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教授来到云林公社之后,第二次气笑了!
“怎么,你个小屁孩,还懂英语?”
前几年大家可都不敢明着学英语,以免被扣上什么不好的帽子,所以全国也没多少精通英语的人。
虽然这云林公社是云林县数一数二的富裕公社,先进公社,但是在吴教授眼里:也是穷乡僻壤。
要不是自己正在研究乡镇教育的学术课题,使用到了扎根理论的质性研究方法,需要做一系列的访谈和调研,他肯定不会来好吗?
“我舅妈都能十几年如一日的坚持自学,我难道就不行了?”
“不就是一篇教育心理学的论文吗?哪里看不懂了?”
秦萧感觉这臭老头高高在上的样子太气人了,所以毫不客气地怼他。
“那你说说,哪里错了?”吴教授很傲,毕竟人家有傲的资本。但真涉及到做学问,还是很严谨的。
他此刻心里想的是:如果这死丫头说的不对,他一定要站在知识的制高点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骂人应该怎么骂来着,他在心里默默地组织语言!
“呐,这两个变量之间是调节关系,不是中介关系……”
吴教授一看,还真是,自己给弄错了。
“来,你把这篇的文献综述翻译一下。”他把一肚子辱骂之词咽下了,又指了指那本资料,遮住已经翻译的内容。
“好的呀……”秦萧流利地说出了一段深奥的学术用语。
秦教授拿开自己遮资料的手:这死丫头有点东西,翻译的内容丝毫不差,有的用词甚至比自己还要精准!
他收起了轻视之心,灵光一闪:自己这段时间忙着访谈,正愁没时间翻译呢,这不就有个现成的?
“小丫头,你要不要给我当翻译助手?”吴教授很快抛出橄榄枝。
旁边的校长和公社周书记都惊呆了!咱们云林公社什么时候出了这号高材生了?
杨春芽已经够惊喜了,再来一个?!
这可是吴教授啊,说一句门生遍天下也不过分,特别是很多学生都在教育体系任职,和他攀上了关系就等于间接和前途二字攀上了关系!
两人都恨不得自己帮秦萧答应,这样能不能沾点光?
岂料秦萧一脸严肃的拒绝:她还要挣工分呢,她可是个热爱劳动的好社员!
气得吴教授直瞪眼,他老吴这么多年还没被人拒绝过呢,这死丫头有眼不识泰山!
一旁的众人:……
“那个,吴教授,秦小小同志说笑呢,她……就是……太高兴了说错了话……我跟她好好说说。”周书记一把拉过秦萧到一旁嘀咕。
最后,以一天过来翻译两个小时抵十个工分,并且给云林大队年底考核加5分的代价,秦萧勉强同意了。
吴教授哪里看不出来秦萧是真的看不上给自己当助手,最后接受也是看在工分的份上。
“明天开始你2点到4点来学校,开始干活。质量不过关可不行,我会抽查的,错一个地方扣一个工分。”吴教授颇为严肃地看着秦萧,暗下决心,等他再验证一下这丫头的水平,如果过得去,就打电话回系里,多寄一些晦涩难懂的资料来。
他一定要用学术的光辉,全方位洗涤洗涤这臭丫头无知的灵魂!
几人刚走下楼梯,就遇到蹲在学校门口的李水根,他眼睛通红,似乎刚刚哭过。
“咋,这是太高兴了?”秦萧打趣他。
“臭丫头,我和你舅妈有话要说,你们先回去。”李水根似乎很不好意思,只得转移话题。
“好的,舅舅,舅妈,那留一辆自行车给你们。我载小小回去。”李二宝求之不得。
秦萧无语:瞎叫什么?舅舅舅妈是你叫的吗?
不过他怕老怪物生气,所以只敢用一个白眼表示!
回去的路上,李二宝调侃秦萧:“村里人都说你养了一只呆头雁,今天怎么没带?”
“什么呆头雁,崽崽可聪明了。”
“它在家粘着我妈给它搭窝呢,就在那两个柳枝鱼笼的上面。”
可能是秦萧喂它异能精华的缘故,崽崽最近疯长中,原来的那个小窝已经有点挤不下了。
李香花看它没事就喜欢在水里撒欢,才要在水面上给它搭个玩耍的地方,晚上再回屋里。
说是大雁离开了水就没有了灵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交换着最近的消息。
说到从李家村拿回来的柳木盒子,秦萧才想起来忘记去偷看了。
李二宝又问要不要找个机会去安县叶家。
秦萧一时间难以抉择,按理说她应该第一时间去找叶峰的,但是李香花的说法又让她有点迟疑。
她总觉得如果她要去叶家,不管怎样都要跟她妈商量一下。
但是李香花是肯定不愿意让她去的。
“这有什么难的?因为牵扯到你自己,所以你才会这么犹豫。”
“你妈不知道那个玻璃杯的事吧?”秦萧点头,她怕惹她妈伤心,所以就没提。
“那就更容易了,你就当你不知道你妈说的那些,我们只是两个热心群众,碰巧遇到了这个玻璃杯和里面的东西,帮那谁,完成心愿。”
“再说,叶峰又没见过你……”
秦萧想到了舒家寨的事情,舒月娥当时可把她认错了,当成“丽娜小姐。”
说不定这个丽娜小姐就是叶家的,到时候一下子不就被认出来了。
“认出来了又怎样,反正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个送信的。”
秦萧:我再想想。
她总觉得一旦她去了叶家,她和李香花平静的生活可能就会被打乱了!
她很珍惜这种平静,暂时还想继续在云林村摆烂,不,平静下去!
……
在他们身后,陈思思和李水根边走边逛,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陈思思忍不住开口:“你知道了对不对?”
李水根停下,艰难地吞了一口吐沫,本来想继续装傻的,但是看着陈思思笃定的眼神,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陈思思像是松了一口气:“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就咱们,第一次那个什么的时候……”李水根支支吾吾地说。
陈思思本来好不容易酝酿了一个正经又沉痛基调,听完李水根的话,满脸通红。
好好的说着话,你竟然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