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夜延点了点头。
看见男人眼眸中的赞许,云矜兮勾了勾唇瓣,立刻给他倒上了一杯,“那殿下快尝尝,就当是我今日感谢殿下出手相救了。”
面前的少女似乎丝毫不惋惜曾经的老相好,如今入狱这一事实。
离夜延微微地垂下眼眸。
看着面前逐渐满上的酒,他开口,“你不难过?”
云矜兮努力将他面前的这一个完满上,恨不得立刻就把他灌醉。
听见这话,她微微一愣,扭头她有些疑惑的开口,“难过?你是指……清临?”
离夜延漆黑的眼眸直直的望向她,没有说话,但意思却不言而喻。
云矜兮悟了。
原来他一直在问的是她为什么不难过清临入狱这件事情。
云矜兮眨巴眨巴眼睛。
说实话,无论是她,还是“她”,都不可能这么不清醒,这么恋爱脑。
因为清临这个小倌,就致他们全家人的性命于不顾。
“她”对清临更多的是一种欣赏,和对美好事物的那种独特占有。
而她就更简单了,不过是为了完成“她”以前所做出的承诺。
原本她和清临还可以维持表面上的这和谐的关系,但没想到他会为了陷害她,而做出这种举动。
她当然不可能为了一个他,而舍弃她的爹爹,只会庆幸离夜延早已察觉到一切,还偷偷的报关,带上她的名字。
这么想着,云矜兮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笑脸,她举起手中的酒杯,“怎么会难过呢?殿下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云家好,我怎么会这么不识抬举,不领情呢?这一杯我敬殿下,我先干了!”
咕嘟咕嘟——
云矜兮十分豪爽的举起酒碗,一口闷了。
少女脸上的感激不似作假,离夜延幽深的瞳孔之中划过一丝疑惑。
无论是传闻还是据他调查,结果都是她云矜兮对清临存在爱慕之情,但是此刻的她却将他撇得一干二净。
干净到让他都觉得有些措手不及。
桃花醉虽然有些辛辣,但更多的是桃花的回甘和香甜。
云矜兮有些享受的眯了眯眼睛,她一把放下手中的碗。
倒扣,颠了颠。
“殿下,我都干了哦。”
少女的话语之中似乎带着某种暗示。
离夜延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酒碗上轻轻磨挲了两下。
他没有端起,而是开口询问,“传闻中你与清临关系甚好。”
云矜兮撇了撇嘴,她回答的轻描淡写,“我和他关系确实还不错,但他也不还是因此陷害我们云家?那我又何必为他留下脸面?”
这个话语倒是十分清醒。
离夜延轻轻点了点头,不知为何,这番话在他耳朵里格外好听,也格外让人心悦,他开口,“郡主清醒,在下佩服。”
云矜兮眼巴巴的看着他手中满满的酒,她有些心痒痒的开口催促,“别佩服啦,咱们一起喝一杯嘛。”
小狐狸似乎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着急的眼神都要溢出来了。
鲜活的小模样,倒是有几分的可爱。
离夜延漆黑的眼眸直直的望着她,眸底划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端起酒杯,“好。”
说完这话,他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接叫满满一碗酒,干了个干净。
云矜兮睁大了圆溜溜的桃花眼。
唔~
空腹喝酒。
他完了!他完了!三杯就得醉!
云矜兮暗自窃喜。
毕竟她刚刚在离夜延来之前已经吃了一些米饭打底。
她敢这么狂,一是因为她并不是空腹,二就是因为她天生酒量就非比寻常的好。
云矜兮笑弯了一双眼睛,她软白的小手抬起酒碗,有笑意满满的给他倒上了一杯,“殿下真是好酒量,小女子佩服~那不如再来一杯?”
在倒完这杯酒之后,云矜兮眼巴巴的看着他。
离夜延只觉得有几分的好笑。
面前的小狐狸把自己的目的几乎都要写在脸上了,恨不得当场就把他灌醉。
离夜延掀了掀眼帘,但眸底的情绪却并没有泄露丝毫,他点头,“好啊。”
又是满满的一杯酒下肚。
云矜兮刚刚一喝完,立刻就眨巴眨巴眼睛看向离夜延。
看男人的脸色并没有半分的不对劲,红都没红。
云矜兮心下一跳,心中多了几分考量。
不曾想,是遇到了对手。
只不过很快云矜兮脸色就恢复了正常。
她笑意盈盈的夹了一块子菠菜到了离夜延的碗中。
“别光喝酒,多吃菜。”
少女手中的筷子油光光的,一看就知道在他来之前是用过餐的。
按照平时,他早该嫌弃皱眉的甩手离去。
但不知为何,看着云矜兮夹给他的菜,他内心竟没有半分的抵触。
这个情绪一如他初见云矜兮。
因为自身成长环境的原因,他从来不会对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莫名其妙的产生好感。
所以当时初见云矜兮时,他的内心虽然莫名其妙的想要对她亲近,但是理智却让他厌恶她,恶心她。
所以他才会想着戏弄云矜兮,让她弄丢了他们交换的订婚玉佩,又将她弄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之中。
想到这,离夜延眉头微微一皱,他的大手微不可见的握紧。
甩手,摆脸色。
起身离开这张桌子。
这才是他目前该做的。
面前的男人迟迟没有动筷,云矜兮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她红润粘着酒渍的嘴唇微微一动,疑惑的小奶音出了声,“怎么啦,不爱吃这一道菜吗?”
离夜延掌心收紧,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碗中的菜,理智告诉他,自己该走了。
但面前的少女似乎丝毫都没有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云矜兮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之后,她一双白皙的小手捏着筷子就将菠菜夹到了他的嘴边。
“殿下都多大人啦,还要别人喂的吗?”
离夜延抬起眼眸。
少女的瞳孔澄澈透亮,干净的一眼就能望到底端。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将面前这个小家伙心思看透的原因。
分明长了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却偏偏又那么单纯。
鬼使神差的,离夜延心底的反骨,忽然就不发作了。
他张开了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