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西街边上的一家新开名叫欢乐楼的戏楼门口,站满了些乞丐。惹得周围的人不由频频侧目。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问:“这戏楼还没开业呢,就开始给乞丐们施粥了?”
“好像不是,听说是在招工。”
“招工?招乞丐?这也太好笑了吧!这掌柜是怎么想的,也不怕把店给赔咯!”
“是啊,走,我们过去瞧瞧!”
郑航站在门口,对着闹哄哄的围观人群,道:“各位!各位!大家安静一下!”
“各位,我们东家心善,想招些无家可归的孩童和老人家帮衬店里的活计,所以凡是不符合要求的,就到别家去吧。”
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子不满道:“掌柜的,我可是干活的好手,怎么也比这些小乞丐强,你不再考虑考虑?”
郑航拱手,道:“抱歉这位兄台,你是干活好手想来到哪都能找到活计,就让给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和老人家吧。”
有人道:“掌柜的,你若是同情这些乞丐们,大可给他们施粥施米啊,怎么能让他们给你们干活呢!不嫌晦气么?”
郑航道:“各位,俗话说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这都是些小孩子和老人,即便我们给他们发放了些东西,最多也就只能暂缓他们的饥饿,日后还是免不了要四处流浪乞讨。”
“我们东家说了,乞丐也有不好吃懒惰的,给个机会他们,让他们有份活计,既是帮我们也是帮他们自己,互惠互利,岂不更好!”
他看向这些小乞丐们道:“孩子们,只要你们不怕苦不怕累,认真干活,我们店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也可以靠自己的手改变自己的人生。”
乞丐们有些人眼眶泛红,他们向来都是晦气的存在,人人嫌,人人骂,第一次听说他们其实也可以靠自己的手改变命运。
郑航这番言辞让在场心善的人不由拍手叫好。
是啊,若是有得选,谁又想当乞丐呢!
郑航让他们排好队,一个个来登记。
众人见他态度坚决,也就只好失落摇头地四散开去。
有人不看好这店,觉得晦气,有人却觉得这店的老板倒是心善的,让这些流浪的小孩和老人有个安身之所。
有人突然惊叫起来,道:“我想起来了,这店前不久是让一个官夫人买去的。难不成是那个官夫人为了行善积德才此番作为?”
“对!”有人也想起来了,嚷道:“对!那个夫人好像是霍家的。”
“难不成是霍家夫人?”有人问道。
有人点头,道:“很有可能!”
一时间众说纷纭。
于是近日京都传言霍家夫人积德行善,给乞丐们一个活计,让他们不再颠沛流离等等。
在京都世家贵族也是很爱面子的,场面上的事,他们自然也是不能落下。而很多人家见霍太傅家的女眷做的善举,自然是纷纷跟着效仿的。
于是在京都凡是有店铺的富贵人家都给乞丐们设立几个活计。还有人甚至直接摆摊施粥施米。
御书房
庆帝刚跟霍太傅几个大臣商量完政事。
霍太傅等人拱手行礼后正打算离开。
庆帝便把霍太傅叫住了。
霍太傅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恭敬,道:“陛下!”
庆帝笑道:“爱卿可听到近日京都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乞丐浪潮?”
霍太傅先是一愣,随即点头,道:“臣确有耳闻。”
他笑道:“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确实如此。”
“那你可知道这浪潮是谁起的头?”
霍太傅摇了摇头。
庆帝笑道:“瞧你这公爹做的,你儿媳妇自己开的店,你都不晓得?”
霍太傅一愣,这跟儿媳有关?他确实不知道,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儿媳妇似乎……对这些都不上心的吧?!
庆帝想了想,道:“你回去问问看,她的店哪天开业,到时候朕也去瞧瞧。”
霍太傅张了张嘴,这?
庆帝道:“就这么定了。”
霍府
骆朝妍这几日都忙着写故事,今日难得得了空闲坐在院子里啃葡萄,便见凤梨急匆匆地跑过来。
凤梨轻喘了气,道:“少夫人,你好像出名了!”
骆朝妍白了她一眼,道:“大惊小怪,我早出名了。”那天她把那采花贼打得门牙都掉了两颗,她那强悍的名声想洗白都不行。
凤梨摆手道:“不是!”
“说的是你是九天仙女下凡,来拯救人间来了。”
“咳咳!”
骆朝妍塞了颗葡萄到嘴里,才嚼了嚼,听到她的话,一个激灵,一颗葡萄籽卡在喉咙里了。
她咳了好一会儿,才算才把葡萄籽给吐出来,咬牙道:“这谁造的谣!”虽说都有个虚荣心,但这也太夸张了吧!九天玄女?瞎了吧!她很有自知之明的好吧。
凤梨道:“少夫人,你忘记了,你招收那些乞丐的事,京都里都传遍了。”
骆朝妍挑眉,道:“就算是伙计和主顾的关系,跟九天仙女有什么关系?”还拯救人间呢,她不祸害就不错了。啊呸!她是良民!
凤梨嘿嘿笑了声,道:“少夫人,其实这也不见得件坏事,你不是说过吗?做生意还得做好宣传,这正好帮我们的欢乐楼宣传了一番。”
骆朝妍瞪了瞪她,道:“我是那种为了金钱把自己搭进去的人吗?”更何况她心虚啊,她原本开这个酒楼就是图个乐呵,帮那些乞丐就也顺手的事,哪是传言乱吹出来的‘高贵品质’。
凤梨看了看她,随即后退了一步,道:“少夫人,我觉得吧!这……九天玄女总比悍妇来得强。”
“凤梨!”骆朝妍撩了撩衣袖,抬了抬下巴,道:“你过来,我不打你!”
凤梨讨好地笑了笑,道:“少夫人,我错了,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骆朝妍没理会她的求饶,直接上手就给了她个爆炒栗子。
“咳咳!”
一阵咳嗽声传来。
骆朝妍抬眸看去,见是霍夫人,她不由怔了怔,看了看撩起来的衣袖,还有那打人的架势。
天啊,时间能不能倒退下?她在婆母跟前那温顺恭敬的形象是不是荡然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