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虽然有些伤心苏酒对父亲的态度.
但抵不过对于林如海的到来的期待,欲言又止的退了出去.
*
林如海这一路上艘船只颠簸,气色更加不好.
出来的时候还是林管家扶出来的.
身后跟着两艘大船,带着的是林如海全部的家当。
这艘两船停在码头边上,早就引得众人的注意。
更别说,一直关注着林府动态的贾家。
*
林如海才靠岸,便见自己的二舅哥贾政扶着满头白发的贾母出现在自己面前.
林管家担忧的看着林如海.
"老爷……可要避过去……"
林如海也心情激荡,爱妻已去,如今遇到贾府众人,又该如何面对?
可贾母完全不给林如海时间.
只见贾母扶着贾政的手踉踉跄跄的走来,提起衣摆,便跪在地上。
林如海大惊失色连忙上前一步:"老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贾母也没办法,自从皇上下了圣旨,贾家已经日落西山,那些为了巴结林婉儿那贱人,处处给贾家为难。
已有许多族人告上门来,偏偏自家无能为力。
早些日子去信江南给林如海,连个回信也没有.
*
雪上加霜的是敏儿已经不是正妻之位,便是享用外祖母的身份压迫林家大丫头,那丫头也不买账。
元春在宫中越发艰难.
光是这两个月,夏公公已经来府里要了几次银子,府中财务空虚,一大家子还指望着元春儿翻身,这银子不能不给.
贾家上下更是艰难度日,便连月钱也好久发不下,底下的下人早就怨声载道,若是再没有人帮衬一二,贾家怕是要在京城除名了。
今日这一跪,是贾母早就想好了的.
自己来超品诰命夫人,即便国公也去了,林如海仍然是自己正经的女婿。
丈母娘跪女婿,林如海敢不答应吗?
"当年你还是一个芝麻小官,国公爷就把敏儿嫁与你为妻,这么多年孝顺公婆,即便没有留下男嗣,也是因为当年去你家便为你父亲守孝伤了身子,我这岳母你是认还是不认"?
林如海拉不起贾母,偏偏路上的行人渐渐的向此处围笼。
脸上煞白,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老夫人圣命难为,您不要为难我"。
"如海啊,我就敏儿一个女儿,也一向把你当做亲生子疼爱,当初是老二家的做了错事,如今王氏人也去地下向敏儿忏悔了,你不能迁怒我老婆子,我老婆子对你问心无愧"。
林如海又磕了一个头:"母亲说的是,是在下没用,没有保护好敏儿,让她受奸人蛊惑,失去了本心"。
贾老夫人不知道是真情流露,还是真的这么认,瞬间放声大哭。
任谁瞧着就是这老妇人肝肠寸断,痛彻心扉的模样。
纷纷同情。
"我的敏儿,我的心肝儿"。
*
"因为王氏那贱人,你两个舅兄都被剥夺了官职,他们都知道错了,如海你圣心在握,又是13阿哥的岳父,岳母求你,向皇上求求情,救救贾家"。
贾政也期望的看着林如海.
只可惜他们不知晓,林如海的身体已经强弩之末,时日无多.
眼下贾家是靠不住了,婉儿虽然冷心冷情,也不会丢下玉儿不管,若是自己真的答应贾母的请求,怕是连玉儿与婉儿了微末的情份也断尽,这事儿必然不能答应。
林管家在一旁紧紧地捏住林如海的手臂.
"老爷,你可不能犯糊涂,皇上的意思哪里由臣子就能改变的"?
贾母林如海见丝毫不松动,竟然死出老赖,就要磕头。
围过来的行人已经议论纷纷,纷纷指责林如海忘恩负义,是个伪君子.
众人议论纷纷,让本就对贾敏心怀愧疚的林如海,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身子便往后仰去。
*
林大驾着马车,带着几个护卫,赶到码头,好不容易穿过人群。
几个人开路,林黛玉满心期待的到来,却没想到,一眼便见父亲倒地的场景。
"父亲……"
林如海的眼神儿不由自主的往那声音处瞟去,只见玉儿快速地向自己奔来……
她身穿一身素青色的旗装,头上梳着小两把头,这是李嬷嬷亲自椒的满人装扮。
李嬷嬷,旗人格格从小就要习惯这样的装扮,免得日后参选不适应.
这大半年以来,林黛玉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面色红润,与同龄的孩童一样健康,即便是这样奔跑过来,也丝毫没有负担.
林如海伸着手,嘴角努力地勾起一抹笑:"玉儿……"
"外祖母您这是做什么?父亲,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
一旁的贾母已经惊呆了,她也不知晓自己只是提了敏儿,林如海怎么就吐血了?
此时结结巴巴的说道:"玉儿,外祖母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一旁的林管家确实不管不顾:"二姑娘切莫相信贾老夫人的话,都是贾老夫人气的,老爷为官几时载,兢兢业业,从未有私心,老夫人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跪一个小辈,行逼迫之事,深深把我们家老爷气的吐血,还在这里狡辩"?
林如海眼中哪里还有其他,他只是舍不得的看着林黛玉。
右手无力的想要抚摸林黛玉的脸,只可惜手还未放在林黛玉的脸上便滑了下去……
"父亲……林管家你快看看,父亲到底怎么了?"
林黛玉满脸泪,不知所措.
好在年羹尧带着太医从船上下来.
"让让,快让让,让太医看看"。
*
贾政目光呆滞,自己的官位真的完了……
他看着太医把了把脉,又翻了林如海的眼皮,无奈的摇了摇头.
"年大人,林大人情绪太过悲痛,已经去了,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
太医看着林黛玉小小年纪哭成一团,摇了摇头:"林姑娘节哀,还是将林大人送回府吧"。
"爹爹……"
"外祖母,我没有爹了……"
贾母愣在一旁,浑身无力。
这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怎么会这样?
林如海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
*
林府
湖心岛
苏酒打坐的姿势突然中断,掐指一算,父亲亲缘已断.
"林如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