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怂?”贺良玉不屑道。
“怂?”曹信刚舒了口气,听贺良玉这么一说觉得可笑,“他是懒得跟你一般见识。你认识陆执才一天啊?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没数吗?”
“不就在酒吧里看场子的吗?”贺良玉道,“谁不会打架啊?”
魏旋干笑一声:“二十三班倒是会打架,当初七八个人一起堵他,现在遇见了不还都要叫一声陆哥。”
曹信拍拍贺良玉的肩膀:“你要是因为小甜甜跟他过不去,其实完全没必要。我看他对小甜甜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贺哥,何必呢。”魏旋也站起身劝道,“我知道贺哥也有手段,但是陆执这种打小在外面混大的,惹着了不干不净,对你也不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曹信推了魏旋一把,“谁不干不净了?”
魏旋后退一步,连忙道:“你跟我急什么?我这不是劝贺良玉呢吗?”
“劝人就能不说人话了?”曹信道,“少他妈背后嚼舌根子。”
“行了你们俩吵什么啊?”贺良玉打断两人,“陆执他没那心思最好,我也不想招惹他。”
上课铃响,陆执踩着铃声进了教室。
他刚洗了把脸,黑发被打湿,软趴趴的垂在额前。
桌子已经被曹信扶正,他看了眼曹信桌边贴的课表,拿出了化学书。
而在教室的最前方,阮甜甜赶在化学课开始前,填好了表格。
胡乔凑过脑袋:“你真的喜欢陆执啊?”
阮甜甜不置可否,把那张表格夹进书里。
“他凶巴巴的,还不喜欢说话,你到底喜欢他哪啊?”胡乔说,“长得帅吗?贺良玉长得也帅啊!”
阮甜甜肩膀一塌:“我现在真是越来越讨厌贺良玉了。”
胡乔两眼放光:“可是你不觉得他是霸道总裁类型的吗?”
阮甜甜鄙视:“我不喜欢霸道总裁。”
胡乔气呼呼:“对,你喜欢黑帮老大。”
阮甜甜笑了:“你在说陆执吗?他其实很可爱啊。”
胡乔惊呆了:“哪里可爱了!”
“他…”阮甜甜卡了壳。
陆执会叫她甜甜宝贝,跟她说早睡晚安,不会先挂她的电话,未来还会喊她老婆,在她洗澡的时候给她送衣服…
阮甜甜脸红了。
“他上次给我买了瓶牛奶。”阮甜甜打开化学书,“没找我要钱。”
被一瓶牛奶收买的阮甜甜没想到,凶巴巴被胡乔列为黑帮老大的陆执,竟然还有三个人想帮助他。
他肯定选我。
阮甜甜自信满满。
结果陆执一个都没要。
于是当天下午放学,阮甜甜就堵着陆执不让他走了。
“你干嘛不选我呀!”阮甜甜展开手臂,大字型封住教室后门,“你选我好不好!”
陆执转身去前门。
阮甜甜在走廊跑的飞快,堵住前门的时候发现陆执从后门出去了。
阮甜甜背着书包一路小跑,走在陆执身边理了理自己额前吹翻了的刘海。
陆执手长腿长,走得很快,阮甜甜得加快脚步才能勉强跟上。
阮甜甜伸出手,拉住陆执的衣袖:“陆执,你走得好快呀!”
陆执脚步一顿:“放手。”
阮甜甜哼了一声:“就不放。”
而这些天的和平相处,阮甜甜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陆执深吸一口气:“我不需要…”
“需要的!”阮甜甜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睁得老大,“你肯定需要!”
“我的成绩虽然不好,但是我可以帮你抄每天要背的英语作文,带翻译的!”
陆执无动于衷。
阮甜甜摇了摇陆执的衣袖,放软了声音:“好不好嘛…”
陆执移开目光,良久,才看回身边撒娇的姑娘。
“好。”
于是阮甜甜愉快的和陆执结成了学习小组。
第二天听到消息的贺良玉不乐意了。
“我不是不让你写他吗?”贺良玉屈起手指扣在阮甜甜的桌子上,“你成绩很好吗?你能帮他什么啊?”
阮甜甜皱眉:“要你管!”
“我还偏要管了。”贺良玉嘿了一声,“你早恋叔叔阿姨知道吗?”
阮甜甜“唰”得一下站起身:“我没有!”
看着阮甜甜几乎是瞬间红了的耳尖,贺良玉内心简直由于火山喷发:“他喜欢你吗你就往上贴?”
阮甜甜瞪大了眼睛。
贺良玉继续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不洁身自好?整天围着个男的来回打转?”
阮甜甜抄起自己的书,冲着贺良玉面门砸过去。
书脊正中鼻梁,贺良玉的眼泪和鼻血一起奔涌而出。
周围同学本以为是小打小闹没去在意,这会儿见了血才纷纷围观过来。
“卧槽贺良玉你没事吧!”
“纸呢纸呢,快点止血啊!”
贺良玉推开扶着他的同学,抹了一把自己的鼻子,竟然糊了一手鲜血。
他抬头看着眼前吓得不轻的小姑娘,咬牙切齿道,“阮甜甜!”
阮甜甜捧着自己的抽纸,吓得从座位上跳起来。
然而还没等贺良玉接下来有什么动作,一只大手突然掐住了他的两腮,被迫使贺良玉的整张脸都仰了起来。
“去卫生间。”陆执的声音冷冷。
陆执的手抬的很高,贺良玉就像被掐了脖子一般,两只手握住了陆执的手臂。
触手一片结实的肌肉。
他的两腮被大力捏住,疼的要命,脸也憋的通红,说话含糊不清:“放……手。”
可是陆执像没听见似的,掐着他的下颚骨就往教室外走。
“头抬起来止鼻血啊。”曹信及时过来打圆场。
他抽了几张阮甜甜捧着的抽纸,一股脑全堆在贺良玉脸上。
“去卫生间冲一冲,快去快去。”
陆执就这么一只手掐着贺良玉的脸,几乎是拖着,把人带出了教室。
阮甜甜坐在板凳上发了好一会儿的愣才勉强回过神来。
她看着胡乔蹲下身,用纸巾擦干净地上的几滴鼻血。
“刚才陆执好可怕啊。”胡乔把带着血的纸巾扔进挂在桌边的垃圾袋里,“感觉他一只手就能把贺良玉提起来。”
阮甜甜有些放心不下,放下抽纸,跑了出去。
刚出教室门,就迎面撞见了陆执。
“陆执。”阮甜甜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通,“你没事吧?”
是“你没事吧”,不是“贺良玉没事吧”。
陆执插在口袋中的五指微蜷:“没事。”
“那,那他也没事吗?”阮甜甜看向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陆执的五指又放开了:“没死。”
阮甜甜反应了一秒:“啊?”
陆执不再看她,抬脚走回教室里。
卫生间里的贺良玉也没事,就是阮甜甜砸的巧了,把人鼻血砸了出来而已。
“别再说他在帮我止血!”贺良玉动了动自己下颚骨,“都他妈快把老子下巴卸了!”
曹信干脆闭嘴。
“行啊,牛逼,一个混混这么拽?”贺良玉一拳捶在洗手池上,“在酒吧看场子是吧,老子玩过这么多酒吧,不整死他算我输!”
阮甜甜在卫生间把贺良玉的话全在耳朵里。
“贺良玉!”阮甜甜对着卫生间喊,“你要是敢整陆执,我就告诉贺爷爷你整天去酒吧!”
贺良玉从卫生间里冲出来,不敢置信道:“我被打了!你他妈还护着他!”
“你活该!”
阮甜甜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
晚上,阮甜甜卡着昨天挂电话的时间,拨下了十年后陆执的电话。
陆执似乎还在睡觉,迷糊间沙哑着声音叫她老婆。
阮甜甜放下手机,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蛋,在房间里跳了好几下。
等到终于平复下内心想要尖叫的冲动后,她才重新爬上床,把电话拿起来。
“我是十年前的阮甜甜。”
电话没有挂断,但是那头却没了声音,阮甜甜凑上去仔细听,听见了男人细微的呼吸声。
陆执睡着了啊。
阮甜甜舍不得挂。
“嗯?电话?”陆执的声音复而又响起,像是在和谁对话,“不知道。”
应该是十年后的自己,阮甜甜想。
“宝贝亲一个,害羞什么都结婚两年了…”
阮甜甜手机都拿不稳,几乎是慌乱地挂了电话。
相比于之前她蹦几下就能化解的尖叫,现在她安静的坐在床上,内心却已经翻江倒海天崩地裂了。
她把手机捂在胸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陆执沙哑的声音像是印在了她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被拉出来重复播放。
“啊啊啊啊啊臭流氓!!!”
阮甜甜又一头扎进床上的大熊怀里,手脚并用一齐扑腾。
“陆执臭流氓!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