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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教室里什么声音都能被放大好几倍,他的气息越来越近,有那么几秒余彤都忘了呼吸,不敢承认那个瞬间她竟然是希望他做一点什么的。
缓缓闭上眼的时候听见他问:“怎么不躲?”
余彤倏然睁开眼就落进他满是笑意的眸子里,瞬间觉得全身的气血都在上涌。
“流氓。”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伸手去推他却因为使的力气太大自己也一个踉跄。
这一撞却正好跌进了谈遇怀里,余彤抬头怒目而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他闷哼一声。
“怎么了?”她下意识地问。
谈遇吸了口气,隐忍着什么,“撞到桌角了。”
余彤瞪他:“活该。”
察觉到自己还在他怀里,余彤又推了他一下转身准备走,心里憋着气也就没注意到身后桌子边缘的一颗钉子。
腰上突然多了一只手,天旋地转间她和谈遇的位置换了一下,再回神眼前就是他放大的脸。
也就是嘴唇对嘴唇、牙齿对牙齿的一个吻。
余彤恼的不行,想也没想就一脚踩上了他的鞋子。
这一下用足了力气,谈遇疼的又是吸了口气,“彤彤。”他顿了一下,“外面有人。”
余彤开门的手顿住了,仔细听门外果然有说话声,但还是嘴硬:“有人又...”
说到一半她顿住,指着谈遇的胳膊:“你手怎么回事?”
“那边有颗钉子,学校的桌子年久失修早就该换了。”
他手腕的地方冒着血,说的话却云淡风轻。
余彤的目光落在她刚才差点就撞到的桌子上,那里一颗锈迹斑斑的钉子半弯着。
“刚才是个意外彤彤。”谈遇说,“我本来没真想。”
他好像有点无奈,但语调又不是那么回事。
余彤顿时有点无话可说,“这么说你还吃亏了?”
谈遇微微侧过脸,嘴上说:“不敢。”
“都挂彩了,还没吃亏?”余彤问。
谈遇抬了抬手,身体微微往前倾,“荣幸之至。”
余彤被他这少有的流氓样噎到了,一时间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正好门外的说话声远了,她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走了两步发现谈遇就在后面跟着,她回头没好气地道:“不去医务室跟着我干什么?”
谈遇指了指脚下,气定神闲地道:“可能需要一个人扶。”
余彤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抽了一下嘴角问:“什么?”
“你踩的。”谈遇言简意赅。
余彤闭了下眼睛又缓缓睁开:“这又是跟谁学的?”
余彤心里默默地想他要是再说江殊同她就飞到横店去和江殊同聊聊人生。
谈遇看她一眼,“无师自通。”
余彤:“......”
校医务室的老师一看伤口就皱了眉,简单的消毒包扎后又说要打破伤风针,让谈遇请了假现在就去医院挂急诊。
这会子余彤倒是有点心虚了,听到打针更是整个人颤了一下。
谈遇看在眼里有点好笑,对着老师点点头说知道了起身往外走。
“脚又怎么了?”老师问。
“没什么。”谈遇似有若无地看了余彤一眼,“不小心踢到了桌子。”
余彤:“......”
老师的眼神在余彤和谈遇之间徘徊了一阵最后什么都没说,“拿着这个单子去找你们班主任开假条吧。”
入了夜的校园一片寂静,余彤跟着谈遇一前一后地走在路上,这条路没有路灯,风吹过树叶沙沙地响。
“跟紧点。”谈遇没回头,故意拿话吓她:“这学校闹过鬼。”
余彤“哼”了一声,“我又不怕鬼。”
话这么说她还是加快了脚步,一个没留神撞到了谈遇背上。
“还说不怕?”谈遇回头,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话里的笑意和揶揄却再明显不过。
余彤低头忍了忍,吸了口气缓缓扯出一个笑,抬脚踩上了谈遇的另一只脚。
“我比鬼可怕。”她说。
余彤往前走的快,没听见谈遇后来摇头自言自语一般道:“也是,鬼可控制不了人心。”
到了办公室宋轶不在,何璐看了谈遇的伤口皱眉,拿起车钥匙说我送你去医院。余彤如蒙大赦,一溜烟跑回了教室。
何璐看的直摇头,转头对谈遇说:“你别介意。”
谈遇轻轻笑了笑,“您言重了,还是我自己去医院吧,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何璐说,“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
“那谢谢老师。”
何璐看他一眼,“你小时候还跟着彤彤叫我小姨,现在倒生分了?”
话题自然地转到了余彤身上,何璐又多说了两句。
“彤彤最近开朗多了,到底和你们在一起她才放松一点,还能看到小时候的影子。”
话落她又问:“她小时候什么样儿你还记得吧?”
谈遇闻言笑了,说记得。
怎么会忘。
“她这些年不容易。”何璐像是故意想说点什么,“哪里做的不对的,你们多担待。”
“除了阿姨去世之外。”谈遇顿了一下,话里有几分笃定,“还有什么吗?”
何璐扭头去看谈遇,他的眼神坚定又清澈,有少年人少有的沉静。
“我知道的不多。很多事情也不是她想说就能说的。”何璐又道:“你明白吗?”
谈遇的表情倏然一怔,“您是说...”
何璐摇头点到为止,“你要是真想知道,得等她自己告诉你。”
谈遇好像一下子什么都懂了,又好像什么都看不明白了,想马上抓余彤过来问一问又知道不能急于一时。
那天晚上北京下起了小雨,余彤半夜醒过来看着外面的雨幕发了好一会子的呆,目光触及到床头的那一对毛绒兔子,她走过去从枕头底下摸出四合院的钥匙。
第二天早上雨也没停,余彤起床感觉有点冷多加了一件衣服。
何璐还是熬了粥,见余彤出来问:“今天这么早?”
“睡不着。”余彤说,“昨天谈遇没事吧?”
“没事,伤口不大。”何璐摆好碗筷,“今天是你生日你外婆念叨很久了,正好明天周末今晚去外婆家吃饭。”
余彤点点头,又说:“小姨,您今天帮我请个假吧。”
何璐闻言问是不是不舒服,余彤摇头说不是。
“您放心。”余彤说,“我只是回老胡同看看。”
“要我送你吗?”何璐问。
“不用的,您忙,我去老胡同看看等会直接去外婆家。”说到这里她歪歪头,半开玩笑地说:“您就当我今天偷懒不想上课。”
雨渐渐停了,余彤收了伞站在四合院的大门前,想从包里拿钥匙却发现锁开着,那一瞬间余彤心里想了无数种可能,最后她还是轻轻地推开了门。
看到院子中间的那个人影余彤惊了一下,“爸?怎么是你。”
余立北手里还拿着扫帚,闻言抬头:“这叫什么话。”
余彤反身掩上门,“我还以为是外婆。您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余立北不答反问:“你逃学?”
“您这又是什么话。”余彤怪叫一声,“我请假了。”
父女俩相视一笑齐心协力把院子里的石桌收拾了出来,余立北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套茶具,说正好从长沙带了两罐好茶叶。
余彤撑着下巴,“我生日您就送我两罐茶叶?”
“知道值多少钱吗?”余立北斜了女儿一眼,“那给钱要不要?”
余彤也不客气,说要。
见他真的掏了张卡出来余彤端详着茶杯说,“您最好多给点。”
“今晚去外婆家吃饭您恐怕自身难保。”余彤威胁道。
余立北:“......”
顿了一会儿他问:“你外公外婆身体怎么样?”
余彤说:“和当年不能比。”
话落她笑了笑,指了指这院子,“外婆说她没回来过,可是您看这院子,树是树花是花的,屋子里连灰尘都不见有多少。”
余立北默了一会儿,“你外婆就是这样,嘴硬心软的。”
余彤“嗯”了一声点点头,“所以您真的只给我带了两罐茶叶?”
余立北拿这个女儿没办法,留下一句等着回了屋。
雨后的胡同带着一点潮湿,空气里有阵阵泥土的清香,余彤坐在院子里小口小口地抿着茶,盯着不远处石砖上的裂缝发了会子呆,回神的时候余光瞥到大门口有个人影。
“谈遇?”她试探性地喊。
谈遇靠着门框脸上看不清喜怒,合着他急了半天她就坐在这悠闲地喝茶?
末了他叹口气,“我记得你今天生日。”
余彤顺杆爬:“那你有礼物吗?”
谈遇扯了扯嘴角,“给我倒杯茶再告诉你。”
余彤往前推了个茶杯,“自己倒。”又问:“你怎么也没去上课?”
谈遇看她一眼,“去了。”
余彤慢慢地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茶,得出结论:“你逃学。”
本来只是玩笑一句,但是触及到谈遇默认的表情,余彤眨了眨眼睛问:“你真的没请假?”
谈遇:“没。”
余彤默了两秒突然抬头朝他灿烂一笑,幸灾乐祸地说:“那你等着写检查吧。”
谈遇牙根一酸,所以他担心的课都不上,就为了跑出来看这个没良心的在这里喝着茶嘲讽他?
谈遇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地抿了一口,“昨天的事...”
他顿在这,这个事指的什么没说。
余彤脸色一变,“昨天的事不许再提了。”
谈遇笑了笑,慢条斯理地逗她:“我又是手伤又是脚伤的这就不提了?”
他话音刚落余立北从屋子里出来喊着彤彤,看到谈遇又问:“这是...”
谈遇整个人僵了一下,迟疑地喊:“余叔叔?”
作者有话要说:余立北:没看错的话你小子刚才是想调戏我女儿?
ps:我们谈哥的这个初吻代价有一、、大,但是,一切都是值得滴!
今天两更哈,明天更新也是早上九点,不见不散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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