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摆烂了?”
南黎忽然出声,直接吓得徒牢差点从廊檐上掉下来。
“你不是昏迷了?这么快就醒了?”徒牢默默藏起小镜子,一脸镇定的回答。
“怎么,我还活着,看来你很你失望?”南黎嗤笑一声。
徒牢从楼顶蹦下来,“有点,但不多,毕竟现在你死我也活不成。”
南黎没太多力气跟它斗嘴,去货架子那头找食物。
这么一看,之前所有掉落的物品,翻飞的架子,全都恢复了原位。
虽然码放得不如2746工整,但也能接受。
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妥协了,比她估算的时间要早一些。
徒牢这会功夫不知道又飘去了哪,她没理会,认真挑选一会要吃的饭菜。
给连渊拿了份蛋包饭,自己找了一碗疙瘩汤。
搭配一份凉拌蕨根粉,一份菠菜花生米。
又将房车搬出来,两人终于能舒展开长腿,坐在里面好好吃一顿饭了。
浓稠的黑夜笼罩万物。
餐桌上方悬着一盏昏黄的吊灯,照亮狭小的空间。
南黎吃着香浓的疙瘩汤,忽然看向对面,“现在感觉,这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连渊笑弯了眼睛,将蛋包饭的蛋皮撕下来一大块,放在她的疙瘩汤上,“那也挺好。”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吃饭。
空间里,徒牢酸了吧唧的附和一句,“吃饭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南黎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后,意识再次潜入空间。
【第一,没有主人允许,不许随意打开通道,听外面的声音,看外面的场景!】
徒牢,【……】
【第二,没有主人允许,不许随意触碰空间里的物品,不许破坏空间里的一草一木,不许欺负阿凡达和2746!】
徒牢,【!!!】
2746,【主人英明!】
【第三,不许顶嘴,也不许说我不爱听的话,否则,就倒立悬空,直到认错为止。】
徒牢,【???】
【我没有人……没有动物权了?!】
南黎,【谁叫我是你主人呢,主人的话,必须听。】
徒牢,【我要把晶核抠出来!这奴隶爱谁当谁当,老子不当了!】
南黎轻飘飘留下一句话,【不挖你是我孙子。】
徒牢,【……】
南黎继续开开心心吃疙瘩汤。
连渊不知道她在空间里说了什么,只觉得她精神头忽然好了很多。
吃过饭,南黎下车活动身体。
在车里憋了一天,身上酸疼酸疼的。
寂静的黑夜,漫天星光为伴。
她绕着房车转圈圈,时不时仰头看一眼连渊家乡的方向。
待到连渊收拾完一切,南黎开始从空间往外搬东西。
“拿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连渊看着两个大大的整理箱,堆放在越野车的后座上。
南黎还在往里头拿各种物品,“谨防我昏迷后,你身边什么都没有。”
她拿了五六套连渊换洗的衣物鞋子,十来盒自热米饭和自热火锅,卡式炉,红薯紫薯各一兜,一箱矿泉水,几袋糖果,毛巾消毒液消毒湿巾。
连渊最后制止了她继续搬运的动作,“车子小,放不下这么多。”
南黎打量着车身,“要不我们接下来开房车前进吧?反正燃油足够用的,没油也可以去途经的避难区加油。”
连渊摇了摇头。
“这一路以来,我们并没有看过房车的出现,过夜还好,上路的话,太惹眼。”
南黎一想,也是这么回事。
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
临睡前,连渊又给她的伤口清洗换药。
皮肉已经开始愈合,消毒水冲刷上去,带来一阵刺痛。
南黎微微皱眉,这一细微的表情也被他察觉。
“很疼?”
“稍稍有那么一点。”
连渊俯身,在她伤口处吹了吹气,“你说过,受伤吹一吹就不疼了。”
她煞有其事的点头,“好像真的不疼了。”
连渊被她配合的表情逗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南黎也是为了让他不那么担心,才如此配合的。
他们都在为彼此着想。
这样的感觉,让她心里无比舒坦。
深夜,阿凡达从空间里放出来值夜。
南黎检查了它身上的伤,好在都是皮外伤。
大狗子委委屈屈的往南黎怀里钻,哼叽叽诉委屈。
为了安抚狗子,南黎拿出两大根冻干骨头,一大块牛肉。
它低头干饭时,南黎便摸着它的头,暗戳戳的使坏,“多吃点多拉点,以后让徒牢追你后头铲屎。”
连渊听得哭笑不得。
狗子吃饱喝足,便趴在门内的小地垫上,瞪着眼睛认真守夜。
内侧床上的两个人,因为白天睡了很久,导致现在都很精神。
“我觉得生物钟开始乱套了,一点都不困,甚至想出去跑个马拉松。”
连渊握着她的手,“那就跟我说说话,说累了,就困了。”
“连渊。”
“嗯?”
“你觉不觉得,我很奇怪?”
“嗯,怪可爱的。”
南黎被他的回答逗笑,“严肃点,没开玩笑。”
“我也是认真的,没开玩笑。”
“我是说我的身体,有空间,力气大,这辈子我总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梦里有猩红的屠戮场,四周都是喊叫声,我好像杀了很多人很多生物。”
“尤其是见到胡翁的孕育王国后,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被改造过,要不然怎么和常人不同?”
她仰着头看向连渊。
他单手护着她的胳膊,谨防动作幅度过大撕开伤口。
夜色的掩映下,南黎没有看到他眼底闪过的复杂神色。
“我会不会是个万人喊打的怪物?”她说出埋藏在心底最深的疑问。
每当有人说她是怪物时,就跟点着了她的引线似的,火气说来就来。
其实换做平时,她不会跟连渊说这些话。
可能因为身体受伤发了烧,导致她的自控力下降,控制不住就把这些疑问吐了出来。
温热的触感贴在额头,紧接着,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黎黎是全宇宙最特别的小可爱。”
“梦都是假的,我不是地球人都听过这句话,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还不如看眼前。”
“看什么?”她问。
连渊手指托着她的下颌,让她抬起头看向自己。
“看我。”
下颌处有温热真实的触感,那一丝丝温暖,顺着皮肤,往心窝里钻。
连渊说得对,只要看眼下就好。
至于其他的,该来的总会来。
该让她知道的,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