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姐姐早上好。”
温柔的小声音,刘敏脸上的笑意更浓郁了,亲昵抱住这个孩子,就像是真的姐姐一样。
“咯咯咯,快进来吧,肖先生,要不进来喝杯水吧。”
“谢谢,我这还得上班。”
肖瀚趣味的道,正感慨两人刚认识关系就这么好,结果才发现,这小妮子能把三十岁的女人叫姐姐,那关系不好才怪了。
小嘴抹了蜜啊。
“我走了,你在小饭桌要乖乖的,晚上我会早点来接你。”
“嗯。”
杨小敏点点头,虽然已经没有了昨天那么反应强烈,但小姑娘还是直直的看着他。
虽然大眼睛里的慌乱和复杂被掩饰的很好,显然还是没有克服离别的这一份害怕,但肖瀚还是品味到了,可是来不及再安慰她,只能笑了下,向着十字街口走去,争取今天早点下班来接她。
很快去了公司,肖瀚刚刚打了卡,面前忽然多了个声音:
“老瀚,你过来。”
他抬起头,主管李彦军揣着兜站在办公室门口,看上去已经五十多了,脸上老肉干练,带着副金丝眼睛,西装革履的显得很精神,他们部门的顶头上司。
“怎么了李哥。”
“你先来。”
肖瀚拎着包跟着他去了办公室,李彦军顺手关上门,转身盯着他,声音严肃不苟:
“老瀚,你也是公司的老人了,太难听的话我不说,昨天给你们组的那个项目,问题太多了,尤其是你负责的,光是一个框架测试就找出来好几个bug。”
肖瀚的脸色当时变了:
“啊?”
“老瀚,你是我看着进公司的,平时我对你的印象并不错,再过几个月,咱们部门要提一批人,多个副管的位置,我话已经说在这了,能不能做好,是你的事情,行了,回去吧。”
虽然声音很平淡,肖瀚愣是不敢反驳,搓着手讪讪的笑道:“我记住了李哥,马上回去改。”
“嗯,把那个带走。”
李彦军指了指桌子上的奶茶:“我闺女给我买的,我也喝不惯这洋玩意儿,你喝了吧。”
“谢谢李哥。”
肖瀚笑眯眯的点头,拎着奶茶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然而,李彦军忽然皱了下眉。
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
别看这小子已经三十多了,从进公司那天起就是他看着,这些年要说批评,平时对他那只会有多不少,这小子每次都木着脸,今天居然笑出来了。
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又品不出什么,李彦军摇了摇头,估计是错觉吧。
被一顿批评,肖瀚拎着包推开办公室的门,同事们正在闲谈,看到他进来,董雅丽吸着奶茶打趣道:“肖哥,听说您老刚刚被训了?”
肖瀚只是耸了耸肩,众人都哄笑了起来,小张敲着桌子:“你看看,老瀚这种老员工了难免都出错,更别说咱们,我看程序员这行完全就是让上面领导骂着出气的。”
“没听说过一句话啊,有个程序员和上帝许愿,许愿他一辈子都不出bug,结果这个程序员就获得了永生。”
“哈哈哈,经典!”
这时隔壁策划部的老王走了进来,神秘兮兮的凑到他办公桌前:“呦,老瀚,又准备写bug呢。”
“哈哈哈。”
办公室里的笑声更大了,自古程序员和策划不两立,一旦开撕必定血溅百里,但大家都是文明人,肖瀚刚刚靠在椅背上,郁闷的喝奶茶: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嘿狗日的,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晚上有空没,老张他闺女过满月,请咱们去喝酒呢。”
听着,肖瀚摇摇头:八壹中文網
“晚上不行,晚上有事。”
“啥事,昨天让你狗日的出去也不去,老瀚不是我说你,你小子这几天有点反常啊。”
王海涛两条胳膊撑着桌子,眼神不由得狐疑着,同事们一听好像还真是这么一会事。
自从他请了三天假回来。
真的像是变了个人。
公司里肖瀚的人缘十分好,人是属于那种很闷的类型,虽然长相上属于憨厚老实的那种,穿着休闲西装,拎着公文包戴着表,算是很有型的三十岁男人,但桃花缘似乎跟他不沾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还是个光棍。
昨天来上班的时候,好家伙,那精气神,就像把亏空了十多年的腰子一下给补起来了,人也不虚了,脸也不黄了,说话时候都绘声绘色有气有力的。
莫非真的相亲去了?
八卦的味道忽然浓郁了起来,肖瀚才懒得搭理这帮闲得无聊的年轻人,他打开电脑,准备把昨天出问题的程序进行二次回炉重造。
上午的工作还是很顺利的,只是肖瀚有点犯困,昨天晚上洗完衣服就过十二点了,又给那小姑娘洗了鞋子和袜子,把她昨天用过的水壶和饭盒也洗了洗。
凌晨快一点睡下的,早点七点又起来,等过了中午,下午他犯困得更厉害了,靠着桌子支着头,肖瀚打着哈欠,尽量让自己精神点,手指敲动在键盘上。
这个状态下,同事们面面相觑,好像又变成了平时那样。
很快到了晚上八点,当敲下最后一行代码,肖瀚深深地伸了个懒腰。
搞定了。
腰酸背痛,他开始整理,这时同事们又看向他,刚刚前一秒还快要睡过去了,这会儿忽然龙马精神,红光满面的收拾东西,拎着公文包刷刷刷走出了办公室。
大家面面相觑,董雅丽摇着杯子里的咖啡,眼眸微眯:
“肯定有古怪。”
“老瀚这几天怎么了。”
“赞同,要不咱们跟过去看看?”
肖瀚丝毫不知道他已经引起了办公室的注意,这会儿已经下了楼,附近有几辆小蓝车,连忙扫了一辆向小饭桌骑去。
夜风幽幽,上海又迎来了盛夏的夜晚,空气里还是热的很,肖瀚浑身冒汗,终于骑到了小饭桌附近,在停车点换了车,他气喘吁吁跑到了小饭桌门口。
路灯下,已经有一个小女孩正抱着书包坐着,小饭桌里的孩子都走光了,只留下她文静的小身体,仿佛和这怡人的仲夏夜晚融合在了一起。
那一刻,他心里的疲倦被轻轻抹去,空洞和担心如释重负的离去,嘴角划过的汗水,戏剧般的变出了浓浓的笑意。
这时小姑娘发现面前的地砖出现了一道黑影,抬起头看到了他,怔了怔,大眼睛里涌出了惊喜的颜色:
“大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