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常,你这是为何?”
诸葛亮奇怪的看着马谡。
要知道,当时魏延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诸葛亮还特地找来马谡询问意见,当时马谡也是极力反对。
“莫非你去了魏延的营地,也谈及此事!这计划,是不可能实现的,我绝不肯答应。”
“幼常,夜已深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费祎护军已经给你安排了下榻之处。”
诸葛亮根本不停马谡辩解,就下了逐客令。
他本来想把马谡留在他住所客房,准备秉烛夜谈,勾画一副攻打凉州的宏图规划。
凉州,可是三国时期主要产马之地,全国一半的战马都来自凉州。
多年前,董卓的西凉铁骑横扫关东,马腾父子西凉骑兵,长驱直入长安,如无人之地。
可见,一旦拥有凉州,就能组建一支强大骑兵,驰骋中原。
哪知道马谡却提议要奇袭长安,怎么不让他顿时兴趣缺然。
可以看出,诸葛亮对这个奇袭长安的计划多敏感。
身负先主重托,肩担蜀汉举国上下生死存亡,他谨而慎之,容不得半点差错,没有十足把握,不敢冒半分风险。
“丞相早点歇息,弟子告退!”
马谡起身,恭敬一揖,转身退出。
诸葛亮微微一愣,本以为马谡要跟他理论,至少也要说说他的理由,没想到这么干脆就告辞。
看着马谡离去的身影,诸葛亮摇摇鹅毛扇,轻轻说了一声:“这个幼常,越来越稳重了。”
不过,又微微一笑:“他应该一定还会来找我的!”
......
马谡出了诸葛亮行辕门口,月朗星稀,好一个春夜月景。
他知道,现在说服诸葛亮还不是最佳时机,今天提了一嘴,只不过给诸葛亮打个预防针。
一个多月的鏖战,蜀军各部都在休整,消化陇右这块新得来的土地。
陇右五郡,需要从成都派遣大量的文官来主持民政,战争之后的陇右,千疮百孔,民心未归。
无论向凉州或是向关中用兵,必须得先稳固陇右,否则后院起火,功亏一篑。
所以诸葛亮一时半会,会把主要精力投在陇右建设,暂时不会回成都。
而且,春耕也马上就要到了。
马谡伸了一个长长懒腰。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
看着天上明月,苏东坡这一首中学生都背得滚瓜烂熟的千古名词,他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好诗,好诗啊!”
“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啊!”
身后鼓掌声传来,马谡回头一看,却是费祎。
“费护军!”
马谡连忙行礼。
费祎费文伟,江夏人,三国时期蜀汉名臣,与诸葛亮、蒋琬、董允并称为蜀汉四相。
多次出使吴国,口才绝伦,名声在外,而且还是马谡兄长马良生前挚交。
“幼常,我在上邽军中,就听闻你在街亭做了一首《春夜喜雨》,一开始还不敢相信,现在看来,名副其实啊!”
费祎的眼中闪烁着亮光,“这婵娟乃前汉张木圣《西京赋》中赞美窈窕女子之词,没想到你竟然用来比之朗月,真是妙啊!”
张木圣指的是东汉天文学家张衡。
“惭愧,惭愧!随性而发,不登大雅之堂!”
马谡脸一红,毕竟当个文抄公有些心虚。
“幼常,你这是太谦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你竟然有如此文采!这两首诗若是世人皆知,那三曹和建安七子恐怕要退位让贤了!”
三曹和建安七子建安是曹魏建安时期涌现出来的古典浪漫主义诗人代表。
三曹即曹操、曹丕、曹植。
七子是:孔融、陈琳、王粲、徐干、阮瑀、应玚、刘桢。
费祎再说下去,马谡就要成为三国文坛领袖了。
他连忙转意话题:“费护军,我住所方向,找个随从引路便可,这么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去歇息!”
“幼常,此言差矣!丞相让我给你安排住处,我当把你送到地方才行!”
“这边请!”
前面有随从提着灯笼引路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走着,路上不时有大队巡逻士兵走过。
不一会,来到了城中的一所小院子门前。
“幼常,这便是丞相给你安排的住处,已打扫干净,配有随从奴仆五名,听候使唤。”
“有劳费护军了!”
马谡道谢告辞,费祎却突然问道,“不知刚才丞相今后将对你作何安排?是留在中军,还是外放边镇?”
“费护军何出此言啊!”
马谡摇摇头,“丞相只问我街亭战事来去经过,未曾提到此事。”
“哦!”
费祎若有所思点点头,“没有,我随口问问,随口问问!”
“明日,我再来府上拜会,不知幼常有空否!”
“随时欢迎!”
马谡也去想费祎为什么会突然问他去留问题,摇摇头,推开院子大门。
“参军回来了!”
院子里灯火通明,整整齐齐站着两排男男女女,恭声齐喊。
马谡吓了一跳,转瞬明白过来。
万恶的封建主义啊!
蜀汉这些官员,哪一个不是大地主阶级,家中奴仆很是正常。
难道丞相是打算把他留在身边参赞军机?
要不然,怎么会给马谡安排这样一个住所,还配了奴仆佣人,这是要长期住下去的节奏啊!
马谡一下子还不适应,呆了一下。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急忙上前:“参军,您不记得了?我是您成都府上的管家马福啊!”
“啊!是你!”
马谡马上有了印象,没想到诸葛亮把成都府上的管家都给他派来了。
“没...没什么!我房间在哪里!”
这段时间来,衣不解甲,枕戈待旦,今晚,马谡只想睡个舒服安稳觉。
“快,快给大人更衣沐浴!”
马福挥手示意两个丫鬟上前服侍。
两个面黄肌瘦身穿麻布裳的小丫头,约莫十四五岁年纪,颔着头上前引导马谡进入一个房间。
里面,一个大木桶已经烧满开水,水汽氤氲。
马谡看到这两个丫头没有走,奇怪问道:“我要洗澡了,你们出去先!”
“大...大人!难道您嫌弃我们了?”
两个丫头脸上一阵恐慌,哭着说,“我们两个是来服侍大人您更衣沐浴的啊!”
“您可千万别赶我们走啊!”
“哪有的事!”
马谡一下子想起来了,这古代嘛,大老爷都有人伺候洗澡的。
可在这两个黄毛丫头面前,他怎么想都觉得别捏。
“我怎么会赶你们走呢?只不过,我习惯一个人洗澡,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
两个丫头听马谡不赶他们走,放心下来:“大人,管家说您在成都,都是四五个人伺候,是不是嫌人不够啊,我马上再叫两个进来!”
“停!停!停!”
马谡无奈,只好说道:“别喊了,就你们吧!你们先背过去,我脱衣服!”八壹中文網
两个小丫头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