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又是为年货扫荡的时间。
回到果园，已经是三点钟。
连渊马不停蹄地去厨房摆贡品。
一盘灶糖放在中间，两边放着新鲜的水果，一份橙子，一份葡萄。
南黎坐在沙发上，看到他站在灶台前，双手合十，闭着眼嘀咕什么。
她听不清，却只觉得看着这样的他，有点想笑。
连渊站得笔直，双手合十，低头虔诚祷告。
“灶王爷灶王爷，虽然我不是您所管辖范围内的生灵，但我仍然虔诚地许愿，希望您保佑我的黎黎，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天灾结束后，我会给您修建庙宇，让您香火鼎盛不断。”
一个外星人，对着中国神话里的老神仙祷告。
这看起来，着实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南黎吃着甜甜的葡萄，举着手机，拍下这神奇罕见的一幕。
仪式结束后，两人拿着一大包灶糖，还有多出来的春联灯笼，去后方江敛家里。
进到房间后，南黎四处看，都没发现徒牢的影子，“他人跑哪去了？”
江敛抿了抿唇，看向一旁的连渊。
两人眼神交汇，秒懂其中含义。
江敛神色自若地道，“可能去地下城了，神出鬼没的。”
南黎也没当回事，将一大包物品放在桌上，“你要不要祭灶王爷啊？”
她把灶糖翻出来，晃了晃。
江敛不知道这习俗，后来通过南黎的解释，他的脸上竟然罕见地露出笑意。
“那我也祭拜一下。”
说着，就将灶糖放在了空盘里，又从冰箱里拿出一只真空熏鸡，一份奶黄馒头。
连渊一拍大腿，“大意了，我没放肉。”
南黎，“……”
两人在客厅里，见江敛也神神叨叨地双手合十，在灶台前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串话。
两人在江敛这里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回了家。
南黎到家里的时候，拿出手机给徒牢发消息。
连渊看到后，眼眸沉了沉。
两人下午吃的晚，到了晚上也不饿。
等到晚上十点，终于有了饿的意思。
南黎从床上爬起来，神秘兮兮地看着他，“做点宵夜吃？”
连渊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二十八分。
他放下手中的蓝星百科大全，“好，想吃什么？”
“一起做。”
她拉着他跑进厨房里。
空间里有很多现成的食物，但她不想吃。
想和他一起在厨房里消磨时间。
客厅里，智能机器人播放着舒缓的音乐《sayhello》
两人站在厨台前摘菜洗菜。
昏黄的灯光笼罩在彼此头顶，屋子里流淌温馨的声音。
阿凡达趴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看着两人。
小狼崽四仰八叉躺在阿凡达后背上，睡的香甜。
南黎拿出烤箱里的烤盘，铺上一层锡纸，最上层码放了一排的基围虾和皮皮虾。
中间放了七八只翅中，下头放处理好的芸豆蘑菇和玉米段，最下层放了几根淀粉肠鱼丸蟹排。
连渊按照她给的酱料配比，调好酱汁，拿了把小刷子，给烤盘里的食物抹酱汁。
将烤盘推进烤箱里时，南黎眼珠一转，拿出两包螺蛳粉。
“要尝尝吗？”她问。
连渊以为就是普通的米粉，没有任何疑问地回答，“好。”
南黎压住唇角的笑意，烧水煮粉。
等水开的时候，两人相拥着，站在厨房里。
连渊只听过一遍歌词，便记住了音调和内容。
低低沉沉的声音，在她耳边流淌。
“iflfindher,ifijustfollow,wouldsheholdmeandneverletmego……”
（如果我找到她，如果我追随她，她会抓紧我，永远留下我吗。）
南黎后仰着头，唇角和眼底都是笑意，“怎么还改了主语？”
连渊低下头，两人额头互相抵着。
他闭着眼，轻声问，“你还没回答呢。”
“她会抓紧你，也会留下你。”
男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亲了亲她的脸颊。
屋外的风声和音乐声缠绕在一起，仿佛这个世界只剩彼此。
温馨又满足。
南黎抱着他的腰，将脸枕在他的肩膀。
“连渊。”
“嗯？”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怎么办？”
“怎么会不在呢。”他深灰色的眼睛，越过客厅，看向窗外浓黑的夜色。
仿佛他对她的身体状况，一无所知。
“你能活很久，很久很久，可我不一样，我是人类的身体，最多也就八十岁。”
“那我带你去做改造，或者和你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他云淡风轻的说着。
南黎闭紧了眼睛，压下里头翻涌的苦涩，“那倒也不必。”
“你肯定没听过，这里有句话叫，谁先走，谁就是去享福了。”
“那你忍心，把我一个人扔下去享福吗？”他推开她的肩膀，认认真真地问。
这一刻，南黎给不出答案。
双手捧住他的脸颊，揉了揉，错开话题，“水开了。”
然后松手，转身背对着他，把米粉扔进锅里煮。
一闪而逝的悲伤气息，彼此都嗅到了，可谁都没有主动提及。
阿凡达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两人，鼻子动了动，感觉情况不太妙。
它起身，小狼崽啪叽掉下来，在地板上翻了几圈。
懵圈一般看着阿凡达，也不知道它为啥好好的跑门口玄关那里蹲着去，也跟了过去。
米粉没泡发，要多煮一会。
用筷子扒拉两下，调小火力，南黎去冰箱里拿饮料。
她自己拿了山楂汁，给连渊拿了两罐啤酒。
两人坐在餐桌前，倒上饮料啤酒，开始吃卤味。
虎皮鸡爪，香辣鸭脖还有各种卤菜。
平板上播放着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武林外传》。
佟掌柜经典的‘额滴神啊！’在房间里回荡。
她不知道连渊能不能看懂，或者有没有在看，反正她自己看的很开心。
连渊时不时起身，去厨房搅合一下米粉。
十多分钟后，烤箱传来滴滴滴的声响。
他又一次起身，拿着厚手套，将烤盘拽出来。
食物的香气，以厨房为中心，慢慢在房间里扩散。
阿凡达和小狼崽都跑了过来，仰着头闻来闻去。
南黎丢给它们两根大肉条，一狼一狗便蹲在桌子底下埋头啃起来。
连渊挽起袖口，开始剥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