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僵已经全部缓解,加之尸斑按压不褪色,死亡时间已经是在48个时辰以上。”傻蛋蹲下了身子,伸手掰了掰尸体的手指还有四肢,说话不似之前那样没脑子,所幸声线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要不然真的很难让人把他与刚才痴傻的模样对上。
紧接着,傻蛋查看了一下尸首得脖子,还有脑袋,说道:“脖子上没有痕迹,后脑勺有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肩膀处有擦伤,伤口处有轻微的生活反应。综合尸首七窍流血的迹象,不排除是被人从身后重击后,然后在腰间帮上重物推入古井中,溺水死亡。”
“能看得出死者是何身份吗?”寺卿大人眉头微蹙,死因固然重要,但是如果找不到死者身份,那么事情还是很难入手。
“死者手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茧子,应该是长期做苦力的,指甲内隐约可见些许污迹,加之发髻和身上略显粗糙的里衣材质,是宫中的宫人无疑,而且是做清扫杂货的宫人。”“傻蛋”歪着脑袋,沉思道。
闻言,寺卿大人脑海中似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猛地往前走了一大步,然后弯腰朝尸体的手掌看去。只见尸体的手掌上确实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茧子,而茧子也是有讲究的,比如长期干活、手拿重物的人,茧子一般是在手掌中,但是如果习武之人,由于常年握刀剑,茧子最厚的应该是在拇指和食指之间。
“原来是这样!”寺卿大人恍然大悟。
“大人,是有什么发现吗?”随从见自家大人原本紧蹙的眉心逐渐舒展了起来,不由有些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发现。
正在这时,还在挖井的侍卫们也传来了惊喜的声音:“大人,找到了,剩下的衣物都找到了。另外,我们还发现了一块重石,上面绑着的绳子正是同尸首腰上断掉的绳子一模一样。”
寺卿大人侧首朝他们那边看去,朗声说道:“很好,把东西都收好,把尸首搬走,老夫这就去面见陛下。”说着,他转头朝那愣头愣脑的“傻蛋”和他的表哥看去,“你们随我一同前往。”
“傻蛋”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别样情绪,好像面见圣上之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别的意义,反观其表哥则是面透喜色,眼底的亮光掩饰都掩饰不住。
“哎~好咧!”
彼时,窝在美人榻上等消息的离歌却等来了一个意外之客。听着门口外面传来的熹妃娘娘拜见的声音,离歌的秀眉微微的拧了起来。
真是活久见了,蒋雨荷居然还敢来上门找茬。我刚还想着去找她茬,但是情况限制没找成,这会儿百无聊赖的时候,她都自己送上门来了。
此时伽罗正端着药站在旁边,听到宫人的声音,眉头不可预见的蹙了一下。心想着,她怎么来了?上次陛下严词警告过她,刚消停了一段时间,竟然又跑出来了,也不知道又想要耍什么花招。
秉承着陛下的交代,伽罗自然是不想让她们有所接触,但是眼下根本就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皇后娘娘,伽罗出去应付她便是,你把药喝了,去床上休息一下吧,今儿个你早早就醒来,也没睡好。”
“不碍事,药还烫着,刚好会一会她。”离歌挑眉,扬声对外说道,“让她进来吧。”
伽罗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皇后娘娘的心思玲珑得很,太过了容易引起她的怀疑。
随着脚步声的逼近,一身雍容华贵,服饰极尽奢糜的蒋雨荷便踏着艳阳走了进来,手边好几个宫人搀扶着,排场很大。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蒋雨荷盈盈地福了福身,态度很是倨傲,那一张昔日看着还行的脸此时看着无比的狰狞。
“伽罗,何时这妃嫔给皇后行礼都不用下跪了?”离歌端着茶杯,声音清冽的说道。
“回禀皇后娘娘,此乃宫中礼仪,并未废除。”伽罗心领神会,说道。
蒋雨荷原本倨傲的脸上不禁扭曲了一下,耳边听着那一唱一和,牙齿都要绞碎了。
“怎么?熹妃娘娘好像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还是说这膝盖乃是老寒腿,不便于跪安?”离歌轻轻的饮了一口茶水,饶有耐心的说道,“要不本宫来帮帮你习习这宫中的礼仪规矩。”
说话间,离歌的手腕一甩,手中的茶杯盖子不偏不倚打在了蒋雨荷的膝盖骨上。蒋雨荷吃痛,“啊~”的一声跪倒在地。
“凌安阳,你居然敢打我。”蒋雨荷“噌~”的抬起了头来,尽管眼睛上蒙了白纱,但是丝毫不减她脸上的戾气。
“打你?”离歌嗤笑出声,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拾步朝她走了过去,用力的捏起了她的脸颊,说道,“难道熹妃娘娘自主自发的送上门来不是为了给本宫打的吗?哦~那看来是本宫会错意了。”
“你……”蒋雨荷伸手便要拍打离歌的手,但是离歌快她一秒丢开了她的脸,收回了手。
“熹妃娘娘还真是好大的脾气啊,以前装得很辛苦吧。”离歌把玩着自己的手,讥讽的看着恨不得扑上来咬自己一口的蒋雨荷。
“伽罗,你看这飞上枝头的麻雀就是不一样,说话都变得大声了好多。就是可怜了没看清自己的位置,一副鬼脸还天天想着来找本宫的茬,烦!神烦!”离歌抄着自己的川味口音,撇着嘴巴,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
“确实烦,要不奴婢让人把人轰出去好了。”伽罗应和道,自然巴不得皇后娘娘把人赶出去。
“闭嘴,你个奴婢,主子们说话,何时轮得到你指三道四了。”蒋雨荷厉声低喝道。
离歌看着还有脸和勇气骂人的蒋雨荷,真想问她的脸皮是不是长城的巨石做的,她估计都忘了以前的她是什么人了,什么地位了。
“蒋雨荷,你还真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墙都不扶,就服你。”
蒋雨荷仰头大笑,脸上露出了些许癫狂之色。离歌拧眉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何突然狂笑不止。
“凌安阳,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在锦元国的时候,你不知廉耻的纠缠着洛小将军,口口声声的说非他不嫁。但是转头便嫁到了商丘,想来在锦元国的时候,就暗地里勾搭身为质子的冥王陛下了吧。要数不要脸,你当仁不让才是。”说话间,蒋雨荷从地上爬了起来。“但是,你真的以为你赢了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离歌看着突然止住笑声,面露狰狞之色的蒋雨荷,心中隐约有些不安。
蒋雨荷努力捕捉着离歌的位置,缓缓的顺着声源处逼近,手忽地抓住了她的手,声音森冷的对着她说道:“不久之后,你就会知道了。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离歌蹙眉,冷冷的甩开了她的手,寒声说道:“看来熹妃娘娘今日前来还是没有什么新意啊,这说的话千年不变,实在无趣的很,伽罗,送客!”
“是。”伽罗点了点头,态度冷硬的把蒋雨荷给轰了出去。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出去之后,离歌缓缓的摊开了自己的手,只见手掌心中静静的躺着一张信纸,是刚才蒋雨荷忽然抓住她的手塞进来的。
离歌目光幽深的看着那信纸,眉头紧紧的拧了一下,受之前被宫人陷害的影响,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扔了。但是蒋雨荷好像已经料到了这一点一样,折叠信纸的时候,并没有把有字的那一面个折叠起来,而是反着来。
“你一定不知道吧,陛下长期食用的饭菜中有毒”这十九个字样映入离歌的眼帘,她丢掷的动作顿时僵在了半空。
“踏踏~”
是伽罗回来的脚步声,离歌下意识便收回了手,慌忙的把那信纸塞到了自己的衣襟里面。
“皇后娘娘,你怎么了?”伽罗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离歌一脸怪异的模样,眼神闪躲,不禁有些狐疑的看着她。
“没事,有些感触人心的险恶。”离歌笑了笑,说道。
伽罗不疑有他,待她喝完了药,便出去打探消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