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楚煜依旧保持着握着离歌的手的姿势,这三天以来,他大多半都是以这样的姿态守着她,因为只有这样,他的心跳才能跟着她的心跳跳动着。他就这样,坚持而偏执如狂的守着她。
久别重闻她呼唤自己的名字,那一声“楚煜”让他等得太过漫长了。楚煜干涩的眼睛里砸下了一滴清泪。他的嘴巴干裂得厉害,仅是轻轻那么一唤她,便渗出了一抹殷红,然而,他却觉得那疼痛格外的美好,因为证明他不是在做梦。
在场的众人把这一幕默默的看在眼底,感慨万千。没有人知道,这三天,陛下是怎么过来的。在皇后娘娘几次没有脉搏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个冷静得让人害怕的陛下,如今想来,他们都依旧不禁为之一振。
岑衍这支桃花也沉默得宛如变了一个人,符逸面上虽然并没有太多的表情流露,但是他却在这期间,帮陛下稳固了朝纲,同岑衍的打闹日常已不再存在。其中,当属容泽最为正常,不过在那片冷静的面孔之下,是对陛下的信仰支撑着他冷静面对皇后娘娘的任何突发的情况。
而今天,是这三天以来,伽罗感觉到了承乾宫重新注入了生气的一天。她悄悄的抹掉了眼角的眼泪,觉得这三天的坚持都是值得。
离歌一直在徘徊在一个无人的空间,她遇到了好多的事情,隐约记得白茫茫一片下渺小的自己,还有一个黑乎乎的地缝,她一直在坠落坠落。最后她昏迷过去了,所有的感官都恢复了沉寂,这时候,她好像到了一个地方,像极了她在电视中看到的阎王殿。
一股无名的力量在牵引着自己往前面走去,正当这时候,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声音很粗哑,细细辨别,像极了楚煜的声音。
他说:“阿离,如果你走了,我就杀了小不点,然后自杀,我们一起下去陪你,黄泉路上,你不会孤独。”
离歌惊诧的停下了脚步,只觉得脸颊上有些湿润,可是伸手摸去,却发现脸上什么东西也没有。然而,那湿润的感觉一路蔓延,钻进了她的心口,宛如硫酸滑过,灼烧着她。
突然,那一股无形中拉扯着她往前的力量逐渐消散,她整个身体开始往上飘,她也不知道自己飘了多久,只见前方有一个人影,一直站在那里,等着她。八壹中文網
黑暗褪去,明亮的光线照进了离歌的眼睛。习惯了黑暗的她,在睁开眼睛的那一霎那,刺疼得她下意识想要伸手去遮住眼睛,然而却因此牵动了背部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楚煜赶忙压住了她的手,并伸出另一只手帮她挡住了眼睛,即使离歌此时已经眯起了眼睛,但是他的动作依旧。
容泽欣慰不已:“皇后娘娘,欢迎回来!”
离歌适应了房间的亮度之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朝容泽努力的扬起了一抹笑容,尽管她此时面色苍白,但是笑容却格外的灿烂,牵动人心。
“嗯,我回来了!”语落,离歌把目光落在了楚煜的身上,神色缱绻的看着他,“楚煜,你威胁我,我听到了。”
离歌此言一出,岑衍等人纷纷朝楚煜投去了狐疑的目光,同款八卦脸,心想着,皇后娘娘昏迷期间,陛下恨不得躺在那床榻中的人是自己,怎么可能还会威胁皇后娘娘呢?这不存在吧?
“不过,我不希望你为我做傻事,人固有一死,即使我不在了,你和小不点都要好好的活着,帮我看看这世……”殉情这种事情,离歌以前从来不相信,可是那句话从楚煜的口中,她却知道他不是说说而已。
然而,她的话没有说完,嘴巴便被楚煜堵上了。她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在眼前发放大的俊脸,感受着从他唇瓣上传来的血腥味,然后在岑衍的唏嘘声中,一抹并不明显的殷红爬上了她的脸颊。
“这个江山是为了你而打下的,没有你,又何来的世界。”楚煜薄唇在离歌的唇瓣上摩挲着说道。
四目相对,离歌望进了他的眼底,一如他望进了她的眼底一样,他们的眼中都满是倔强。然而,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还有眼角下的乌青,最终离歌还是败下了阵来。
罢了,自己还有些时日,到时候再教育他好了。离歌感受着唇瓣上他温柔而小心翼翼的亲吻,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此时此刻,岑衍他们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房间,把空间留给了他们独处。而彼时的靖王府中,相较于冥王宫的生气,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
在蒋雨荷居住的庭院中,远远的便听到了一阵激烈的摔东西声,以及叫嚣声。楚于齐此时正坐在院落的庭院中,身旁则伴着舞伶,只见她手上还缠着纱布,至于脸上的伤口也还敷着药膏,不过疤痕已经褪皮了,只余下一个个粉色的痕迹,不过相较于刚开始结痂的时候,现在的脸已经基本能看了。
遥想,三天前的一摔,可把她折腾得够呛,她回到房中后,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楚于齐会突然推开自己独自离去。而且这一走,还走了一整天。
最后还是从丫鬟的口中得知,楚于齐离开之后,不知道去了哪里,最后他拎着一个人头直接到了冥王宫面圣。那人头不是别人,据说是毕国公的同伙,由其提携上去的骠骑大将军。
这个消息可谓是让她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不少,舞伶暗暗劝慰自己,那天应该他会突然撇下自己,是为了领功去了。殊不知,真正的原因并非如此。
所以,在今天脸上的伤疤已经开始褪色的情况下,听到楚于齐在亭榭中煮茶,舞伶便拿着自己的琵琶过来了,为的就是博君一笑,为自己在王府中的地位巩固根基,挽回那日丢的面子。
然而,正当她拨弦调音的时候,远处便隐约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隐约还有尖叫声。她眉头几不可察的拧了一下,听着声源发出的方向,继而才后知后觉想起了之前自己给蒋雨荷喂下的那碗“醒酒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