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开,都让开,别挡路!”
金盖骏马,足以横贯整条道路的马车,在商贩中央疾驰着。
穿着单色布料的马夫,高高的举着马鞭呵斥着旁边的不长眼的路人。
“呸呸呸——”
宋辞拧着眉,朝着地上呸了几口灰。
什么人啊这是,搞这么大的阵仗,又不是什么太子,真是无语。
她在内心翻了个白眼,继续在人群中寻找着刚刚被冲散的娘亲。
却无意中瞥见那马车内的一角,顿时站在原地,双目失神,继而染上怒色。
“好家伙,可算是让我给逮着你了。这一次我倒是要看看你在耍什么把戏。”
宋辞一咬牙就追了上去,许是想到自己这身不妥,就拐进了一处拐角,蒙了面,上了屋顶,这才勉强追上那辆马车。
却不知她飞檐走壁的模样被一人收入眼底。
马车刚驶入一条不算狭窄的巷子,就被宋辞给盯上了,手上的石子飞出正中那马夫的脖颈,叫人立马晕了过去。
宋辞不再犹豫,一个飞身,落在了马车上,勒住了马嘴上的缰绳,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一丝拖泥带水的痕迹。
“李叔,怎么了,马车怎么停下来了?”车内的人见马车听了下来,顿时问道。
没等到回答,就要撩开帘子却被人一把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被压在身下的贵公子竭力的挣扎着,试图摆脱宋辞的束缚,却是徒劳的。
宋辞一句话没说,反而弯着腰,死死地着自己屁股下面的人,皱眉又舒展,又皱眉。
长得很像,又不想——
说起来就是很怪。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道。
晏洵挣扎无果,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冷冷的盯着面前的不速之客,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墨色的瞳孔里看不出一丝情绪,若是说有,也仅仅是警惕和冷漠。
宋辞看着皱了皱眉,难不成自己认错了?
她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不肯放弃地拔刀横在他脖子上,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回答!”
晏洵沉默了一瞬,薄唇轻启说了两个字。
“晏洵。”
都是姓晏!不可能,怎么不是他呢!
“你骗人。”宋辞危险的半眯起眼睛,手上的刀刃依旧没离开他的脖颈,另一只手在他身上四处翻找起来。
“证据呢?你不是来找我的对吧,那真是可惜了,这里出了我没有第二姓晏的人了。”晏洵低声笑道,扭头看向一边,嘲讽的嘴角却平添一丝落寞。
赤红色的胎记在后颈漏出来的一瞬间,就被宋辞给察觉到了。
不是他,晏舟身上是没有胎记的。
“快!他们在这里,保护殿下!”八壹中文網
嘈杂的脚步声在外头响起,不容宋辞细想,她即刻夺门而出。
她不能被这些人抓到——
眼见着黑色的人影消失在眼前,护卫队也并未追击,他们的第一要事是保护晏洵殿下的安全。
“殿下,在下来迟了!请殿下责罚!”
晏洵撩开帘子,不紧不慢的打理着身上被人糟蹋过的衣服,质问道:“哦,责罚?魏大统领这话可不行说啊,毕竟今天这一场好戏您的分量也不轻是吗?呵。”
他寥寥看了下头的人一眼,神色冰冷不带有一丝情感,不威自怒。
“属下不敢!”
被称为魏统领的那人连头都不敢抬,头上的冷汗直冒,不知是何处走漏了风声。
片刻才被吩咐道:“回去自找大哥领责罚去。”
“是。”
另一边,走在路上换掉刚才那身行头的宋辞百思不得其解,正当她不死心还想再追上去的时候,一只手被人突然给抓住了。
“阿辞,可算是找到你了。你要是再乱跑我可就不带你出来了!”
秦氏威胁似的说道,眼底却满含担忧的神情。
宋辞知道自己离开的是久了点,瞬间进入状态,可怜兮兮道:“娘,可是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刚才人可多了。”
可是这招对秦氏并不太管用,她知道宋辞打的什么心思。
“得了,当娘的我还不知道你吗?又去凑什么热闹去了吧,你啊,就是闲不住!当人哪天有人贩子把你给拐跑了!”
宋辞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暂时把刚才遇到的事抛之脑后,挽着秦氏的手往回走。
就迎面和一人撞上了,她刚想感慨自己今天是不是水逆。
对面那人似乎已经认出她来了,略带确认的问了一句:“你们可是秦家的母亲?”
来着是位翩翩公子,至少暂时在宋辞眼里看着是这样,正朝着他们走来。
“你是?”
秦氏并不认识眼前之人,可这人却知道他们是谁。
“是在下唐突了,在下赵弘博,与赵永鸥乃是堂兄弟关系。”那人立马解释道。
话音刚落,视线却光落在了宋辞的身上,还朝着她不明所以的笑了笑。
“两位不如移步酒楼,叔父正想找二位商讨开春的菜谱呢。”
“现在?倒也无妨,那就走一趟吧。”
秦氏他们三人一路闲聊,但话题十有八九都是指向宋辞的。
“听闻阿辞天生神力,又习得一身好武艺,不知是师承哪位?”
赵弘博似笑非笑的盯着宋辞看,眼中的好奇、打探叫宋辞不耐烦起来,是一句话未说。
很显然赵弘博对她展现了极大的兴趣。
穷追不舍道:“我与阿辞一见如故,今后若是得空,不如常来赵家坐坐,我也与你讲讲京城的趣事如何?”
“不必了。”宋辞没那闲工夫和他闲聊,这位赵弘博给她的第一印象很怪,保准是个没按好心的家伙,没想到还是赵永鸥的堂哥,看来最近赵家也得少去了。
被接连拒绝的赵弘博并没有气类,反而主动提及方才遇到宋辞的事。
他故作惋惜道:“那真是可惜,只不过方才我见阿辞从晏将军家的马车上下来,是旧识吗?原来阿辞也认识晏将军啊。”
晏将军?
秦氏离得远,并没有在意他们的谈话。
自然也没看到后头宋辞眼里由内而发暴发出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