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步行通过检测区,工作人员问询了两个孩子的情况。
南黎将收到的电子邮件递给工作人员看。
身份证明是一周前,由蒙涂山福利机构开具的,算是官方的临时身份证。
几人畅通而过,身后指责声四起。
但无人回头驻足关注。
入城后,众人步行去三公里外的租车行。
路旁的藤蔓树丛,眼下几乎被人为砍光,取而代之的是各种颜色的帐篷。
帐篷里拥挤着一家几口人,生活用品杂乱无章地放在一米范围内。
如果不是了解内情,乍一看还以为是全家出来宿营。
“城内的旅馆住所都爆满,房子也售光了,没办法,这些外地来的人只能住在露天的位置,好在现在气温不低,不会出事。”
几人往前走的时候,冬聆给南黎说城里的情况。
到了租车行,付了十个贡献点,租了十二个小时的车。
“租车价格也涨了?”南黎问。
“涨了,买不到帐篷扎营的,就来租车子,如果家里人口没那么多,租一台车子更方便。”
几人上了车,往日用品商行而去。
“物价也在上涨,上周涨了一倍,不知道现在涨了多少。”冬聆兀自嘟囔。
几人到地方后,一问,普通的速食包过去售卖一个贡献点,如今三个贡献点。
就算是批发量大,价格也下不来。
老板也很头疼,“现在源头工厂本就极少,需求又大,我这边也供不上货了,只能提价,几位理解一下小店的难。”
几人买了两箱速食包,去隔壁看奶粉时,一听要批发,老板直接拒绝了。
这时候有很多人趁机囤货,哄抬物价,一旦上面开始严查,倒霉的都是他们这些放货的。
南黎想到在扶余镇收割的那些奶制品,一挥手,“食物不买了,日用品少买一些。”
她这么一说,冬聆和徒牢秒懂。
后备箱不知何时多了两箱子的奶粉,还有一箱子的果干。
奶粉是南黎拿出来的,果干是冬聆拿出来的。
随后带着连旗和张小花去服务中心,办理了身份卡,这样两人也可以进行抽签。
因为排队的人太多,以至于一行人等到太阳落山才办理完毕。
晚上六点多,已经过了福利院那边的晚饭时间,所以几人在外头解决了晚饭。
南黎请客。
如今随着生产经营的陆续恢复,街上竟然出现了汉堡店。
张小花和连旗站在街道上,抻着脖子往汉堡店张望。
不怪他们好奇,这炸鸡汉堡的味道实在太香了。
不止他们,街上其余人也时不时看过去。
南黎领着众人进去,卡交给冬聆,让她带着小的点餐。
十多分钟后,四个人各个端着一个托盘,上头满满登登的食物。
两份全家桶,外加三个手枪鸡腿,三个巧克力派,两份鸡条,五杯可乐。
张小花一伸手,两只小手里攥着的番茄酱便放在了餐桌上。
冬聆将身份卡递给南黎,忘不了补充一句,“都是徒牢点的。”
徒牢咬着手枪鸡腿,一脸无谓,“我看家护院这么久,劳苦功高,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南黎抓起一根薯条塞嘴里。
还是末世前的味道。
张小花和连旗张大嘴巴啃汉堡,暗自感叹,这世上的好吃的,可真多啊!
店铺透明的玻璃窗外,大批游荡的外地人经过,纷纷对着窗内的客人投来艳羡的目光。
倒不是吃不起汉堡,只是接下来的半个月花钱的地方太多,总要省着些用。
而且就算中签成功进入地下城,也是需要花钱的,有钱也要花在刀刃上。
吃完一顿高热量快餐,众人心满意足地开车离开,趁着夜色将两个小的送到了福利院。
福利院里的有一百七十一名小朋友,年纪普遍在六七岁。
院长是一位年近五十岁的阿姨,又一次表达了对爱心捐助者的感谢。
张小花背着大书包站在院长那边,书包里头有南黎给她准备换洗的衣物,还有少量的零食。
她有些舍不得南黎。
连旗也是同样的造型,他很想陪在嫂子身边,可事实不太允许。
“几位放心,孩子我们一定照顾好,有任何疑议都可以随时和我们的工作人员联系。”院长言辞恳切。
南黎看向两个小的,挥挥手,“去吧。”
两人手牵手,被院长和工作人员领着离开。
虽然相处的时日不多,可看着他们渐渐远离,南黎心底忽然冒出一股陌生的落差感。
抬手按了按心口,无奈一笑,转身上车离开。
街道的灯光错落亮起,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
将车子还给车行,几人迅速往城外走,步行通过关卡时,看到进城的入口处,依旧有许许多多的人和车辆。
几人并未久留,取了自己的车子,立刻往果园赶去。
回程的速度很快,经过林焰等人的小木屋时,南黎往里头看了一眼。
四个大老爷们坐在地上打着牌。
挺悠闲的。
回到家后,冬聆坐在沙发上,仰头感叹,“也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极端天气考验我们,如果抽不中签,那就坏了。”
南黎去冰箱拿了三瓶苏打水,分别递给沙发上的两位,“陆靳说,是沙尘暴。”
她又趁机看了一眼气象屏,一个月后的天气平静无风,估计还要等一段时间,沙尘暴才会来临。
“沙尘暴啊?”冬聆喃喃自语,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美丽的回忆,抖了抖肩膀。
徒牢拧开苏打水的瓶子,一口气灌了一大半。
全家桶虽然好吃,但真的很咸,太渴了。
“如果搬进地下城,那么我们这里的东西又要舍弃了,哎,就没个长久平静的日子过……”冬聆语气低落。
末世下,无论是有权有钱,还有有能力手段的人,都避免不了的,便是颠沛流离的生活。
南黎并未作声,去储物间,将带回来的礼物分发下去。
牛肉干牛肉酱,还有奶制品及一些民族装饰物。
冬聆提着礼物走人,徒牢想赖在这里不走,被南黎连物带人推了出去。
等人都走后,她站在安静的客厅里环顾四周。
“还是在自己的地盘最舒服,是不是,阿凡达?”
狗子用头撞了撞她的手背,表示赞同。
已经入夜,她上楼洗漱。
从浴室出来时,一身水汽,头发还滴着水珠。
天气不冷,她便没急着吹干。
加上没有睡意,又一次跑到了房顶上看星星。
下弦月挂在夜空,让它周围的星光黯淡几分。
她拎出一瓶啤酒,慢悠悠地喝着。
忽然间,秦怡死前的话又一次冲进脑海。
这两天,那个声音时不时萦绕在耳畔。
她盯着夜空的某个方向,轻轻呢喃,“死,真的会见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