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儿。”慈祥的声音，从白色大日中径直传出。
满心仇恨的秦殇闻言连忙应道：“老祖宗！殇儿在此！”
白色光辉悄然散去，一位白衣白发的清瘦老者出现在了这血与火的战场之中。
他那平静闲淡的表情，与这尸横遍野，天地倾覆的战场是如此不配，让看到他的秦殇都不禁有了些许恍惚。
老祖宗这样天塌不惊的仙，或许才是真正的太上忘情之仙吧！
原始仙尊缓缓转身，丝毫不在意身后的魔尊与一众真魔。
这位老人摸了摸秦殇的脑袋，就如同当初竹林谈话时一般慈祥：
“苦了你了，孩子。这场战争让你失去了很多吧？”
秦殇闻言，主角的泪水在眼眶内涌出，这一刻，他不再是仙中掌道，只是一位被家中老人关爱的孩子。
“孩儿不苦！只要能铲除这些恶魔！孩儿愿跟随老祖宗，花上千年万年！重新打造一个新的修炼界！”
原始仙尊柔和地抚摸着秦殇的头发：
“那么，老夫最后还想让殇儿办一件事，殇儿可愿意？”
秦殇二话不说，直接应道：“请老祖宗直说！殇儿全凭老祖宗差遣！”
清瘦老者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啊！好啊！我原始有你这个孩子，也是福气！”
“既然你同意了！那么，就借你的命给老祖宗吧！！！”
撕拉！
抚摸头颅的枯瘦手掌猛然用力，断裂声中，
秦殇的头颅被从胸腔中生生拽出，
冲天的鲜血自断口处喷涌而出，作为掌道仙的秦殇此刻，在原始手中竟然如同凡人一般脆弱！
原始仙尊笑呵呵地拎起了秦殇的头颅，随手一挥，身后剩下的九尊掌道仙齐齐跪下。
看他们的双眼，分明是没有丝毫自主意识的傀儡！
秦殇此刻竟然还没有真正死去，鲜血自他口中涌出，铁锈味中，他死死瞪大了眼睛，望着身旁笑容不变的老人，喃喃问道：
“为，为什么？！”
原始仙尊笑而不语，而远处的魔道阵营中，也发生了惊变！
黑色大日缓缓收敛，同样化为人形。
而九尊掌道魔齐齐跪下，竟然也如那些掌道仙一般，双目无神，早已被炼成了傀儡。
有发觉不妙的掌道魔想要逃窜，但魔主现身的瞬间，他们便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挫骨扬灰了。
当魔主踏空走近时，看清对方面貌的秦殇顿时目眦欲裂！
那是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但秦殇一眼便看出，这位一直以来神秘无比的魔主，竟然与仙尊中年时，长得一模一样！
此刻，原始仙尊突然提起秦殇的头颅，平静地问道：
“殇儿，你懂了吗？”
一旁的原始魔主眼中没有那种看似仁慈的伪装，只有无尽的恶意与嘲讽。
秦殇死死瞪着自己以来最崇拜的老祖宗，声音嘶哑着说道：
“是你....仙尊是你！魔主也是你！！原始你到底有什么阴谋？这片天地都快被大战毁灭了！人族仙道甚至几乎要被绝根！”
“人族先烈好不容易打下的山河，以后恐怕都要再归妖族！”
“你这么做，到底能得到什么？！！”
原始仙尊还未回答，身旁的魔主却不耐烦地掏出了一把看似普通的铁剑：
“小子，谁说这世界会归妖族？！看看那些四脚蛇吧！它们都在这呢！！”
铁剑看似平平无奇，其上却有数百道龙形纹路，那些龙纹不断蜿蜒，就仿佛一只只真龙在痛苦嘶吼一般。
“哈哈，想不到这么久时间，妖族竟然只供养出这么一点真龙，不知道等下够不够用啊！”
“魔！你说太多了！”原始仙尊不满地瞪了一眼魔主，魔主摊了摊手，嗤笑间却也闭上了嘴。
原始仙尊将秦殇的头颅提到眼前，仍旧是那副慈祥模样：
“孩子，曾经我也像你一样，爱着这片土地，爱着我们的同胞，甚至我也爱着那些压迫我们的妖族。”
“所以，在他们退出时代舞台后，我才没有去追杀它们。”
“甚至，在我让魔去屠戮妖族的时候，还好心让他为妖族留了点根。”
“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召见你吗？不是因为你修炼得够快，而是因为我觉得你很像我。”
“像那个良心还在的我！”
秦殇闻言一呆，他望着眼前这个依旧慈祥的老者，却第一次隐隐触摸到了他的实质：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原始仙尊闻言，满意地将秦殇的头颅固定在了半空中：
“是啊，疯子。是我在研究妖族血脉时疯掉的呢？还是我在催生荒兽时疯掉的呢？”
“是我领悟气血时疯掉的？还是我拥抱了灵气时才疯掉的呢？”
随着原始仙尊的话语，他的声音层层叠叠了起来，就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不断重复一般。
“对了，是在最开始，当荒兽吃掉了我的家族，当我看着父母的肢体在那森白的齿间化为肉糜的时候，我就疯掉了...”
“呵呵，我想活下去，活到最后，活成最强！”
“但，太弱小了！妖太弱小了！！”
“所以....”
“我创立了妖庭，引导了妖族！”
“我暗中催生了无数荒兽，破坏平衡，引发了荒兽大劫！”
“我找到了天外之血，以它为核心，铸就了最强的龙族！”
“我辅佐了龙族，让天地间的荒兽彻底覆灭！妖的时代因我而开启！”
“龙不过是我创造的战斗兵器，它们看似高高在上，但我主导的猿族才是妖的至高主宰！”
“可我还是不满意...因为我还是会死！”
“无论我换了多少次躯体，甚至连大脑都几度更替！”
“但是我的灵魂却还是在衰老！”
“我曾经试图成为龙，但是龙的血脉拒绝了我，那也是我沉睡得最久的一次！”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欣喜地发现，世界变得更为宽广！同时，一股极为奇异的力量出现在了天地之间！”
“那便是灵气！”
“在我的主导下，猿族尽全力制造出了更加适合灵气的形态！”
“人族，因我而启！”
“仙道，因我而始！”
“我，便是原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