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棣突然开口说话,让在场的医学专家们惊呆了。
他们对温棣跟踪治疗长达十四年之久,温棣这个头痛病每次都会像闹钟一样准时,从未迟到。
而那种令人绝望的痛,不是人的耐力可以忍受的,即便他是温棣,也做不到面色平和地开口说话。
陆院长满脸震惊,激动地握住温棣的手,“没来?”
温棣眼神充满欣喜,微点头。
整整十四年了,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在场的医学专家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陈廉立刻将温棣最近一个月的饮食、作息记录发给医生。
陆院长抱着笔记本坐到病床边,问了温棣各种各样的问题,边问边记录。
半个小时后,在场的专家们得出一致结论:患者的饮食、作息、常用药物没有太大变化,排除这些因素抑制丛集性头痛发作。
陆院长盯着温棣的眼睛,“你好好想想,最近身体上或者生活工作中有什么大事发生?”
最近的大事……跟贺暖领证算不算?
一想到贺暖,温棣的目光转向陈廉,刚好陈廉也看过来。
陆院长注意到他们兄弟俩的眼神交流,马上吩咐身后的医疗团队成员出去。
待病房门关上,陆院长笑呵呵地问,“看来,那个姑娘是你的良药啊~”
温棣心中无限尴尬,面上却波澜不惊,“陆伯伯,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院长从医学角度给他分析,人在恋爱时身体的各种变化,从牵手到接吻再到为爱鼓掌……
陆院长文采飞扬地做着演讲,温棣听得耳根泛红。
最终,贺暖推门进来打断了陆院长的演讲。
陆院长探着身子往门口瞧一眼,笑呵呵道,“陈廉啊,咱们赶紧撤,别给人家耽误事。”
贺暖一进门,灼灼目光就扎在陆院长身上。
她加快脚步来到他面前,深深鞠躬,“陆院长您好。”
陆院长细细打量着贺暖这张脸,莫名觉得熟悉。
他温厚和善的目光扫过贺暖身上的伤,笑着问,“你认识我?”
贺暖把陆院长的生平履历、医学成就一一道来,她甚至连陆院长发表的医学论文都能信手拈来。
这一点,让温棣对她刮目相看。
她侃侃而谈的样子自信从容,仿佛是在诉说她自己的人生经历,言语间又充满对陆院长的崇敬之情。
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忠粉。
陆院长也不例外。
他对贺暖大加赞扬,问她,“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师从何人?”
贺暖面带遗憾地笑笑,“陆院长,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没有上过大学。”
“我知道这些,只是因为我母亲遭遇车祸高位截瘫,我一心想为她治病,就不停地打听各种医学专家。”
“挂不到专家的号,我就去搜集专家的医学著作或者论文,日积月累的,对我帮助还挺大的。”
话点到这已经可以了。
陆院长意味深长地看温棣一眼,接着转头对贺暖说,“明天带你母亲来医院,我亲自坐诊,不用你挂号。”
陆院长是神经医学界泰斗级人物,如果能请到他,母亲重新站起来就有希望了!
夙愿突然就实现了,贺暖高兴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强忍着泪水,对陆院长深深鞠躬致谢。
陆院长出了病房,对着陈廉感叹,“你们家这个大少奶奶可以啊,看着年纪不大,说话滴水不漏。”
陈廉淡淡微笑,“陆伯伯,实不相瞒,这位可是我们家老爷子亲自为大哥挑的夫人。”
陆院长啧嘴摇头,“你们家老爷子眼光一向毒辣,他亲自挑的人,自然是人尖中的翘楚。”
病房里
温棣静静地注视着贺暖,他脑海中回响着陆院长的话:
……接吻会刺激人体分泌多种化学物质,比如内啡肽。这个内啡肽具有麻醉效果,所以接吻就相当于吃止痛药……
陆院长觉得他的头痛病没有如期发作,可能是因为他今天与贺暖接吻了。
温棣在理智上不赞同这个说法,但潜意识里却希望真的是因为这件事。
整整十四年了,他受够了这个头痛病的折磨。
温棣决定,从现在起,对贺暖好一点。
万一她真是他的那一剂良药,他把她当成公主捧着又何妨!
温棣清清嗓子刚要开口跟她搭话,她自顾自坐到他的轮椅上,“你别说话,我先哭一会。”
温棣:“……”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温棣微微蹙眉,有些不理解,能请到陆院长这样的顶级专家且不用排队挂号,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忽然,贺暖转头看着他,“温先生,能把床头的纸巾扔给我吗?”
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破碎感戳到了温棣。
他想顺从她做一回绅士,可惜,他手脚被束缚着无法动弹。
只能回她一句,“自己过来拿。”
此话一出,贺暖直接放声大哭。
温棣见识到了什么叫“眼泪横飞”。
她哭得好大声,温棣被她吵得心烦,一脸不耐烦地说,“我手被束缚带绑着,没法给你拿。”
贺暖像是被下了指令的机器人,直愣愣站起身,来到温棣病床前坐下,抱着纸巾盒子继续哭。
温棣剑眉蹙起,“一边去,别在我床前哭。”
贺暖哭着笑了,“我又没哭你,你怕什么。”
她抽两张纸巾,擦擦眼泪,然后在温棣面前毫不顾忌地擤鼻涕。
温棣眉头紧皱,满脸嫌弃,“你就不能稍微注意一下形象吗?”
贺暖眼神真诚地看着他,言语间噙着几分揶揄,“有必要吗?”
“我一不图你钱,二不图你人,为什么要在你面前装出一副端庄贤淑的样子?”
温棣的脸色倏然变冷,“那姜南青呢,你图他什么?”
她会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姜南青,会对他真诚地笑,还会陪他深夜外出撸串……
她做这些,总要图点什么吧?
贺暖怔了怔,忽然笑了,“温棣,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温棣甩她一记刀眼,“你是有家室的人,注意言行举止,不要给我们温家丢脸。”
贺暖不屑地笑笑,“还温家,好大口气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首富温家呢!”
温棣凤眸微眯,目光在她脸上流转打量,看来这个蠢女人是真不知道他的身份。
贺暖接着调侃道,“不过,都是姓温,说不定五百年前你跟首富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