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歌此时已经适应了第七十层的压力,正准备朝上继续攀登,听得身后“扑通”一声,回头望时,恰好看到杨广兴跪到在自己的身后。
只见此时的杨广兴,满头大汗淋漓,整个身子匍匐在地,双肩剧烈地颤抖着,宛若晚秋时分枝头上的落叶,在冷风中簌簌发抖一般,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掉落下凌云天梯。
“呃?小王爷,为何突然行此大礼啊?”
柳飞歌自然看得出来杨广兴是力竭无奈跪倒,口中却是戏谑道。
柳飞歌此时已经完全适应了第七十层的压力,此时回转身子,面朝高台下方,双手背负,一袭青衫在高空的轻风下轻轻摆动,看上去惬意无比,和正在第六十八层上苦苦支撑的杨广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台下的武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看到凌云天梯上的景象,顿时又都懵了,那个来自剧阳郡的青衣少年此时风轻云淡,宛若谪仙,倒是呼声最高的那位小王爷狼狈异常,匍匐不起,这场面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杨广兴自然也听到了柳飞歌戏谑的话语,想要反驳,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却是不敢出声,生怕自己一说话,泄气之下,支撑不住跌落凌云天梯。
“小王爷,快快平身,你这么一个绝世天才,怎么能给我这个一个来自穷乡僻壤的乡巴佬跪这么久呢,我这哪里好意思啊?”
柳飞歌嘴里说的是不好意思,可看那表情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的样子,话语的声音还特别响亮,每一个字都清清晰晰地送到了台上每一个武者的耳中。
这还不算,柳飞歌说着,还特意面对这杨广兴,就地盘坐在了台阶上,单手托着脑袋,歪着头,一副喜滋滋的表情,玩味地看着杨广兴苦苦挣扎的样子,两只脚正好耷拉在杨广兴的头上,就那么摇啊晃啊!
“尼玛!那可是在第七十层啊!怎么就跟在自己炕头上啊,想坐就坐啊!”
“夺笋啊!嘴里说着不好意思,身体也太诚实了,都坐下来看人家小王爷受罪!”
“这剧情有些不对啊,小王爷不是天纵奇才吗?怎么被剧阳郡的一个小子就给凌驾于上了!”
……
台下众人这个时候,终于反应过来凌云天梯上的情势了,如同炸了锅一般,说什么的也都有。
那脸色最为难看的,大概就是广郡王府的一群人了,尤其是那站在众人最前方的柳绮梦,一张粉脸此时阴沉的似乎能滴出水来了!
柳绮梦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给予厚望的小王爷杨广兴,此时竟然无法寸进,还跪倒在地,而被自己抛弃,甚至被自己柳家剖腹挖晶的那个废物柳飞歌,却高高在上,这巨大的反差,让柳绮梦感觉眼前的一切恍若如梦,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薛静瑶的脸色平静,对于眼前的情况,她没有一点儿意外,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甚至觉得,柳飞歌有能力走到第八十层以上,惊掉在场人所有的下巴!
城主府高台之上,一众高层都望着凌云天梯上坐着的柳飞歌,心中都升起一种荒谬的感觉,他们可都是多见识广的大人物,却何曾见过这等景象。
一个化凡境界的武者,在凌云天梯上,闲庭信步不说,此时更是坐在第七十层的台阶上,两只脚还晃呀晃呀,这货当凌云天梯是游乐场吗?
那来自晋国都城的黄袍人,也是满脸震惊,挥手叫过来一名随从,附在耳边叮嘱了几句。
那随从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巨大光幕中主持测试的东方渐亮,看着凌云天梯上的柳飞歌,流露出了无比复杂的神色,他本来以为自己儿子东方玉最大的对手,应该就是广郡王府的小王爷杨广兴,谁知那个鸟不拉屎的剧阳郡,竟然跑出来这么一个妖孽,将那杨广兴都压了下去。
所有人中,最为难受和憋屈的自然就是小王爷杨广兴了!
自己好歹是堂堂广郡王府的嫡子,地位何等尊崇,北方四郡公认的绝世天才,声望何等赫赫,如今却是以极为羞耻的方式跪在第六十八层,恰恰还就跪在自己瞧不起的那个剧阳郡乡巴佬柳飞歌身前。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杨广兴感觉身后众人的千万道目光,就像是千万支利箭一般,射中的也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在这北方四郡高高在上的广郡王府。
“哇呀呀!”
杨广兴终于按捺不住,他要奋力一拼,大吼一声,开始缓缓地直起身子。
“小王爷不愧是小王爷,这一声吼,比常人都要响亮多了!”
柳飞歌戏谑的声音再次传来,杨广兴听到此言,气得是七窍生烟,恨不得剥了柳飞歌的皮。
这也就罢了,好不容易直起身子的杨广兴,刚一抬起头,便看见两只脚耷拉在自己的脑袋前,一晃一晃的,那脚底下还粘着几根草叶,差一点点就划拉到自己的脑门儿上。
“你……”
杨广兴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气得话都说不上来,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力气,也为之一泄,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从那第六十八层的台阶骨碌了下去。
广郡王府小王爷,杨广兴!
最终成绩第六十八层!
本来杨广兴踌躇满志地想要突破父亲的记录,达到第七十层,可没有料到,偏偏就在第六十八层落下,莫说是突破记录了,连自己父亲当年的高度也没有达到。
其实,杨广兴若是一步一个台阶,稳打稳扎的话,倒还真有机会能够突破他父亲的记录,站在第七十层的台阶之上,可他非要和柳飞歌见个高低,反倒是气力急速耗尽,折戟在第六十八层。
“柳飞歌,你卑鄙!”
杨广兴落回高台,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翻身爬起来,指着高台上的柳飞歌,大声喝骂道。
“傻叉!”
柳飞歌懒得搭理他,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转身朝着凌云天梯的九十九层看去,目光中开始蕴起了浓浓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