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进入了病房,门一关上,她的目光投向了病床上的程猛,本来老实纯朴的一双眼睛,此刻流露出狡黠的目光。
她从袖口里抽出一支一次性注射器,里面已经被吸满了透明的微微泛黄的液体。
这是来自中东的一款顶级毒品,成分是从当地荒漠上捕捉的一种金环蛇毒液中提取的毒素,
目前世界范围内,对于这种毒素的了解可以用“一知半解”来形容,更为神奇的是,这种素质中毒之后,在前3天内,中毒者的体内都不能检测出其成分,只有在3天之后,中毒的各种征兆才会逐一显现。
老婆婆拿着这支注射器,走到了程猛的病床前。
病床上,程猛还在昏睡中,他的右手上打着吊水,左手被用手铐和病床架铐在一起。
老婆婆慢慢地弯下身,拔掉注射器针头上的塑料盖子,将细细的中空的针头,对准了程猛手背上的青筯,缓缓地扎了进去。
手背上传来的疼痛,程猛的眼球微微动了动,他渐渐地睁开了眼睛,一个老婆婆的形象在他的视线中逐渐地清晰,而老婆婆也已经将注射器中的毒液,推进了程猛的血脉中。
“是你……”程猛认出了老太。
她也是宋翊的一个手下,之前,程猛曾经见过,这个老太曾经帮助宋翊在某娱乐城处理过一个男人,当时,男人被小姐灌醉之后,老太以保洁员的身份进入,用布蒙住男人的鼻子,让其窒息而死。
他刚出声,老婆婆就迅速地捂住了他的嘴。
“没错,是我白阿婆,我想现在你也已经明白了,是谁让我来杀你的!哎,你说你同样是当宋少爪牙的,怎么可以反咬宋少呢,看,你敢咬主人,就是死亡的后果”
看到程猛脸上的肌肉开始抽动,目光开始变得失神,呼吸也开始变得微弱,白阿婆知道这是毒素开始发作了,她慢慢地松开了程猛。
躺在床上的程猛全身没有了一点点的力气,他感觉到窒息,他想要呼吸进更多的空气,但是他忽然发觉,自己连呼吸这最本能的反应,都不会做了。
渐渐的,他的意识也开始变得微弱,他仿佛看到了散发着金光的天堂,他的灵魂变得轻飘飘的,慢慢的浮了起来。
程猛的瞳孔不动了,变成了死鱼一样的眼睛,他的生命彻底地失去了。
白阿婆看着病床上自己的杰作,轻轻地笑了一下,然而她若无其事地在病房中开始打扫,打扫完,白阿婆慢慢地走出了病房。
“奶奶,打扫完了!”两个警察微微睁了睁眼睛问道。
“咳咳,打扫完了,我先走了,谢谢你们了警察同志”白阿婆微笑着向两个警察说道,说完,慢慢地推着打扫车走了过去,消失在楼道里。
一个小时后,一名护士小姐进入程猛的病房检查。
“啊!”她刚进去,随即传出一声惨烈的尖叫,听到尖叫,两名警察连忙冲了进去。
他们看到,病房上的程猛已经没有了一点点的生机。
两个警察顿时心里一凉。
“立刻请你们的医生来看看他到底什么情况!”一个警察说道。
“是,我现在就去叫郭医生!”护士小姐说完,快步地跑了出去,很快,程猛的主治医生就进了病房。
在主治医生为程猛进行检查的同时,一个警察拨通了王晨的电话。
“王队,程猛他……他死了!”警察负罪感十足地说道。
“死了!”
王晨正骑着电车去警局,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她险些撞到马路牙子上:“怎么会死了呢?昨天你们不是还说,程猛的情况很好,过几天就可以录口供的吗!”
“是啊,昨天医生是这么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程猛就突然死了啊……”警察到现在也搞不清,程猛为什么突然会死。
这时,医生粗略地检查完,走了过来,警察立即问他程猛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程先生一切的身体症状都是正常的,可以确定他的死亡跟枪伤没有直接关系,可能是他本身有某些疾病,正好在今早发作,目前只有这个推测,找不到其他的原因,可是这个推测的可能性也很低,我想不出来,哪种病症发作可以这么迅猛,并且连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主治医生摇着头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会这么巧……”
从电话里,王晨听到了医生的话,但她并不相信,她隐隐感觉,程猛的死可能跟宋翊有关,她问道:“有人进过程猛的病房吗?”
“没有…不,有一个,不过那是医院打扫卫生的奶奶”警察说道。
“等会儿,警察同志,你说打扫卫生的是“奶奶”?”主治医生问道。
“是啊,她身体佝偻,满脸的皱纹,看年纪怎么也有60多了,不是奶奶是什么?”警察说道。
“不是啊!我们医院打扫卫生的是一个20多岁的年轻女孩,她是我们医院一个职工亲戚家的人,因为脑子有点问题,没上过学,所以医院领导才同意安排她在医院打扫卫生的!”护士小姐说道。
“糟糕!”
两个警察这时明白了,很可能就是那个老婆婆进来之后,对程猛做了什么手脚,他们连忙向王晨道歉:“王队,对不起,是我们疏忽了”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王晨责备道,她现在的心情特别的糟糕,安排道:“你们两个立即调取医院的监控,将那个老太太给找出来!还有,一定要保护好程猛的尸体,我很快就赶过去!”
“是!”两个警察同时应道。
挂断电话后,王晨骑着电车,飞速地向警局开去,她的脑海中一直在盘旋着一个想法,程猛极有可能是宋翊派人害死的。
回到警局,王晨立即招呼了两名警员,准备开警车跟她一块去燕京医科大学第三医院,查看程猛的死因。
“王队,接到报警,在义顺县发生了一起性质恶劣的持刀抢劫事件,罪犯已经被义顺分局的同事抓获,通过连网系统得知,
这名嫌犯之前在我们的辖区内,做案3起,金额达到300余万,那三起案件都是你负责的,义顺分局请我们局派人前去同他们联合审问,樊局已经下令,让你立即前去义顺分局配合调查”
一名警察走到王晨的面前说道。
王晨感觉这件事儿有些不对劲儿,通过短暂的思考,王晨还是改变了去医院的想法,带着2名警员,开警车前往了义顺分局。
看到王晨开着车远去的影子,坐在办公室中的樊峰,露出了一丝的笑容,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本来以为只要2、3个小时,就可以结束的审问,没想到,因为犯人的拒不配合,直到晚上7点,天都黑了下来,案情仅仅只有一点点的进展。
王晨的心里一直记挂着,程猛的死,她向义顺分局的同事和领导暂时告别,和两名同事,开着警车,向医科大第三医院驶去。
快速地经过燕京的一圈圈环路,一束束黄光照射在王晨的脸上,她英气的脸上波澜不惊,目光除了看路,就是在思考着程猛之死。
王晨不相信,程猛的死会是一个巧合,一个意外,一定是有人从中做崇,而那个捣鬼的人,在她看来只有一个,就是宋翊!
第三医院到了,王晨“啪”的关上车门,就向医院内跑去。
她跑到程猛的病房里,程猛的病床上空无一人,白色洁净的床单上没有一丝丝的褶皱。
“请问这个病人哪去了?”王晨走到病房外,拉住一个经过的护士小姐,焦急地问道。
一边走,一边做查房记录的护士小姐,被王晨突然的质问吓了一跳,说道:“这位病人今天早上已经去世了,目前已经被转移到了负一层的太平间…”
“好,谢谢你”王晨松了口气,她一想是自己太紧张了,人死了,肯定是要转移到太平间的嘛,怎么会还在病房中呢?
“我们现在过去”王晨向两个下属说道。
王晨他们很快来到了第三医院的地下一层,这儿是太平间的所在地,很凉,感觉阴风时隐时现。
“你好,我们是朝外分局的警察,我们想确认一下,程猛的尸体在这里吗?稍后我会通知法医前来,对程猛的尸体进行检查!”王晨走近太平间门口的一个枯瘦老头儿说道。
“程猛,就是那个杀人犯是吧?”
老头儿抬头看向王晨说道:“今天早上8点左右,他被送到太平间里,不过在今天下午1点半左右的时候,他就被他的朋友给领走了”
“什么!”
王晨和两个警察都吃了一惊:“他怎么会被领走呢?警察没有交代过你,他牵涉到一起性质极其恶劣的杀人事件中,他是破案的关键,你们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人给放走了”
“不关我的事儿,他们拿来了医院的证明,我就是一个看太平间的,你们不要追究我的责任……”
老头儿被王晨一说,连忙抱住了头,显得很害怕的样子。
王晨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向老头儿道了个歉,然后走到了一旁,向之前在医院看护程猛的两个警察打去了电话,让他们立即到太平间来见她。
没过多久,两个警察就过来了。
“王队……”
“程猛的尸体被人接走了,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我不是特地交代过,绝不许任何人碰程猛的尸体吗?”
王晨指责道,对于下属的失误,她心里特别的恼火,程猛死了对于警方已经很不利了,现在连尸体都被人给带走了,这表示,所有关于宋翊犯罪的证据,就都没了。
“啊,被人接走了!”
两个警察也显得很惊讶的样子,他们看着王晨连忙解释:
“王队,我们两个看着程猛的尸体被送到太平间后,就到医院的监控室看录像,还联系了交通局的同志,寻找那个冒充清洁员的老太太,我们以为程猛的尸体在太平间就万无一失了,没想到…没想到竟会被人给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