙并不知道大人世界的复杂,他只感觉到了她心情变好了,所以跟着也活跃了不少,面对离歌的质疑,他摇晃着脑袋,很认真的说道,“孩儿~打不过父君啦!”说完,他自己害羞的把头埋进了她的怀中。
“哈哈……”离歌被他真挚的童真童言给逗乐了,扫掉那些忧虑,她把人从自己怀中捞了出来,坏笑的朝他的身上挠痒痒,一大一小,倒在了美人榻上,闹成一团。
彼时,蒋雨荷也早就回到了凤仪宫,正当她在喂养血蛊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宫人的声音。
“雨荷,御膳房的宫人来跟你取皇后的膳食清单了。”
“让她进来吧。”御膳房的宫人,蒋雨荷不用猜都知道来人是谁,毕竟她可不记得自己要撰写有关于凌安阳爱吃的膳食清单。
绿萝进来的时候,傲慢的逡巡了一圈:“住的倒是挺好的嘛,真是见鬼了!”
“有话快说,我耐心可不好。”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之后,蒋雨荷对于那个黑衣人的一切都无比的嫌恶。
“呵……你还能如此傲慢,看来接下来的任务对你来说是轻而易举了。”说着,绿萝掀开襦裙拿出了一卷画卷甩到了蒋雨荷的身上,“这是主子给你画的美人图,接下来要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最后一次提醒你,不要妄想忤逆主子的意思,好好办事,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蒋雨荷看着绿萝趾高气昂的离开的背影,手背上青筋冒起。就你也敢这般命令我,凭什么,狗奴才,还当自己是多么伟大的存在,简直可笑。
太和殿外,离歌牵着冯尘笙拾步而入。守门的李公公见到她,不敢阻拦。楚煜听到脚步声,缓缓的从那山高般的奏折中抬了头来。
“不是让你们好好休息吗?怎么过来了?”想到太和殿前面的宣政殿外那一帮倚老卖老的大臣,楚煜心头不由一紧,生怕她在路上听到了什么。
如果不是之前岑衍和卫少凊找了自己,提到了司徒钊等人的事情,离歌这会儿估计又得难受了,不过现在再看到不赞同的目光,她心中是压抑不住的对她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