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神殿朝事结束,玄子立即回身神像大殿,向玉真叩首,启动阵法联系玉真,片刻之后,神像眉心散发光芒,传出玉真稚嫩的声音。
“玄子,发生什么事了?”丘玄子取出两封奏文,说道:“禀神主,今年神殿朝会,各方奏报,有几件要事弟子无力处理,特此向您汇报。”
玉真此间忙碌,也没有空闲,但听玄子语气,事情恐怕不小,不得不凝神倾听,玄子把南海入侵陆地之事道出,当讲明定安府神官失联时,神像传出了玉真震惊的声音。
“武安...城?”玄子愣神,问道:“您知晓?”
玉真迟疑,缓缓道:“我回了蓬莱,正在此地游历,若真如你所言,那武安的事我会去查明的。”
“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幽冥城按以往流程,是有信官往来,而玄罗若有要事,可直接通过神殿联络,可此次朝会居然送来两份奏文,且我通过神像无法联系到他,恐怕出了变故。”
玄子递上两份奏文,被玉真牵引缓缓飘浮,随后自动打开。
看完之后让玉真皱眉,玄罗的实力自成神以后当是神殿第三,其奏文中所言,幽冥在外发现了一处阴暗之地,其中凶魂遍地,更有高阶修士强者的灵魂,玄罗帅军亲征,与那凶魂之地发动战争,持续了三年。 双方僵持未果,至今年出现变故,那凶魂领主向来是防守一方,此番不知为何突然主动出击,将玄罗引至定仙城枯木林,定仙城在蓬莱大劫中早已湮灭,已退城还林,可枯木林那一份诡异让他铭记于心,不知凶魂领主如何得知的开启秘境之法,躲入其中,玄罗乘势追击一并进去,而那奏文仅是玄罗进入之前吩咐下属,若自己帅军三日未归,便上报神殿。 看到这里,玉真是面不露色,但内心泛起波涛,枯木林的秘境居然还存在,蓬莱大劫无数高阶修士都未将它抹去,且那空间之内让人忌惮,连他系统都能屏蔽,如此也说的通玄罗为何不进入神殿禀报了,看来神殿也逃不出那诡异的空间。 玉真在灵壤星取出神源图,查看玄罗神位,打开窥视镜,画面是一片漆黑,等了片刻没有动静,正想着或许是神源图的力量也无法穿过秘境,伸手弹指准备关掉,忽然一抹红光从镜面上闪出,出现了画面,是一片阴暗的森林,在红光一瞬时显现,随后又没入黑暗之中。 至少让玉真是喜出望外,他明确看见了玄罗的身影,在林中小心翼翼的穿梭,人是安全的,但那空间比以前进去时更加漆黑了,没有任何光芒,伸手不见五指,玄罗成神后手段不少,自保应该没有问题,这点让玉真放心。 至于玄罗的第二份奏文就不是什么大事了,仅是向玉真请示,为幽冥魂众开启一条通道。 幽冥城建立之后,往蓬莱延展,接收的游魂也越来越多,即便如今有转轮盘往生,可还是积压了不少,导致幽冥城不断扩张,容纳万万魂魄,而其中不乏有些灵魂异常。 他们没有强大的战力,但灵魂强度却很高,都是生前积累的信仰留存体内无法吸收而形成的一种融合,也说明他们生前功德匪浅,为凡尘做出了贡献,所以玄罗便将这些人以安魂决唤醒,留在幽冥任职,这些年下来,这样的人也越来越多,幽冥职位逐渐饱和,便向玉真请示,给他们一个晋升的通道,功德高者,以神主玉真赐予肉身入神殿任职。 这种事玉真没有拒绝的理由,这些人积善积德,有的在人间甚至有了庙宇供奉,若牵引他们成神,再回归原来的地方任职,也不免是个安抚人间的方法。 直接给玄子下令,让他接触幽冥城,建立相关体系便可,而剩下的几件事就需要自己去走走了。 ...... 晌午,烈阳高挂,贾三盘坐床头缓缓睁眼,长舒一口气,走出房门便瞧见姚武候与姚玲在门前等待,距午时已不到一刻钟,姚武候有些焦急,见贾三出来连忙招呼姚玲端上饭菜,让贾三随意果腹就赶往前院演武场。 半米高的比武台已围满了人,武馆所有弟子几乎到齐,有百余数,见姚武候到来,纷纷自觉让开道路,看着贾三上台均是议论纷纷。 大师兄满脸不屑,看着那上台的贾三一脸人畜无害,更是怒上心头,二话不说摆出架势,而贾三知礼,拱手道:“今日自是切磋,点到即止,且按昨日约定,只要我败了,这比武大会的名额便拱手相让,由馆主主持,决不食言。”“哼,废话少说,开始吧!”
大师兄不耐烦的喊道,他早已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教训瘦弱的贾三。
没有任何书面,仅是几句寒暄,大师兄脚下一动,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拳掌直击贾三面门,姚武候摸着下巴短须微微一笑,姚玲是动身前倾,有些担忧。 馆中以拳掌为主,大师兄一手姚家拳练的炉火纯青,可杀意太重,有要了贾三性命的气势,专攻要害,贾三站在原地仅是摇摆身躯便躲了过去,还淡淡说道:“只攻不守固然强横,但满身破绽也很危险。”语罢,侧身一掌拍击大师兄小腹,一股极强的劲力直冲丹田,打的大师兄气息紊乱,吐出一口黑血,踉跄退去数米跪趴在地。
仅是一击,场面顿时鸦雀无声,无不是瞪大双眼看着贾三,一脸的不可置信,大师兄更是如此,看着地上吐出的血,不知是否因为小腹传来的刺痛,眼角湿润了起来,双手杵地有些颤抖,竟无力起身,抬头看向贾三欲将说些什么,卡在喉咙里的瘀血从口腔喷涌而出。 场面有些出乎意料,就连姚武候都愣住了,贾三一步一步靠近大师兄,蹲在半米处面带笑意,说道:“连我一掌都接不住,如何参加比武大会啊?”寂静无言,贾三伸手把无力的大师兄扶起,点了几处穴道,继续说道:“习武呢,重要的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在江湖能够自保,你们为了名利,却把自身伤得遍体鳞伤,我看呐,你即便比武会上出人头地,也享受不了几年了,所以才这么着急的?”
大师兄死死的盯着贾三,那一副嘴脸让人很是不快,好像高高在上对他说教一般,可却又没有说错,顿时羞愧的低了头去,伸手拨开贾三的手,双腿无力再摔倒了下去,此时姚武候才反应过来,一跃上台查看弟子伤势。 一众学徒见大师兄负伤却无一人上前,甚至有几人出言讥讽,道:“平日那么跋扈,原来是个软脚虾。”
“那贾三瘦瘦小小,怎么一掌都接不下。”
话语声虽小,可也扎进了大师兄的心,撇头看向众人嘴脸,心中不屑却又无话反驳,在师父搀扶下,心情有些复杂,深吸一口气,霎时双眼一亮,猛然看向贾三,一脸不可置信,而贾三此时与姚玲说笑,谈论着什么,自己则在愣神之中被师父搀扶进了房间休息。 “好了,怎么样,贾师弟赢了,你们可还有不服的?”
姚玲向前一步,双手叉腰傲然姿态,对台下喝道,虽有嚼舌,却无人敢应,纷纷低头,姚玲见样很是满意,蹦跳回贾三身旁,拍打其肩旁说道:“嘿,没想到你能有如此实力了,难怪爹爹高兴成那样了,看来,连我都打不过你。”
贾三挠头傻笑,不知说些什么好,随后与姚玲一并去了后院,有姚武候在照顾弟子伤势,正把着脉,见贾三进来,撇头瞧了一眼,淡淡说道:“玲儿,你出去安抚一下其他弟子。”
姚玲嘟嘴不满,正准备抱怨几句,而看见大师兄面色痛苦,当即心软问道:“闵师兄的伤势...”姚武候背对门扉,捋着胡须道:“你先出去吧,我们要开始给他疗伤了。”
姚玲多看了几眼大师兄闵元,低头走出轻手关上了门。
房中没有他人之后,姚武候转身面对贾三,抱拳跪拜道:“多谢先生。”贾三一惊,连忙搀扶住姚武候,不解问道:“为何谢我?”
“贾先生之真假先生,先生隐藏来历身份行走江湖必有手段,此番出手为元儿打通经脉,我代徒儿闵元感谢先生。”
话到此处,贾三也不继续解释,笑着搀扶起姚武候,道:“我见他气息紊乱,面色浮白,举手投足间的疼痛使其面色扭曲,必伤至肺腑,仅是出手续些时日罢了,我也救不了他。”
姚武候一声叹气,再次把脉闵元,缓缓摇头道:“确如先生所言,他已时日无多,那么,你不解释一下吗?元儿。”
闵元从一开始就醒着,并未昏迷,所以二人谈话是听的清楚。
不觉间眼角滴下泪水,长吐了一口气,有些哽咽的说道:“师父,元儿十岁拜师,十余载已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作为师父的第一个亲传弟子却没有作为,我很不甘心,急于表现,听了齐无念的蛊惑,修行邪功提升实力,想在此次比武会上夺得魁首,即便弟子身死也在所不惜。”“齐无念...”姚武候听闻这个名字便怒上心头,咬牙道:“使下三滥手段毁我弟子,真是可恶至极。”
贾三在旁听出了些故事,心有疑问却未开口,坐到床榻边对闵元胸口点击数次,随后将其扶起,指尖把住手脉,道:“我再帮你一把,这次比武大会的名额便让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