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雨,他们现在又停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地方,前面后面都没什么人家,但是这个时候,如果前面有埋伏呢?
这不是她想的过多,而是现在他们本来就是危险重重的时候。
俗话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现在他们身边还有楚王这样的人物。
先不说楚王的党羽唯一的指望就是趁着回京之前把楚王给救走,这样一来她们可能还有余力能够留着东山再起。
便是柳氏和柳家,如果他们能有机会,也一定会在进京之前就把自己给杀了,这样才能够免除后患。
换做是她,她也会这么做的。
她顿时有些焦虑,急忙喊住了已经转身了的萧燕堂。
下着大雨,纵然是有侍卫眼疾手快的拿了伞过来给萧燕堂撑着,但是也是于事无补,萧燕堂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眼看着这副样子,旁边的向彩枝急忙拉了拉向昔微的袖子:“昔微,有什么事情不如之后之后再说,殿下身上现在全都湿透了。”
这么冷的天,这么一场大雨,淋下来肯定是要生病的。
她怕到时候萧燕堂身边的人把责任都归咎在向昔微头上。
萧燕堂却温和的冲着向昔微摇了摇头:“我没事儿,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怎么了?”
向昔微有些迟疑,但是最终还是顺着心意,摇了摇头说:“殿下,我觉得这个时候怕是不能急着赶路。”
他们俩对视了一眼。
几乎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萧燕堂就明白了向昔微的意思。
他眯了眯眼,问:“你是说,前面怕有埋伏?”
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京城回保定也就是这么一段路程,如果在这期间没有找到机会,那么对方是不可能再有什么机会力挽狂澜了。
他没有迟疑,当即便点了点头:“好,我去安排,你尽管放心。”
向昔微松了口气,轻轻的说:“我也只是猜测,并没有实际的证据,殿下若是信得过,就找人查一查,若是前面没什么,我们继续赶路也罢。”
萧燕堂转身跑了。
向彩枝却紧张起来,急忙拉了向昔微的手:“昔微,你说什么?前面会有埋伏吗?这怎么可能呢,我们现在是跟着这么多人啊......”
而且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官府的官兵呢。
如果这么强的护卫都还有人想动手,那对方得是什么身份地位?
想到萧燕堂的身份,向彩枝的目光动了动,心里就有数了。
只怕也是冲着这位殿下来的。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向昔微以为姐姐是害怕,便笑着安抚:“我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提醒殿下一句罢了,未必就真的是有埋伏,姐姐你不必担心,再不济,我们底下还有这么多人,都能够保护我们的,您别怕。还有邹镖头他们,到时候我会让他们跟着你和阿玠他们,一定不会让你们出事。”
向彩枝欲言又止,拍了拍妹妹的手背:“你呀你呀,我哪里是担心这些啊?我是怕你到时候有什么事。殿下虽然身份贵重,但是同样的,盯着他的人也实在是太多了。”
向昔微有些心不在焉。
听见姐姐说盯着萧燕堂的人太多了,她忍不住也跟着点了点头。
的确是如此,萧燕堂是六皇子,现在的丰庆帝并没有中宫皇后,也因此,郭贵妃之前在宫中的女人里头就是地位最高的。
也因为这个缘故,萧燕堂一直备受丰庆帝宠爱。
但是这份宠爱也是双刃剑。
丰庆帝宠爱他,但是同时也招来了其他兄弟的嫉妒。
别的不说,就说楚王跟襄王,他们就对萧燕堂恨之入骨。
尤其是楚王,从小就开始对萧燕堂下手,之前更是一手策划了郭家的事,害的郭家满门几乎都覆灭,如果不是因为年纪太小的孩子们上不了战场,那现在的情况可就是郭家都只能留下一个郭冲了。
她忍不住觉得萧燕堂当真是不容易,不由得重重的说:“那些人果然是看殿下为眼中钉,恨不得殿下死了算了。只是,他们不会那么容易得逞的。”
外头还下着瓢泼大雨,但是向昔微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入了自己耳朵,向彩枝怔了怔,拉着向昔微忍不住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知道殿下不容易,也知道殿下的确是帮了我们很多忙,但是你要知道啊昔微,殿下他不是普通人,他是皇子!”
向彩枝是看得出来的,其实六皇子对向昔微很特别。
少年人的心动常常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已经动情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向彩枝更加担心。
她不想妹妹深陷其中。
萧燕堂是好,这些日子冷眼看下来,对人对事都是一等一的,连带着对向昔微身边的人也都十分照顾,不仅如此,还长得好,身份也更好。
可对于向彩枝来说,她并不希望妹妹以后的归宿会是这么一个人。
原因也很简单,她自己这些年嫁给了曾衍辉,心里知道身份不代表人品,就算是人品也好,要担心的也不仅仅只是人品的问题。
过日子哪里有那么简单?
以后多的是柴米油盐的琐碎和难堪。
嫁给皇家就更不必说了,萧燕堂有多少对头,向昔微嫁过去之后,就会有多少的对头。
想一想那个场面就觉得混乱和惊慌。
向昔微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姐姐,觉得姐姐可能是有些糊涂了:“那又如何?姐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向彩枝叹了口气,见她满脸都是茫然,目光清澈的看着自己,又觉得自己怕是多想了,她自己觉得向昔微以后只怕是会喜欢上萧燕堂的,但是事实上,现在向昔微不是还什么都不知道吗?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都还没有开窍呢。
万一向昔微本来就没有这个意思,但是自己一提醒,反倒是让这个小丫头开窍了,那可怎么办?
她原本准备的所有说辞都一下子吞了回去,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的说:“也没什么,我就是说,殿下是皇子,你以后对人家的态度要更慎重一些,别这样莽莽撞撞的,惹怒了殿下,你这丫头素来就是没什么心眼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