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长公主心情甚好,因为自己白捡了一个美貌如花的女儿。
阮玉的心情也很好,因为她一下就摆脱了两个大麻烦。
温珩和温云谦都板着一张脸,因为他们两个一个无缘无故多了一个妹妹,一个莫名奇妙被降了辈分。
孟清霜则是一脸恨不得吃人的表情,那可是她的全部身家,可到头来竟为阮玉做了嫁衣!
殷宝珠和尹素婉寻来的时候便见阮玉一行人站在亭中说话,两人相视一眼,就连素来粗枝大叶的殷宝珠都察觉出气氛诡异来。
两人上前见礼,几句言语间平宁长公主便已迫不及待的将好消息告诉给了两人。
尹素婉虽有诧异,但她素来清淡惯了,是以面上并无多少神色起伏,只趁机偷偷抬头看了温珩一眼便快速的收回了视线,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殷宝珠则是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甚至已经让她忘了温云谦和孟清霜,“您……您收阮玉做义女,那她的辈分是不是比我还要高了?”
殷宝珠小脑袋瓜有些不好用了,默默在心里数着辈分。
众人没想到再回到席位上时阮玉的身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心里对阮玉有羡有妒,只恨自己怎么没遇到这么好的机会。
甚至有人开始怀疑阮玉是不是锦鲤化身,怎么事事顺遂。
许姝眯了眯眼,第一次拿正眼去看阮玉。
许姝容貌昳丽,京中贵女无人可及,即便以前听人说阮玉貌美如花却也未曾放在心上,毕竟她的父亲是吏部天官,她与阮玉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可如今阮玉突然得到了平宁长公主的赏识,此时再看她的绝色容貌便觉得碍眼多了。
一场花宴虽有些小插曲但也算圆满落幕,平宁长公主与阮玉一同离开,两人虽是第一次见可平宁长公主却好像和阮玉有说不完的话一般,全然将自己儿子和孙儿忘在了一边。
孟清霜凝眸看着阮玉离开的背影,目光幽幽。
“霜儿,对不起。今日事发突然,我没有来得及与祖母说咱们的事,不过你放心,我回府后便会求祖母为我们两个做主,她最疼我了,一定会答应的。”见孟清霜嘴角紧抿,温云谦连忙开口劝慰道。
孟清霜眸底一片阴郁,她咬了咬嘴唇,疼痛让她的思绪渐渐恢复清明,她抬起头目光依旧清澈,“云谦,你有没有觉得今日的事情有些古怪?”
“古怪?”温云谦愣了下,“有吗?”
孟清霜轻蹙眉心,面露茫然不解之色,“我只是觉得今日之事有些怪异,殿下才回京城不久便遇到了歹人,这歹人虽是冲着殿下而来,但看样子又并非想要伤害殿下的性命。
毕竟当时殿下身边只有一名嬷嬷,直接使用暗器或是出面刺杀就可以,为何非要让殿下落水呢?”
见温云谦若有所思起来,孟清霜继而道:“不过今日还要多亏阮小姐,若非她来得及时殿下怕是就要落水了。”
似是说者无心,温云谦深深皱起眉,也觉得这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
“霜儿,今日我便不陪你一同走了,我要回府与祖母禀告此事。”
孟清霜乖巧颔首,“正事要紧,你快去吧不必担心我。”
待温云谦离开她才敛下嘴角的笑,眼中一片阴森。
想借她的树乘她的凉,没这么容易!
反正暗门的人逃了,这件事如何也查不到她身上,但阮玉别想干干净净的做平宁长公主的义女!
温珩陪着平宁长公主回了温府,温首辅正坐在堂中等着二人,见他们一同回来才放下手中的茶盏,淡声道:“回来了?”
温首辅虽已六十余岁,但仍精神矍铄,眼角虽堆满了细细深深的皱纹,但似总能洞穿一切眼中的精光并未黯淡分毫。
平宁长公主笑着坐下,开口便迫不及待的道:“你猜怎么着?”
温首辅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他这一生最看不透两人,一个是他的小儿子温珩,另一个便是他的相伴数十年的夫人。
前者因为他的心机与自己一样深沉,后者则是心思太浅,她的想法在他看来全然没有规律可言。
“猜什么?”
平宁长公主正要开口,忽有下人来传说是温云谦求见。
平宁长公主眉心一蹙,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孩子这么扫兴呢!
温云谦迈进屋内恭恭敬敬的与三人见礼,温首辅其实鲜少发脾气,可温云谦自小就畏惧他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看了一眼悠哉喝茶的温珩,心里免不得佩服起来。
就连父亲在祖父面前都大气不敢喘,也就四叔敢在祖父面前这般散漫。
“怎么了云谦,可是有什么事?”温首辅淡淡开口询问道。
温云谦拱了拱手,将方才孟清霜的话复述了一遍。
温珩眼睑动了下,手指一顿杯盖“啪”的一声落在了瓷碗上,引得几人都偏头望了过去。
温首辅早已习惯温珩的古怪性子没多做理会,深敛的眼中满是肃杀之气,“竟还有此事!那贼人胆量倒是不小,居然敢对你祖母出手!”
温云谦颔首应道:“孙儿也觉得此事甚是古怪,毕竟祖母不涉朝政,各方势力没有必要针对祖母,除非是有利可图之辈。”
温云谦越想越觉得孟清霜的话有道理,这一切都太过巧合,简直就像有人精心设计的一般。
“这般看来那抚远将军府的大小姐似有些不同寻常……”
“与她无关!”屋内同时响起两个声音。
温首辅压根没看身边的平宁长公主,她一向率性而为,她的话不必考虑。
他看向温珩,眉目微挑。
他这个小儿子最像他,与他一样从骨子里透着凉薄寡淡,他们这种人绝不会轻信于人,可现下他却仿佛对那阮大小姐深信不疑。
“你怎么知道此事不是她设计所为?”
温云谦也向温珩投去疑惑的目光,对啊,四叔为什么这么相信那个女人。
明明她心肠又黑嘴巴有毒,他就没见过比阮玉还可恶的女人。
“四叔,你不觉得阮玉今日出现的太过刚好了吗?”简直就算精心计算过一般,“而且她好端端的不在前边寻宝,为何要来这偏僻的后园?”
霜儿为了能安心与祖母交谈是以才让他将见面的位置选在了三面环水的凉亭,这样就不会有人偷听打扰他们,可阮玉却偏偏跟了过来,这怎么可能是巧合?
“因为……”温珩在三人的注视下缓缓放下杯盏,他长睫微垂掩下了眸光,云淡风轻的道:“因为是我逼她与我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