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京都来的?”王文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人身上的纹身不是寻常之物,他虽说年级小,但这些年跟着李叔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
秦九月点了点头,敢在身上刻如此图案的人也就只有当今那位手下的人了。“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能表明身份的东西,若是我们到了京都也好告知他的家人。”
只可惜,那人的身上除了那纹身便什么都难找到了,想来是一早就处理掉了,就是免得自己一旦被人给抓住了,还牵连了自己的家人。
他们只能作罢,将人土葬,立了无名的木牌子。
不敢再此处久留,又立马匆匆动身。
……
晏舟一早就被人叫去了晏家,说是自己兄长有事情找他。
再次踏入这处深宅,依旧是如此的冷清,明明是春日里头了,除了装饰用的草木鲜活的气息,只剩下冰冷的穿着盔甲的人来。八壹中文網
负责巡视的士兵连一只苍蝇都不曾放进来,已经不能称为家了,他也好像只是一个过客而已,淡淡收回自己的视线。
门被由外而内地吱呀一声打开,“将军,人已经带到了。”
负责领路的人退了下去,房间里头只剩下他们兄弟两个。
“坐吧。”晏越泽在下棋,除了写字看兵书,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了。
晏舟没动,只想知道今天他突然把自己喊回来是有什么事情。
察觉到晏舟的抗拒,晏越泽也没有放下手里的棋子,“你是在记恨我吗?”
“我有什么好记恨兄长你的?”
“自然是把你扯到这宰相和皇帝斗争的深水潭里,生生搅了你的美梦。”
不错,若是当初晏越泽没有找到自己,也不曾会改名换姓,如今发现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他依旧可以装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是我不后悔。我只不过是把你该得的给你了,不是吗?”前朝老臣的期许,当今宰相的野心,本就不明朗的局势。
晏舟的出现无非就是个催化剂的作用,不过是叫他们的狼子野心更早的显露出来罢了。
“我不需要!”
“是,你是不需要,但是你已经上了贼船了,就别想下去了,更别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最后一句特意加重了语调,眼神冰冷的扫视着晏舟。
“你以为自己耍的那些小聪明,当真没有人知道吗?”晏越泽将剩余的棋子抛到一旁,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着他走了过来。“你当真以为自己能和宰相斗?”
晏舟的瞳孔骤然收缩,放在身侧的手也紧握成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
“兄长说的这些我从未想过,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如此一正言辞,一来是赌晏越泽手里没有证据,二来,是察觉到了这个房间除了他们两个人以外,还有第三人。
“难不成是兄长听信了什么人的谗言,所以今日才将我找到这里来质问的吗?呵!”晏舟冷笑一声,质问道:“我若是真的心怀不轨,只怕兄长手下的那些人早就来报信了吧,还留着到现在?”
全天负责监视的人近乎把控了晏舟的一举一动,从每日吃食,到见了什么人,都一清二楚。
“我倒是想质问兄长了,竟如此放心不下我吗?既然如此的话,这令牌也都还给你!”
一块刻着晏字,雕着蛟龙,可以调动军队的令牌砸在地上,一阵脆响,刚好落到屏风后面。
这块令牌在他的手里不过是形同虚设,因为单有这令牌根本不够,要一对才行。
另一块在晏越泽手里。
“晏舟!!”
晏越泽没想到他说扔就扔了,还刚好落到藏身之人的地方。
是了,晏舟就是故意的。
来的人无非是两个目的,一则是怕他们兄弟权势太大,合起伙来对宰相不忠。二来,就是单纯的怀疑晏舟而已。
毕竟晏越泽的命都是宰相救的,自然像个忠犬一样,叫咬哪里咬哪里了。
“既然兄长不信,那也没办法了,干脆就把我的职都撤了罢了。到底是宰相救了兄长,不是救了我,怀疑我也是难免的。”晏舟头也不回就摔门而出。
晏越泽头上的青筋暴起,那年前朝覆灭,当夜就起了一场大火,他当时四处找不到母妃,被塌落的房梁砸了个正着,却是宰相救了他不错……
“晏将军?晏将军?”一直藏在屏风后头的人挥了挥手,叫他回了神。
“叫大人看笑话了,方才也试探过了,向来萧策安的事情和我这弟弟是毫无干系了。”晏越泽欠身道。
而宰相派来的人却摇了摇头,打趣地看着他。
“我怎么觉得,晏舟的嫌疑依旧脱不掉呢?你……不会是有意为你弟弟遮掩吧。哎,到底是亲兄弟啊!”那人踢了一脚地上的令牌,嗤笑道。
“大人若是不信,自己去查就是了,同行令牌就在大人脚下,捡起来用就是。”
晏越泽也有不想做戏的时候,摊了摊手,却直接惹恼了那位不可一世的大人。
“呸,你到底就是宰相养的一条狗,也敢这样和我说话?!真是大胆!这事我势必会一字不落的告诉宰相大人!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你拿什么嘚瑟!”
他一把撞开刚要进门汇报的人,嫌恶的看了那人一眼,至于地上的令牌?他不屑于去捡。
好歹他也是宰相大人亲自派过来的人,还有人敢不配合,不听他的调遣?!
那就是活腻了!
晏越泽手下的一直负责给他做事收集情报的,名叫巡风的人,皱着眉,看着方才那个胆大妄为的人,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也敢把京都那一套搬过来?
“将军,秦家那小子的行踪已经查到了。我们是不是……”巡风示意的摸了一下脖子。
这些人他们一早就盯上了,但凡是有些什么异动,都不曾放过。
为了免得打草惊蛇,并没有轻举妄动。
“巡风,你说小舟到底想做什么?”晏越泽明明说的是个问句,却迟迟没有人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