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你醒了?!”陆远山喜出望外,立即走到病床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许流苏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雪白的天花板和墙壁,还闻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
在意识到自己在病房之后,她的意识一点点地回笼,眼神也跟着聚焦,不答反问:“陆司宴呢?”
“……”陆远山怔了怔,随即,苍白的面容愈发悲哀。
见他没说话,脸色也不太对劲,许流苏的心猛地一沉。想支起身体下床,却发现浑身都疼得厉害,好像五脏六腑都被打散了又重新组合在一起,连坐起身都困难。
“陆司宴他到底怎么样了?”她有些着急,喉咙艰涩地滚动了下,然后问出自己最不想问出口的那句话,“他……死了吗?”
“……”陆远山突然一哽,转过身去说不出话。
许流苏等不及他回答了,努力地想要起身,“我要去找他。”
陆远山立即转过身,阻止道:“苏苏,你别动!你的身体现在太虚弱了,医生说你多处脏器出血,一定要好好休养。”
“老爷子,那你告诉我,陆司宴到底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
又是一阵令人心悸的沉默。
而后,陆远山点了一下头,艰难地开口,“只能说,暂时还活着。他伤得太重了,当时抢救了一天一夜才勉强保住命。目前情况还很凶险,昨晚上又抢救了一次,这会儿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着,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傅子墨垂着眸,语气沉重,“他的情况确实很糟糕,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晚。”
今晚吗……
许流苏有些失神。
别墅坍塌前,陆司宴那样毫不迟疑地护住自己的那一幕又在脑子里出现,她看到了他那双深邃的、蕴含着深深眷恋和笑意的眸子。
哪怕是最后一刻,他也如他自己所说的,是豁出了命去爱她。
不管是之前那个现实世界,还是这个世界,都从来没有人……像陆司宴一样爱她。
在许流苏的强烈要求下,陆远山还是答应了让她去icu一趟。
这一个星期以来,许流苏都在输营养液,醒了之后半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坐在轮椅上,由傅子墨推着来到了这边,在其中一间病房前停下。
透过玻璃窗,许流苏看到了里面那个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他眼睛紧闭着,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好像已经没有了呼吸,完全看不到他胸口的起伏,同样戴着呼吸机,身上插满管子。
如果不是床边那堆仪器显示着他还有微弱的生命体征,根本无法确认他还活着。
此时的陆司宴,彻底没有了之前意气风发,倨傲自大得仿佛睥睨一切的模样,只是个虚弱得可能连今晚都撑不过去的人。
许流苏心口闷痛。
她很想进去抱住他,跟他说很多很多的话,让他一定要挺过去,可现在也只能隔着一扇冰冷的玻璃窗,在心里为他祈祷。
陆司宴……
你不是说想让我对你负责么,那你倒是醒过来,追着让我负责啊。
走廊的气氛很是沉重,仿佛有无形的东西压在所有人心头。就在这时,尽头的电梯“叮”地一声打开,出来几个人,快步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