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暖坐直身子,一脸真诚地问,“你想要什么实际行动?”
温棣在她白皙的脚腕捏一下,“都是成年人,别跟我装纯。”
“……”贺暖眼神里的光瞬间暗淡下来,翻个白眼,在心里骂他老色批。
“嗯……”
脚底的伤口忽然被戳了一下,钻心的刺痛袭来,贺暖忍不住叫出声。
温棣用棉棒沾了碘伏擦拭她的伤口,每一下都像是拿着一根火棍在戳她的神经。
贺暖眉头深皱,咬牙吐槽,“我怀疑你在报复!”
温棣勾唇邪笑,“自信点,把怀疑去掉。”
贺暖抬起另一只脚踹他,抬到半空,温棣往她伤口戳一下,她嗷一声就老实了。
刚刚那一下,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额头冒出一层汗,眸中闪着泪光,气怒又委屈,“温棣,你是不是男人?”
温棣瞥一眼她满是委屈的小脸,手上的动作放轻柔,坏笑着打趣道,“我是不是男人,你试试就知道了。”
贺暖:“……”
温棣给伤口消完毒,贴上一个大号创可贴,又在她脚上缠了厚厚的绷带。
贺暖看着被包成粽子的脚,深深蹙眉,“你包成这样,我怎么走路?”
“受伤了就在家待着,哪都别去。”
贺暖眼神怔住,片刻之后,她自嘲地笑笑,“我已经没有家了。”
她低柔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可是,温棣却目睹她澄澈的双眸一瞬间盈满泪水,豆粒大的眼泪滑落脸颊。
这一刻,他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
贺暖抬手,随意地在脸上蹭一下擦掉眼泪,动作豪爽中透着一股倔强。
她转身看着车窗外,双眸空洞无神,心里满是悲凉。
温棣微微蹙着眉,看着她落寞的侧影,那种心被抓挠的感觉又出现了。
许久,温棣在她后脑勺轻轻拍一下,“那我是什么?”
“什么意思?”贺暖转头看着他,眉眼染着茫然,一脸懵。
温棣捏着她脸上的肉肉轻晃,“我是你老公,你却说你没有家,合适吗?”
贺暖的瞳孔微微震颤,有一瞬的晃神,脑海中蹦出一个念头:这个婚好像也可以不离……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贺暖却被吓了一跳。
理智告诫她,永远不要轻信男人。
有些男人看着人模狗样的,实则禽兽不如。
温棣从医药箱里拿出舒筋活络油,倒一点在掌心,“手给我。”
贺暖双手藏到背后,“干什么?”
温棣直接抓着她的手臂把右手拎到面前,捏着她的指尖,轻轻按摩刚刚错位的指关节。
贺暖静静看着他的手,在心里感叹真好看,皮肤白润,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目光偷偷上移,欣赏着他的脸,这张脸不管什么时候看,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是无可挑剔的。
忽然,温棣抬眸,贺暖慌乱地收回视线,转头看着别处。
他喉间溢出一声低沉撩人的笑,“你脸红了。”
贺暖赶紧抬起左手遮脸,视线左右乱飘不知道该往哪放才好,“……我我要下车。”
“去哪?”
“我要去抓那个见习护士,拿到原始视频。”
“抓坏人,是警察的事。”温棣说着,把自己的手放到她掌心。
贺暖愣了愣,茫然地问,“干嘛啊?”
只见温棣翘起食指摇一摇,她秒懂,无语了。
刚刚她卸了这个手指关节给他展示错位复位,现在她得负责为他推油按摩。
这个老色批好幼稚!
温棣递来舒筋活络油,她没接,“这油虽好,也得适量,用我手上的足够了。”
她翻手,手指背在温棣食指上蹭蹭,然后捏着他的食指关节轻轻按揉。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温棣没说话,从驾驶座后面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过来,“签字。”
贺暖抬眸瞥一眼,看到文件上面一行大字:房屋赠与协议。
他真的要把温爷爷那套大三居送她?!
一目十行,快速浏览一遍协议内容,果然如此!
心里犯嘀咕:1000万的房子啊,说送就送了?
她抬头看着温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为什么?”
温棣眉梢微挑,“违约金。”
贺暖嗤笑一声,摇摇头,“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她刚说完,额头被弹了一下。
他说,“看看协议条款,没问题就签字。”
贺暖从第一条,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直到最后一条,没看出有任何问题。
再看一遍。
确认了,这确实是一份正常的房屋赠与协议,且没有附加任何不合理条件。
他这一举动,让贺暖心生惭愧,她已经雇了私家侦探调查他,收集他婚内出轨的证据,以便离婚时索要赔偿。
现在他竟然把房子拱手相让抵作违约金!
这实在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行为。
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但是她看不透。
难道是这房子本身有问题?
贺暖垂着眼睫浅思,缓缓抬眸看着他,试探道,“有这1000万,你可以泡到各种各样的拜金女,为什么要送给我?”
温棣邪笑,“我说了,不会白嫖你。”
陈廉在前面听着他胡扯,心里急得要死,恨不得替他把心里话说出来。
贺暖把协议丢给温棣,“我绝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
温棣捡起协议,放到她腿上,“证领了,房子也给你了,还扭扭捏捏的,再矫情就过了。”
“矫情?”贺暖把协议团成一团砸向他胸口,“这是我的底线!”
“如今这个社会,人心浮躁,物欲横流,钱色交易比比皆是,但总有人不愿随波逐流。”
“也许我这种人在你眼里,就是矫情。”
“随你怎么看吧,我就算穷死,也不会出卖身体的。”
“既然跟我领了证,同房是早晚的事,”温棣把纸团丢给她,“聪明人不做亏本的买卖。”
他眉头微不可查地蹙着,心里有些不爽,这小崽子太难搞了。
点上一支香烟,深深吸一口,放下车窗弹烟灰。
贺暖心里也很不爽,眉眼里尽是嫌恶,“这么说,你是吃定我了?”
闻言,温棣悠悠转头,朝她吐一口烟,“你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