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棣静静地盯着贺暖,寒冽的眼神比刀刃还锋利。
当眼睛余光扫到这座冰山,贺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她抬眸看着温棣这张冷硬的臭脸,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姜南青顺着贺暖的视线看过去,目光触及温棣时,心倏然一紧。
昨晚那一拳一脚,让他作为男人的尊严碎了一地。
他想不通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在贺暖面前装残疾,但是他不想戳穿。
毕竟,在有更优选择的情况下,没有哪个女孩子会去选一个双腿残疾的男人相伴余生。
他收回视线,眼神温柔地看着贺暖,柔声叮嘱,“暖暖,一会进手术室别怕,主治医生是我大学舍友,我跟他打过招呼了。”
贺暖满不在乎的笑笑,“我的人生字典里,只有‘生’和‘死’这两个字。”
看到姜南青脸上的尴尬,温棣暗爽。
贺暖对姜南青摇摇手,“姜医生,我爸明天上午手术吧?您赶紧回家休息吧,明天就拜托您了。”
姜南青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点头,转身离开。
贺暖送他出门,经过温棣身边时,被温棣拦腰抱住。
纤细的身子陡然一倾,跌进温棣怀里。
贺暖一声低呼未完便被温棣霸道的吻堵回去。
姜南青眼睁睁看着,心痛、不甘、愤怒,却没有资格上前阻止,因为这个男人在法律上是贺暖的丈夫。
姜南青盯着贺暖的眼睛,希望她给他一个求助的眼神,只要一个眼神他就可以冲上去救她。
贺暖正怒瞪着温棣,两只手狠狠掐着他身上的肉。
温棣一只手死死扣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钳着她的细腰,让她无法挣脱他强势的亲吻。
两人四目相对,贺暖眼中怒意翻涌,温棣眼神里浸满戏谑轻蔑,已经把恶作剧写在脸上。
就在这一刻,姜南青决定放弃出国进修的机会,留下来,帮贺暖摆脱这段荒唐的婚姻。
姜南青走后,温棣松开贺暖,修长的食指勾着她耳鬓的发丝别到耳后,低沉的声音噙着笑意幽幽道,“这是惩罚。”
贺暖气鼓鼓地咬着后槽牙,抬起手背用力擦嘴。
温棣故意在她腰侧的软肉捏一下,“你这个样子,很可爱。”
“贺暖是吗?”护士拿着一份文件来到她面前,“因为临时更换麻醉师,需要重新签一份麻醉知情同意书。”
贺暖还坐在温棣腿上,一整个大尴尬。
她红着脸慌乱起身,却被温棣钳着细腰摁回腿上坐着。
温棣从护士手里接过麻醉知情同意书,扫一眼麻醉师姓名,爽快签字。
他的字迹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很是霸气。
只是不知道他名字的人,根本不认识他写的什么。
“先生,那个…我得确认一下,您是患者的什么人?”
温棣这生人勿近的气场,让护士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说完怕温棣不高兴,接着补充一句,“这是医院的规定。”
温棣启唇吐出一句,“直系亲属。”
护士指着左下角,与患者关系那一行,“那麻烦您在这里写一下吧。”
温棣垂眸,思考两秒,挥笔写下两个大字:丈夫。
贺暖瞄一眼他写下的身份,眉梢挑了挑。
也不知是因为“丈夫”这两个字笔画太过简单,潦草飞舞不起来,还是因为他刻意认真书写,总之这两个字跟他的签名比起来工整许多。
贺暖食指点点这两个字,“既然如此,为什么这上面的内容你看都不看一眼就签字?”
温棣似笑非笑,“一个只关心生死的人,还会在意这点细节吗?”
贺暖咬牙,“温棣,你最好别有上手术台的那天。”
温棣忽然贴近她耳畔,声音里噙着不正经的笑意,低声私语,“放心,医生为了他们的职业生涯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说话时,温热的唇瓣轻轻剐蹭着她的耳朵。
贺暖这个头皮啊,似是有阵阵电流涌过,麻酥酥的发颤。
身处撒狗粮现场的护士尴尬到没眼看,拿过签好的同意书,对贺暖说,“……那个,请尽快前往手术室。”
“好的,”贺暖再次起身,温棣竟还是不放她。
她瞪着温棣,咬牙低吼,“放开!”
温棣眉梢微挑,“你腰上有伤,我送你过去。”
“用不……”
温棣食指压在她的唇瓣截断她后面的话,甩给她一个冷厉的眼神,以示警告。
出了病房,贺暖抬手捂着脸,以此来遮挡别人或八卦或惊讶的目光。
当在手术室外面看到姜南青时,贺暖瞬间明白过来,温棣坚持要她坐大腿,是在宣示主权。
他是在向姜南青以及医护人员宣布,这是他的女人。
贺暖默默翻个白眼,内心吐槽:呵,狗男人啊,这该死的占有欲!
姜南青带着一位医生来到贺暖面前,瞥一眼温棣,刻意抬高音量说,“暖暖,之前没来得及给你们介绍,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大学舍友,你的主治医生。”
这时,陆院长背着手走过来,身旁跟着他医疗团队里的麻醉师。
到了跟前,陆院长笑呵呵地打招呼,“都在呢。”
转身亲切地拍拍温棣的肩膀,再看看贺暖的眼睛,“我把全国最好的麻醉师给你带过来了,上了手术台别害怕,小手术,一会就完事了。”
贺暖受宠若惊,赶紧向陆院长和麻醉师鞠躬致谢。
姜南青直接震惊傻了,一个小小的视网膜修补术,局麻而已,用得着这么大牌的麻醉师吗?
眼前这位麻醉师,师从麻醉界顶级专家,年纪轻轻已是成就非凡。
到底是什么缘由,陆院长会把团队里的麻醉师送来为贺暖做手术?而且还要亲自跑一趟!
他目光落向贺暖的闪婚老公,心里嘀咕:这个陈廉到底什么来头?
贺暖在医护人员的簇拥下进入手术室,陈廉即为温棣送上笔记本电脑,温棣慵懒随意地翘起二郎腿,开始处理邮件。
原本姜南青打心眼里看不上温棣,经历过刚才的场面,他只觉得脸好疼。
两个小时后
麻醉师亲自把贺暖从手术室推出来,陈廉大步上前接过轮椅,对麻醉师道谢。
贺暖两只眼睛包着厚厚的纱布,她微微侧头,问陈廉,“你们没走?”
陈廉淡淡微笑,“是的,温总不放心您,所以一直守在这里。”
贺暖冷嗤一声,虽然眼睛被蒙着,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但这一声轻嗤足以彰显她心中的不屑。
温棣就在她面前,他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贺暖似是忽然萌生了什么坏心思,勾起右边唇角笑得蔫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