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智囊桃仙再次点破,说道:“真的是一帮又蠢又怕死的老家伙,可以规避的嘛,把法术典籍丢给她,能不能学会看她造化,反正跟我们无关。”
几位老者是眼前一亮,对桃仙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庙中六人,一人丢了一本,断绝典籍气息,让阿月捡去就行,这样的因果无法完全消除,但压力小了许多,不过一位年岁最大的老者还是没承受住,头发又白了几根。 阿月明白他们的意思,这一切只能靠自己,能帮的已经帮了,把书籍抱在怀中避雨,转身忽然看见阿耀站在雨中,其问道:“妹子?你怎么了?”
阿月习惯性的摇了摇头,冒雨走到其身旁拉了一下他,示意回家,阿耀疑惑的看了看小庙,里面的庙祝也是一头雾水,都没注意阿月抱着书。
两人跑回了家,阿月一进屋就先把书籍丢在床上,查看有没有打湿,妇女见样就來气,正准备呵斥她,看着湿透的阿月忍了下去,转身去箱子里翻着衣服,也没管床上的是什么,拉着阿月就进了里屋。 “浑身湿透了,赶紧洗个澡把衣服换咯。”妇女还是很担心孩子的,当脱下裤子,双眼一愣,发出惊讶,在阿月小腹摸了摸,掰开腿说道:“怎么没了?”
妇女难以置信的看了看阿月,她怎么都想不通,怎么会突然没了。
阿月羞答答的低着头,妇女知道她不怎么会说话,本来没有注意,阿月开口说道:“娘,是山头的神仙帮我...”还在专注给阿月检查身体,忽然耳边传来声音,准备起身去烧热水,忽然回神。 “你...你刚才说什么?啊,不对,你说话了?”妇女又摇了摇头再说道:“不对不对不对,你刚才喊我什么?”
阿月还是低头抬眉看着她,轻声说道:“娘...”
“嘿,十年了,除了小时候哇哇的哭喊了两声,是不是喊妈都不知道,你,你会说话了?”妇女没想到孩子能正常说话,下意识的忽略了前面的信息,阿月又再说了一次:“是山上的神仙。”
“神仙?”
妇女刚准备反驳,又看了看阿月下身,说道:“真有神仙?”
阿月点了点头。
“我怎么那么不信呐。”两人正在谈话,门外的阿耀是惊道:“娘?妹会说话了?”
妇女嘿了一声,对门外喊道:“你个臭小子,别扒门缝啊,滚一边去。”
阿月恢复了正常女性身躯,妇女的态度一下就不同了,来了个两极反转,把阿月脱的精光,反复的打量着,以前那怪模怪样的东西没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事晚点再说,娘先去烧水给你洗澡,等一会啊。”
阿月“嗯”了一声,妇女心里是乐开了花,这孩子终于叫娘了,出去一把拉住阿耀就往厨房走,让他烧着火。
“娘,妹她真的说话了?我听见声音了。”妇女是兴奋了快速点头,阿耀顿时也激动无比,迫不及待丢了几块木材,打算跑回屋里跟妹妹说话,刚到门前却被娘亲给一把抓住,说道:“你妹可还没穿衣服呢,再看看你,也湿哒哒的,等妹妹洗完澡了你再去。”
阿耀感觉娘亲态度变了,一下对妹妹好了起来,但他并不吃醋,反而替妹妹高兴。 一家人都洗漱完毕,阿月最先在床上坐着翻阅书籍,阿耀洗完出来就趴上了床,看着妹妹阿月,问道:“你能好好说话了?”
阿月含笑点了点头,还是习惯性不说话,不过还是让阿耀大喜道:“娘,妹妹她笑了!”
等妇女也换完衣服出来,看着阿月,问道:“那山上是真的有神仙?”
阿月还是点头,妇女吸了一口凉气,说道:“那等雨停了,咱们得再上山去拜拜,话说有神仙,咋也不帮帮咱穷苦人家,挨那军阀欺负,都快活不下去了。”
“他们说不能管人间的事。”
阿月声音奶声奶气的,很是好听。
“不管?那要这神仙做什么?白吃供品啊?”阿耀在一旁是听的云里雾里,问道:“什么,什么神仙?”
他上过学,老师也教导过,一切鬼神都是封建迷信,但阿月是深信不疑,指着床上六本书籍道:“神仙给的。”
妇女和阿耀各自拿了一本,阿耀识字还能看一下,而妇女是有些嫌弃,说道:“书?能当饭吃啊?”
阿月摇头道:“他们说,这是法术。”
“法术?”
两人顿时吃惊,但还没来得及研究,妇女突然想起事来说道:“都忘了你爷了,还没吃饭呢,你们先看着,我去煮点稀饭。”
阿月自觉的下了床去帮忙,但被妇女拦下来了,让她跟阿耀一起去看看那什么法术,毕竟就这俩孩子认字,就算是什么法术,要她没读过一天书,大字不识的人去学是不可能的。 六本书,分列五行与一本基础,阿月别扭的认着字,口中念道:“引...火...”阿耀点头,拿过一本书,指着两个字给妹妹解释道:“这本叫取水。”
“取水?”
在厨房的妇女闻声,喊道:“要打水院子里就有,用什么法术啊?”
两人也是挠头不解,但激起了兴趣,翻开仔细的阅读,还有些脉络图像,但也看不懂。
两人文化都不高,理解能力很差,且阿月在几位老修士眼里悟性也是极差,要不是那气运深厚,都有些怀疑了。 把六本书的名字都认了个遍,分别是基础的凝气决,五行之引火,取水,生机,点石,成金。 后两本让端着稀饭出来的妇女惊讶,说道:“这个我知道,那不点石成金吗?能成吗?”边说边走向旁边的一间小屋子,两孩子都没理她,在认真的研究,片刻之后,妇女把稀粥给老汉喂服就走了出来,路过时又念叨:“能挣着钱吗?”
“哎呀,娘,你少说两句,别老提钱。”
阿耀有些不耐烦的抱怨,妇女也不乐意,顿足喝道:“什么?不挣钱要来做什么?能喂饱你们啊?不吃饭了?喝西北风能喝饱啊?”
一连串的话让阿耀不敢再顶嘴,抱着头趴在床上,但看着妹妹一脸认真的样子很是可爱,托着脸傻傻的看着,不一会院子里传来声音。 “阿月在吗?”
声音让两孩子一愣,阿月当即露出笑脸说道:“是文远哥。”
这一下阿耀开始警觉,跟着也跑了出去,文远背着挎包打着伞,看着阿月出来后有些扭捏,说道:“我可能教不了你了,我爹说要打仗了,镇上肯定会很乱,要赶紧搬走,让我来通知你们。”
说着话妇女也听见,在围裙上擦着手说道:“诶哟,你爹说的那肯定是真,可我们,能搬哪去啊?”
这一家老小,特别是老汉还卧病在床,根本没办法走。
“我就是来通知你们的...”文远多看了两眼阿月,很是不舍,转身准备离开,阿月突然说道:“谢谢你,文远哥。”声音让文远回眸,惊讶的看着阿月,阿耀是嘿嘿笑着挠头说道:“我妹子能正常说话了,以后我会教她认字,你不用担心。”
文远点了点头,面露愁容,叹息一声,无奈的离去,是头也不回,割舍了这里的一切。 几人看着离开的文远都陷入了沉思,妇女更是愁眉苦脸的,打量着院子又看了看屋里,眼眶逐渐湿润了起来,转身走进屋里。 两孩子互相看了一眼,快速跑到床上拿起书籍,就算不理解也要死记硬背,这或许是他们家唯一的希望。 凝气决有前言,是几位老者留下的,依然是一人留了一句,组成的一段真言,是教导如何运用灵气,阿月在被几人打通七窍后,经脉也通了,是开了气感,但还未入道,所以留了前言。 但两人并不理解,都还是懵懂孩子,对世界的运行规则一无所知,仅凭两个小脑袋瓜还做不到,且阿耀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有阿月能感应到灵气的存在,尚有一线机会。 兴亡皆是百姓苦,这十年以来,妇女就没过过多少好日子,从二十岁的年轻寡妇,到了现在三十岁,十年宛如在眨眼间,她一生恪守妇道忙忙碌碌,如今的苦难日子,要不是还有两个孩子,恐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家里亮着烛火,院门被人叩响,传来妇人声音,喊道:“妹儿!妹儿在家吗?”
妇女急忙跑了出去,打开院门,问道:“他婶子,怎么了?”
“这不听说要打仗了吗?所以在这关头,给了百姓一个活路,明天一大早啊,可以去兑军票了。”
“真,真哒?”
军票,是当地军政府实行发放的一种纸质货币,百姓间多视为废纸,可政府强行收取大洋,只给军票,各地钱庄亦是如此,闹的沸沸扬扬,这一两年下来,各家都攒了不少,一旦地方政权倒台,就真成了废纸,这突然来的消息让妇女大为吃惊。 “当然是真的,明天到钱庄排队。”
妇人说完就准备离开,被妇女拉住问道:“兑多少啊?”
这问的让妇人面露难色,说道:“五比一。”
“五比一?!”
妇女大惊,当即喊道:“这,这不直接缩水五倍了?”
妇人也是无奈,这又不是她做主,处于好心前来通知罢了,虽然比例有些离谱,但能兑就是好事。
回到屋里翻箱倒柜,把所有军票都拿了出来点算,阿耀在床边问道:“娘,怎么了?”妇女没有看他,正数着钱,说道:“明天去兑军票。”
阿耀皱眉,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跟你一起去吧,明天人肯定多,我怕你吃亏。”
妇女惊讶回眸看着他,想了一下说的也有理,就同意了,让阿月看家顺便照顾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