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家地下室并不隐秘,常队带人进去的时候,以为是会见到王秀口中,布满刑具,关着猫狗的血腥场景,每个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哪知进去却看到的是一个酒窖。
戴律茂此时已经恢复了之前在警局那般的冷静,走到一个酒柜上,取下一杯红酒,拿在手上,朝常队示意道:“petrus,perol,france,柏图斯酒庄红葡萄酒,常警官,我喜爱收藏红酒,因而建了这个酒窖,这瓶是我的珍藏,如果你有兴趣,什么时候有空了,请你喝一杯。”
“谢谢。”常队瞥都不瞥他手中那什么柏图红酒一眼,挥挥手,就让钱千做事。
钱千带着助手,提着工作箱开始做搜证工作。
这个地下室占地面积并不大,大概五六十平米的样子,地面铺着地板,三面墙都放着实木酒柜,上面分门别类地摆着不少酒,有红酒,也有洋酒,还有白酒,大部分都是红酒,橘黄的灯光洒落,看起来非常高档。
叶梵不懂酒,常队他们几个大老爷们虽然喝酒,但大多喝的是啤酒白酒,这种高档酒究竟有多高档,他们也看不懂。
戴律茂看着技术警员的工作,一副很是坦荡的样子,开了一瓶红酒,拿着个高脚杯,倒着三分之一,也不喝,就轻轻地摇曳着,浓郁的酒香散发出来,即便是不懂酒,也闻得出绝对是好酒。
酒窖里原本就散发着淡淡的酒香,如今更是酒香四溢。
叶梵现在最怕的就是酒精这玩意,闻着都有点脑袋晕乎乎的感觉,为了让脑袋清醒,甚至都动用了元气,气行周,让灵台保持清明。
脑袋一清明过来,叶梵就觉察出不对劲,她是一杯倒的体质不错,但是也不至于光闻着酒香就醉吧?而且据她所知,红酒的酒精含量都不高。
再看常队,虽然还稳稳当当地站着,但眼神不再犀利,钱千和助手在测血迹反应,但动作很慢,也不如以往做得那般细致。
这酒味有问题?
叶梵眼神一凌,霍然射向温雅笑着的戴律茂,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真厉害,居然当着她的面动手脚,还差点让她着晾。
戴律茂原本正胜卷在握,猛然心头一跳,仿若脖子处架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激地他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脖子,惊惧不定地抬头,就撞上一双深邃凌厉的眼睛,那一刻,不是脖子上架着宝剑,他感觉脖子上的脑袋已经搬家了。
啪啦啦!
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酒香散发地更加浓郁。
常队和钱千几人听到声响,反应慢了半拍了转过头看去。
戴律茂后背靠着酒柜,脸色发白,错开目光,不敢直视叶梵的眼睛,双腿发软,险些要站立不住。
这个女孩子是谁?看着不像是个警察,好可怕的眼神。
她怎么没有受到影响?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奇怪,他刚才怎么没有注意她的存在?
戴律茂越想心头越惊,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哼。”叶梵暗哼一声,微微抬起手拂过,地下室平地一阵微风吹过,浓郁的酒香瞬间消散了不少。
常队和钱千他们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只以为自己是恍惚了一下。
看着掉在地上的碎酒杯,常队还疑惑了一下,钱千则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提着工具箱走到他身边,检查起他身后的酒柜。
“戴先生的酒闻着真香。”叶梵也走了过去,拿起他只倒了一杯的那瓶所谓的柏图斯酒庄红葡萄酒,递给了钱千,勾着嘴角笑道:“戴先生,你想品酒,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请你让到一边,不要打扰到我们同僚工作,好吗?”
“你……”戴律茂看着被拿走的酒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想要质问,想要反驳,想要做最后的挣扎,然而一对上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像是堵在嗓子眼似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钱千对于叶梵的举动不明所以,但基于对她盲目的信任,根本无须发问,就接过她递过来的红酒,直接装进了物证袋里。
钱千和助手对地面和角落做了血迹测试,都没有血迹反应,三面酒柜也做了检查,并没有发现异样。
“常队。”钱千对着常队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发现。
常队皱了皱眉头,他不觉得王秀有那个胆子跟警方开那样的大玩笑。
然而事实,虐杀动物的刑房真的变成了酒窖,并且没有落下任何痕迹。
常队扭头看向叶梵,却见她盯着右侧的那面酒柜,眉间若有所思。
叶梵抬起脚,轻轻地踏了踏地板,实木的地板,墙壁放置着酒柜也是实木,非常厚重,放开感知,还能闻到淡淡的木板油漆味,还迎…血腥味,一直被酒香掩盖的血腥味。
“常队,叫两名警员进来,搬开这个酒柜。”
叶梵话音刚落,戴律茂顾不得害怕,就跳了起来,冲过去挡在酒柜前面,努力保持大老板的气势,额头却是布满着细汗,色厉内荏叫道:“不许动,我的酒柜上的每一杯酒都价值连城,要是出了意外,你们打一辈子工都赔不起。”
“戴先生,请不要一再防碍警察办事。”常队板着脸,拿出搜查令,强硬道:“麻烦让开,否则警方将以妨害司法公正采取强制措施。”着,就打电话喊了几句刑侦警员进来。
然而戴律茂这次态度也是非常强硬,完全不惧常队的警告,就是挡在酒柜前不动,阴鸷着脸,反过来威胁道:“你们警察无端抓走我的妻子,不言由大肆搜查我的家,我将保留向法院提起诉讼的权力。”
“随你。”常队无所谓冷笑一声,对着被叫进来的两名刑侦警员道:“请戴先生让开。”
两名刑侦警员走上去,一人押住戴律茂的一条胳膊,不理会他的挣扎直接把他拉开。
常队叫上另外两名警员,再加上钱千,一起将酒柜搬开,叶梵扶了一把手,原本重得难以移动的酒柜轻易地被移开。
常队发懵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他方才好像还没用尽全力,这个酒柜看着厚重无比,怎么那么轻?
不过,弥漫而来的血腥味让他没心思去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