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看着男子望着他们这边,但是好像透过他们看着什么人,眉目温柔的模样,眼底的杀意消散了些许。
“她是孤今生选中的人。”楚煜并不介意男子知道自己的心意,在司徒钊和楚于齐试图从她那边挑起商丘和锦元两国的交战的时候,在蒋雨荷屡次想要害她,自己忍痛远离,她却依旧满身伤痕的时候,他便已经想清楚了。既然今生注定他们纠缠在一起,他们的身份又无可避免遭受这些,自己便倾其所有护她周全便是。八壹中文網
程略没有想到楚煜竟然那么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略有些惊讶:“冥王陛下,强者一旦拥有了软肋,他就不再是无坚不摧。”
“孤许她成为的我软肋,”楚煜目光坚定的看着程略怀中的女子,继而才抬首对上程略的眼睛,“程略,你又何曾不是这样。”
是啊,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程略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变幻莫测逐渐沉寂下来。
岑衍见他态度出现了松动,对自家陛下简直不要太佩服。然而,他们都没有发现在他们对峙册过程中,离歌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
离歌是在疼痛的刺激下从那一片黑暗的世界中艰难的走出来的,其实,她在自己败下阵来的那一瞬间,惊觉男子的意图的时候,在紧要关头,贝齿紧紧咬住了自己的舌头,疼痛致使她并没有完全的昏睡过去。
在这个过程中,离歌能隐约听到耳边有交谈声,但是太过飘忽了,内力和体力的透支在那一瞬间宛如千金的巨石挤压在她的眼皮中。
她浮浮沉沉挣扎了许久,才在疼痛中逐渐恢复了意识,正好听到了楚煜同程略的对话,那一句一句清漠但是饱含着无限的认真的言语在砸在她的心湖中,激起了阵阵涟漪。
离歌,你何德何能,竟能得到他如此真情相待。
离歌的心情很是的复杂,她一直期盼着楚煜在惊觉他们触动密室机关的时候不要再追来,生怕他在机关重重的密道中遇到什么不测。但是她知道这个机率太低了,所以当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她感动之余,恨不得睁开眼睛去确认他是否安然无恙,身上有没有受伤。
但是,离歌的理智却制止了她,即使双目紧闭,但是从程略的言语中,她却也察觉到了他的态度有所松动的迹象,眼下的情况,自己最好的状态就是继续昏迷的状态,免得刺激了他。
不过,话虽如此,但是离歌向来不是听天由命的性子,而且程略的意图太过明显了,保不准他会突然反悔,所以她在他们对峙的过程中,她借着宽大的衣袖的遮掩,小手小心翼翼的探向了腰上的小瓶子。
这可谓之他自救的宝器,程略第一次可能有所防范,但是第二次,还是在以为她昏迷的状态下,加上还有楚煜还有岑衍威胁,他自然不可能还留意到这些。
程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做最后的决定的时候,他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楚煜知道程略所谓的“这些”指的是他妻子的事情,关于这个问题,不要说程略,就连岑衍到现在也是没有想通。
楚煜在他们的凝视中,目光缓缓的落在了程略的脖子上,只见一条红绳露在衣襟外,有些老旧了,想来是常年携带的缘故。红绳下串着几颗结成环的红豆,心形状。一看就是女孩子的东西,出现在一个壮汉身上,确实挺扎眼的。
除此之外,那上面还串着一个平安福,上面写着“安康”两个字,,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平安福上面有一抹暗红,不可能是墨迹的缘故,看着更像是血迹。这可是大忌。意味着不吉利,然而程略却随身携带,确实不得不引人深思。
岑衍方才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这些,眼下看到这一幕,心中的疑惑顿解。不过,对于自家陛下是越发的敬佩了,不费一兵一卒,通过这点点滴滴的小发现推理出这么多有力的信息,扭转了整个局势,这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对面,程略蹙着眉头,狐疑的垂首顺着他们的目光往自己的身前看去,当看到自己临行前自己从霞芳那里讨要的项链不知何时从衣襟里面跑出来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
“如果孤没有猜错的话,那项链是你妻子的,至于那护身符也是你给她求的,‘安康’两字甚是粗糙,笔墨也很新,应该是你自己写上去的吧?”虽然是疑问句,但是楚煜神色笃定。
他是从这个项链推断的这一切?程略神色惊诧的抬起了头,没有想到竟然是从这个细节中推理出的信息。
在此之前,关于冥王的传言,他都是嗤之以鼻的。在他看来,皇宫是一个肮脏的地方,胜者未必是智者和强者,只是他们的资源比别人好一点,加上点点的运气罢了。要不是为了还魂丹,自己根本就不屑交往。但是今天,他对此略有些改观了,眼前男子的聪睿比他的身份更令人惧怕和敬畏。
“冥王陛下,小人毕生没有敬佩过任何人,你是第一人。但是,”程略话锋一转,把岑衍刚刚松懈下去的心又给提了上来,“恕小人依旧不能把皇后娘娘交给你们,要想皇后娘娘回去,明天午时三刻十里亭外,带着还魂丹来,小人会在那里等着你。在此期间,她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这点你们可以放心。”
岑衍闻言,知道他不打算把人交给楚于齐了,而是打算自己拿皇后娘娘作为筹码同他们换取还魂丹,避免他们也骗了他。
虽然结果要比落在楚于齐要来得好很多,但是楚煜却见不得离歌受此灾难,他扬声喊住了程略,说道:“程略,只要你放了阿离,还魂丹今晚孤便可安排人送到你府上。”
还魂丹?这是怎么回事?离歌是在后面醒来的,并不知道他们前面的对话,所以对于他们什么项链、平安福的,她表示很茫然,实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程略还是不肯放过自己。所幸自己留了一手,现在应该差不多要发作了。离歌心中暗暗思忖。
“小人读书读得少,但是也知道‘人心险恶’怎么写。再者,陛下应该懂得小人的心思,都是深爱之人,恕小人冒犯了。”语落,程略桎梏着离歌,小心的往出口那边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