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无忌见群豪大吵大闹,心中恼火,大声吼道:“各位来到此地,却也非我唐门所请,既到了唐门,便要听唐门的规矩。”他话音未落,却听有人冷笑道:“你好大的口气。这里是你唐门买下的么?为何要听你号令?”
群豪闻声望去,只见说话那人生得尖嘴猴腮,却是大圣拳掌门人于十七。群豪见他出言讥讽唐门,立时纷纷叫好。甘思瀚见阿赫布所带的那些武士也在人群之中,脸上大有怒色,却也被唐门留在岸上,是以颇为不满。
便在此时,忽听有人道:“快看!他们回来了!”楚天舒一惊,转头望去,却见那只小舟竟已从唱晚亭划了回来。这一下大出众人意料之外,甘思瀚只觉得心中一紧,却听有人道:“怎么这么快就打完了?那姓楚的总不成一拳便被甘大侠打死了罢?”
这话听在褚方耳中大大的不受用,他冷笑一声,道:“这却不一定,焉知不是那姓楚的一拳打死了甘大侠?”他此话一出,立时招来群豪喝骂,褚圆将手一挥,数十名青云寨的盗伙已自围在褚方身边,以防群豪动手。云舞阳道:“老三,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趁早给我闭嘴。”褚方为人骄横,却对这位二寨主心存敬畏,见他对自己怒目而视,倒吓了一跳,乖乖地闭嘴不语。
那小舟划得好快,只一盏茶功夫便到了岸边。甘思瀚担心老父安危,见甘敬天神色自若地随唐无伤走下小舟,这才放下心来。白万仞却留神到唐无伤身边多了一人。只见这人三十多岁年纪,身穿灰袍,一张脸上颇有风尘之色。他右手提着一柄乌鞘长剑,神色孤傲。白万仞心下一震,暗道:“莫非这人便是那楚东藩么?”
他正思忖间,却听唐无伤道:“各位英雄,这位便是楚东藩楚先生。”他边说边一指那灰袍人。群豪立时静了下来,却听楚东藩嘿嘿一笑,对甘敬天道:“甘大侠,我久闻你武功了得,是以才想请教,本不想惊扰他人,免得你输了之后无颜面对天下英雄,便选了唐门这号称武林禁地之处。想不到还是给这些闲人知道了,你我之战岂不成了这些人看戏的噱头?”
众人见他竟似稳操胜券,立时嘘声大起,有人道:“就凭你这小子也想赢甘大侠?趁早回去跟师娘再练几天罢。”另有人道:“江湖后生,偏偏如此狂妄,真不知是哪个师父教出来的。”董一刀说话最为刻薄,只听他冷笑道“妈的,这小子要是老子生的,看我不打他老大耳括子!”
他此话一出,却见楚东藩脸色一变,如同罩上一层严霜,董一刀目光与他一接,只觉得他眼光恶毒,便如一柄出鞘的利剑一般,只觉得全身一凉,竟自不敢说下去了。谁料到楚东藩右手一扬,董一刀只觉得眼前金光闪动,正自想闪避之时,脸上却是一疼,便似给蚊子叮了一口,微有麻痒。他正要伸手去挠,忽觉全身一麻,已自一头栽倒。他身边一个汉子还以为他不小心绊了一跤,笑道:“你这大嗓门只顾那张臭嘴,连脚底下也不留神么?”说罢伸手欲扶,忽听甘敬天喝道:“不要碰他!”那汉子一怔,甘敬天已自抢到近前,伸手将他一推,道:“他尸身上有毒,万万碰不得!”
甘敬天此言一说,把那汉子吓了一跳,道:“甘、甘大侠,你别说笑话,董大嘴怎么会变成、变成尸体?”甘敬天也不答话,伸手抢过身边一人手中的铁杖,一挑董一刀的身子,将他翻了过来,却见董一刀七窍流血,脸露诡异之极的笑容,竟已死了。
这一下忽生变故,群豪都是大出意外,谁都说不出话来。甘敬天将铁杖向地上一插,对楚东藩道:“你下手好毒。这人不过说你一句,你何必要他的性命?”楚东藩脸色阴沉,道:“我自杀人,关你何事?”甘敬天哈哈一笑,道:“适才你在唱晚亭说什么嫌地方狭窄,不方便交手。此时你我都已上岸,这里甚是宽阔,甘某便在天下英雄面前领教你的高招。”
群豪见楚东藩出手狠毒,都起了同仇敌忾之心,纷纷叫道:“甘大侠,快杀了这狂徒!”楚东藩却是一声冷笑,道:“在这些人面前动手,与江湖卖艺有何区别?你甘敬天自堕身份,我楚东藩却不奉陪。”甘敬天大怒,道:“要上唱晚亭的是你,离开唱晚亭的还是你,你当真想戏弄甘某么?”
甘思瀚知道父亲为人沉稳,自己从未见他如此失态,想是心中愤怒之极,不由心下暗自思忖:“这楚东藩武功诡异,更兼擅使毒物,他再三激怒父亲,显是另有所图,难道、、、、、、”
楚东藩却不理会甘敬天,转头对唐无伤道:“久闻唐门是武林禁地,唐大先生,便请你给我与甘大侠找个清静之地,免得为宵小所乘。”
唐无伤见这人用毒之术如此了得,也是大出意料。唐门以暗器和用毒之术驰名天下,想不到这楚东藩竟也深通此道。适才群豪虽大半并未察觉楚东藩如何害死董一刀,唐无伤、甘敬天和司徒天羽等几位大高手却已看出他用的乃是金针一类的细小暗器,那针上涂有剧毒,竟在刹那间便要了董一刀的性命。以唐无伤用毒之精妙,兀自不知这人用的是何毒物,不由好奇之心大起,道:“既然楚先生不想在这里与甘大侠交手,我唐门内倒有一处清静之地,便请两位前去一叙罢。”
楚东藩嘿嘿一笑,道:“唐大先生不愧一门门主,果然大气,楚某这里多谢了。”说完转头对甘敬天道:“只是甘大侠在江湖中交游甚广,我可不想落单。”
甘敬天自是明白他的心意,道:“我孤身与你同往,你尽可放心便是。”
甘思瀚脸色一变,道:“父亲,当心此人诡计。”甘敬天摇了摇头,道:“你不必担心,我自会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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