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怎么着你了?”,王湘君万分不理解,歇斯底里喊出来。
“我父亲再不堪,也是一手助你登上皇位的,你怎么能这样忘恩负义”
皇后歇斯底里,谢辰瑜却不这么认为。
“如果朕真的忘恩负义,你们王家至少比现在要惨十倍百倍,而且……”
谢辰瑜突然凑近,在皇后耳边郑重其事。
“你知道我给了你们王家多少机会吗?”
“他都被贬到外任去,居然还不老实,你们王家那些人,但凡有一个能用的,朕都不可能这么绝情绝意”
“可是朕等了一年又一年,你的哥哥,你的父亲,你们王家的门生,甚至通过你父亲手里买官过来的官员”
“这些人,朕挑挑拣拣一个能用的都没”
“你让朕还能怎么办?朕堂堂一国之君,不可能因为一个王家无期限这么耗下去,你让天下的百姓怎么看?”
“朕等了你们这么些年,已经算仁至义尽了吧?”
换做历朝历代任何一个帝王,这么猖狂潇洒的官员谁能忍得下?
王湘君颓败在地。
“可是,他们不适合做官,你让他们当个普通老百姓也行,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们死”
谢辰瑜冷笑:“皇后的父亲,一国国丈去当老百姓,皇后啊皇后,你是真敢想”
谢辰瑜很快没了耐心,对着皇后。
“如果你还没想好以后该怎么过,就回去好好想想,朕不奉陪”
“如果你想好了,现在也可以做决定”
“你可以选择和你们王家一起死,也可以好好在宫里活着”
帝王离开,皇后孤零零一个人跪在御书房。
“这算个什么事?皇上这是……”
他知道了自己这一堆破事,还知道了魏成刚,居然就打算当做不知道。
瞧瞧,她现在堂堂一国皇后,连私通,她的夫君都能睁只眼闭只眼。
而扬州的四公主和新娶的九王妃,已经怀有身孕,等着新生命的降生了。
该说不说,老天爷有时候真就没有长眼。
皇后突然想到第三种可能。
“那我就看看,你到底有多能忍,忍到什么时候?”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我不好过,咱们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从那天开始,皇后开始公开与魏成刚来往。
一开始是借着尚宫局的名义交代些事情,这也是常事。
宫女太监们并没有产生怀疑,甚至还觉得皇后娘娘管理后宫辛苦,居然这样的事也事必躬亲。
可渐渐的,事情有些不对劲。
“你们发现没?昨天魏侍卫进了椒房宫,好像一晚上都没出来”
“不会吧?皇后娘娘不是今天上午叫的吗?”
“不是,昨夜是我负责守内宫门,我专门问了白天守门的小太监,他告诉我,魏侍卫还没出来,让我给留个门呢”
那小宫女眼里都是震惊,还带着三分恐惧,在宫里知道太多事会没命的。
空气陷入沉默。
两个小宫女窝在御花园的角落,小身子都是僵硬的,她们怎么也没想到仅仅是守个内宫门,也能有这么多是非。
“这件事你除了告诉我,还告诉了?”
“好姐姐,我谁都不敢说”
“那就烂在肚子里,永远都别说出来”
两人商量好各自离开。
可事情永远不会那么简单,消息就像长了腿,才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飞遍了宫里的每个角落。
宫里闹得沸沸扬扬,可皇后完全不知收敛,依然夜里进早上出。
魏侍卫像是被下了药,所有的劝告忠告听耳不闻,一心魔怔着只听皇后的。
到了福熙四年的年底。
消息除了内宫,已经渐渐往宫外渗透,以这样的速度,恐怕不到过年就会天下皆知。
冬月十一,天降大雪。
皇后倚在内暖阁的软塌上,舒坦地窝着毛茸茸的毯子,一手捂着小腹,脸上露出不正常兴奋的红晕。
“如果别的事皇上都能忍”
“那这件事不知道皇上忍不忍得下来”
成嬷嬷在一旁面如死灰。
实际上,这与她的预期完全不一样。
她想的是,皇后娘娘守不住寂寞,最多在宫里与哪位相好的私底下享受,明面上依然是端庄大方的皇后。
这样的招数,在宫外那些大户人家里不知凡几,都是用惯了的。
大多数人是不会被发现的,也就青春那几年最难守,不过是消遣。
等有了孩子,她们的心思基本就全在孩子身上,没孩子的也会想法子从妾室那抱养一个。
再或者,也会开始主持中愦,手握府里的财政大权,这个时候她们往往非常忙碌,也就再也顾不得什么消遣。
最难熬的阶段,平安度过。
她是皇后的乳母,对皇后最是了解,知道让她苦守真的不可能守得住。
所以想了这么个法子。
目的就是让皇后稳住这几年,等宫里别的孩子出生,娘娘抱养一个就好了,那个时候皇上再宠爱别人。
娘娘有了孩子,也就不会那么难接受,等孩子大了立了太子,就什么都不怕。
她作为皇后的乳母,怎么也能当个太子的教养嬷嬷。
将来太子登基,她就是皇上的教养嬷嬷。
到时候从小长大的情分,皇上必然重用儿子,她的家族从此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所有的设想都那么好,她也拼命地在路上努力着,眼瞅着就要成功。
只要皇后娘娘再等等,等这些新人生了孩子,只要娘娘开口,皇上不会不给的。
到时候,娘娘只管好好抚养孩子,将来当个皇太后安养天年。
这简直是最好的结局。
可惜了,可惜。
“娘娘,您这是图什么呀?”
“嬷嬷,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可是你却不知道我要什么?”
“看在你跟了我一场,这些年也忠心耿耿一辈子的份上,我给你个好结局,出宫去吧”
皇后起来,看了看周围富丽堂皇的宫殿,脸上的笑又坦然又凄惶。
“这里,我不知道还能住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两个月”
“可是娘娘,这是为什么啊?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您到底想要什么?”
王湘君看了看窗外的暖阳,就算乌云重重,也能绚烂地穿过云层,给大地铺上一层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