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伤你的宝剑,我觉得肯定不是一把普通的剑,而是淬了剧毒。”
“以前你的身体极好,武者的身体,血与火中翻滚,也是可以复原的,但是现在年岁大了,当年伤口治疗的不足之处就显露出来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当年你被宝剑所伤,根本就没有任何药物处置,而是昏睡了几天,然后运功把毒逼出,就再没有处理,而是任由其自我愈合。”
“你是铁掌帮的大人物,本来应该找几个精良医生治疗,都算不上什么,之所以没管理,估计那时情势危急,你运功逼出毒液以后,就开始追杀伤你的对手,从而留下了隐患。”
“应该是在两三年前,你的伤口重新撕开,虽然经过了精密的疗伤,可是依旧没有治本,你现在是宗师,对这个伤口那是浑不在意,因为你感觉身体还很好是不是?”
“这点伤算什么呢?武者不受点伤,就不能称之为真正的武者。”果然裘功成一脸轻松,很无所谓。
“可是若是再不治本断根,明年今日,你已经不在人世了。”秦朗一点都不开玩笑,严肃说道。
裘功成脸色一变,他本来确实是不在意,这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伤。这么些年他都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反而是鹤发童颜,八十多岁的年龄,五十多岁的容颜,脸上连一丝皱纹都没有,怎么可能明年就死?
他们这种江湖人士,虽然并不是特别亲近西医,但是裘功成不一样,他亲自去过高等医院,用西医的科学仪器完全测评过自己的身体,数据非常漂亮。
只是秦朗的话也不能小瞧,因为他只是把脉,就把自己这大半生的病症都说了出来,分析的都对,好像亲临一般,所以就震惊了。
他的伤在铁掌帮是绝密级,当年知道他受伤的人现在坟头也都长草了,早被他斩草除根,所以秦朗早就知道他受过伤绝对是不可能。
能够说的如此详细,清晰断定,说是神医一点不为过,裘功成的表情一下就肃穆了,他明白秦朗不是那么简单了。
裘功成对自己留下病根的事一直不以为然,甚至引以为荣,可是前几年确实是爆发过一次,自己当时治疗以后也就再没在意,宗师啊,哪会对一个小伤怪怀,然后再吃一堆药调理?裘功成很是不屑。
前年过后,这伤也再没有复发,身体也一直不错,疤痕也完全没有异常,可是秦朗说自己有性命之忧,到底是真实的判断还是另有意图,这裘功成还在心中思量。
不管怎么样,秦朗的医术是真的高明,那也不妨问问,所以裘功成眯着眼睛,问道:“秦少侠,果然不凡,随手把脉就把我的身体状况详细道来。”
“说的一点不错,没有任何差错,只是秦少侠言重了吧?我现在的体态你也看见了,我自问我们武者如果修习到位,可以活到百岁也不是什么难事,怎么就会不在人世呢?”
随后裘功成冷笑一声:“莫非阁下还心中记着私仇,故意恐吓老朽?那可是有违医道了,医者仁心,就是战场上的俘虏,也会被救治,我说的没错吧?”
裘功成话很在理,说完以后眼睛死死盯着秦朗,想要看秦朗是不是在恐吓自己。
只是秦朗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前年冬天,你的伤口复发,实际上是恶化了,那时你没有在意,现在又到了复发期,病情会加重,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等着吧,马上就会伤口崩裂,原来的口子会重新撕开,裘先生要是等到那时候再来治疗,我回春堂也不强求,到时也会欢迎。”
说着,秦朗随手拿起一张纸,嘶一声撕开,接着再次撕开,接着又撕开。
最后把一堆烂纸扔到桌子上,说道:“到明年,你的伤口就会反复发作,撕了又合,合了又撕,最后就变成这样,你看着吧,我话说完了。”
说完,秦朗不再说话,眼睛无所谓的看着裘功成,意思是如果没有别的事,那你请吧。
裘功成哪里肯走,眼皮连跳:“你是说,到时候我的伤口就会像是这张白纸,撕开以后变成稀碎?”
他不愿意相信,因为身体明明很好,可是秦朗的医术又确实存在,他的神色不由凝重起来。
“不错!”秦朗说道,不过不是很耐烦了:“现在这个情况只有我能看出来,扁鹊当年不是说齐桓公什么来着,什么疾在腠理,胃里的?”
裘功成一下就明白了,扁鹊见蔡桓公,这篇可是对讳疾忌医者的千古警告啊。
“我说过了,以前你根本就没有好好治疗,现在再不治疗,伤口就会崩坏,阁下要是怀疑我的医术,或者是怀疑我的人品,那么请吧,我不留你。”
秦朗脸色冷漠,把烂纸往纸篓中一扔,闭嘴不再言语。
裘功成一下就陷入沉思,但是也只是一瞬,说道:“秦少侠,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的身体,本来就很好的……”
“你还是不相信我,但是也比较担心是不是,裘先生,你的病只有我能看得出,也只有我能治,不要担心了。”
秦朗说着,给裘功成倒了一杯水,眼中露出一丝善意,他看出裘功成多少对自己的戒心算是放下了一些。
裘功成感受着这善意,心中一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么,秦少侠给看看,我的情况,该怎么处理?”
一个宗师啊,裘功成的态度那是极好了,就算是装的,也确实是装的很平易近人,更别说现在,听说了自己的隐疾,居然没有刚愎自用,而是像个普通人那样虚心求教。
但是,说归说,裘功成的目光锐利无比,不经意间闪过寒光,不放过秦朗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不用费什么周折。”
“现在伤口还没有撕开,我们只要主动把腹部的伤口拉开,把里面的毒素祛除,筋络修好,然后再涂抹一些创伤药。”
秦朗坦然迎接裘功成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