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看着身后的栅栏有点不可置信。
那人头蜘蛛显然也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穿过它来到了背后,步足悉悉索索的探索着。我慢慢的后退两步,尽可能轻的不让这大蜘蛛注意到。它要是追过来,我还是跑不掉。
走到背后我才看清,这人头蜘蛛原来是被中间的几根栅栏样的东西,钉死在这墙壁里了。想来,也是被避难所那些人做的,他们把这怪物当做一个看守,而生生的钉在墙里,它的食物,就是那些玄铁蛇。
避难所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这里真的是避难的吗?那这些奇怪的生物和猛兽,它们是从哪儿找来然后还控制住为他们所用的?
和可怕的怪物相比,人才是最凶残的啊。
我不禁有些同情起这人头蜘蛛来,此时也是一阵眩晕,可能是我离躯壳太远,离开的时间太长了。
我收起那点悲悯心,想着自己的处境并没有比这人头蜘蛛好到哪儿去,搞不好会永远困在这里面,最终像那个老头一样,灵体都消湮灭。
人头蜘蛛感应到我在它身后,它却动弹不得,转不过来,发出凄厉的尖叫,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
不好,它发狂了!
随后就是“tatatata”一阵类似于骨骼断裂的声音,那颗人头居然180度的转了过来,两个黑洞洞的眼睛,又对上了我的。
它能看见!
我因为眩晕,腿也有点软。想跑却迈不开腿。
我的肋骨好像被一双钳子夹住,我疼得倒吸一口气,那人头蜘蛛已经用它的触肢,想把我抓起来,但我毕竟比那玄铁蛇大的多,它想像吃面条那样把我吃了,是不大可能的。只是这触肢,我感觉要是我的实体,估计肋骨都要被这触肢夹断了。
记得有一次我给妹妹蒸螃蟹,洗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被螃蟹夹了一下,这人头蜘蛛的触肢就像那螃蟹的钳子,死死夹住我无法动弹...
我再次将意念集中在我感到疼痛的肋骨部位,那鼓劲儿,一下就松了,我往前一个趔趄穿透了那桎梏着我的钳子。我现在对于灵体的运用感觉越来越熟练了。
我抓紧往前跑,前面没有铁丝网,也没有栅栏了,是一扇铁门,就像我之前在岩洞那个风情大床房关着的门一模一样。
管它门后有什么,都走到这儿了,我是不可能回去的。
我神随意动,就这样穿过了铁门。
门外是久违的光,虽然黯淡,但对于在黑暗中呆了很久的我来说,就好像电焊时候的光一样,我不停的眨巴眼睛,适应这种光线。
这是一间圆形的屋子,中间有一处石台,在我出来的铁门边,还有别的铁门,温娜说的果然没错,他们关了不止我一个人。
那种眩晕越来越强烈,我知道我必须马上回到躯壳里,但走到这一步,肯定有办法把躯壳也带出来的。
我在铁门外寻找,发现了两块凸出的石头,我也懒得去想它们是干嘛的了,眩晕让我有种呕吐感。我把两块凸起来的石头全都按了下去,面前的铁门开了。
我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感受自己的心跳,血液流动,神经运转。
我再次回到了躯壳,一醒来,就感觉有东西从脸上滑落,我用手一抹,原来是流鼻血了,我灵体分离的时间不算长,但已经这么难受,不知道温娜回去以后,会有什么反应和症状。八壹中文網
我真的很担心她。
我爬起身,铁丝网打开了,看来那个按钮果然是有用的。
我检查了温娜给我匕首,将它缠紧,又仔细的将那带着腥味的蛇皮在我体恤外裹好,将蛇毒放在口袋,慢慢走出了铁门。
穿过铁门,就是那成堆的玄铁蛇,之前温娜已经处理了不少,可是它们基数太庞大了,不可能全部处理,可我现在要用躯壳经过这里,这一滴蛇毒,就够我死一次了何况这么多蛇。
我灵机一动,我灵体经过这里的时候,这些蛇主要攻击的是我的腿,我把蛇皮细细在腿上缠绕了好几圈,然后又取出匕首,干脆就赌他一赌!
我是该慢慢不惊动它们呢,还是百米冲刺跑过这段蛇坑?我有两个选择。
我做了两个深呼吸,学着武功大师的动作扎着马步把手上下摆动,然后看着蛇堆另一头。
“啊~~~~~~~~~~~”
大吼一声,我用我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向了蛇堆。中间踩到了好多条,差点没把我滑倒,但我体内肾上腺素飙升,就是那么一鼓作气的跑了过去。
可能是我身上缠着蛇皮,他们也分辨不出我的味道,而且,这些玄铁蛇都以同类为食,大蛇吃小蛇,我这么大体格的,可以在他们那堆蛇里当蛇王了。
经过这些时间的冥想,还有灵肉分离,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我的体质都比之前好了许多,每次回到躯壳之后,会有短暂疲惫,但是神清气爽,我呼吸的每一口空气,我都能感觉到它在我身体里的运转。
来到栅栏前,那人头蜘蛛还在凄厉的叫着,那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那缝隙,我挤一挤是能挤过去的,可是人头蜘蛛的纤毛像一根根针,扎到我的灵体时都感觉到刺痛,还有它的触肢...如果夹住我,我的骨头是绝对承受不住的。我心中犯怵。
要是我能像温娜那样,躯壳都能不受限就好了,这点障碍对我来说就根本不是问题了,可是我是个刚刚才会躯壳分离的菜鸡。
我把腿上的蛇皮取下,学着温娜当时给我穿的样子,裹住了我的前胸和后背。
这东西被钉在墙上,只要我不被它夹住,跑出去它就追不上了!
我盯着栅栏,脑海中盘算了很多种穿过这里的方法,设想了很多这些方法的结果。
它的触肢比步足要短的多,我从中间的铁栅栏钻过去,肯定会被逮到,但是从旁边的话...它的步足上的纤毛估计会把我扎成一只豪猪。
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当豪猪的生存几率大,至少我穿着衣服,而且针扎应该不至于会丢掉小命吧...
在墙脚的角落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夹角,如果我动作敏捷,应该是可以以最少的代价过了蜘蛛看守的这一关。
我比划了一下,慢慢凑了过去,先把我的一只手伸过去,接着是一条腿,它的纤毛感应到了我,触肢在不停的乱抓,但我刚好在墙角它触肢攻击的死角上。果然,聪明的大脑无往不利~
我有点小得意,基本上算是半个身子已经穿过了栅栏。接着是我的身体,我努力收腹,想让整个人更薄一些,更好穿过去,但翘臀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步足上的纤毛扎的生疼。
仿佛一百个容嚒嚒在对我施以酷刑。
我疼的想快一点,但动作一快,那纤毛就像钢针一样,不光是扎进来,还在我的皮肤上划拉着。
好在我的前胸后背有蛇皮保护,倒扎不上,我一咬牙一闭眼一蹬腿,一气呵成,穿过了铁栅栏。
我顾不上给自己验伤,呲牙咧嘴,疼得同手同脚,手脚并用的离开了这个人头蜘蛛。
前面的铁门也是打开着,那光亮就是我的希望,我咬着牙,加快步伐走出了门。
你说这看守森严吧,它这里花样百出,又是猛兽又是机关,把不守规矩的人折磨的不成人样。
但是现在这间圆形的房子,这么多铁门,每扇后面应该都关着人还有可怕的怪兽,可这房子一没监控二没人把守,实在奇怪。
我转身看了看我的屁股和大腿已经被扎的像筛子一样了,密密麻麻都是尖利的纤毛,我试着拔了一些,有细密的血珠渗透了我的运动裤。后面的我是实在够不着,罢了!先离开这儿再说吧。
我找到一扇同其他不同的门,如果我记得没错,这就像我们去聚餐时乘坐电梯的那个门。我像个无头苍蝇,围着这扇门转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门把手在哪里...
这避难所也太抠了,门把手都舍不得安吗?
我看门两两边有类似烛台的东西,这间屋子的照明,就是这烛台上燃烧着的火光。
两边的烛台,有一边好像有点像焊接过的痕迹,于是我就伸手去掰,看能不能把这个照明的东西掰下来拿在手里,自己照的更清楚一些。
“咔嗒”一声,烛台没掰下来,我我好像听到链条齿轮转动的声音,这电梯动了!
这算歪打正着吗?
门打开却没有按钮,我也不知道这个电梯将要把我送向何处。
上次在这间电梯里,我还像个傻子,以为自己是参加什么电视节目,如今再坐上这电梯,简直恍若隔世。
随着电梯门合上,缓缓上升,我收敛心神,抽出匕首捏在手中放在袖子里,不管门开了是那两头狮子,还是什么别的妖魔鬼怪,我都要去面对,我也只能面对。
我握紧了匕首,想象温娜就在我身边,指引着我,鼓励着我。
电梯停了。
随着门缓缓打开,我弓着身子做起了防御的姿势。
却没有迎来想象中的那些洪水猛兽,我出现在聚餐的大厅。
电梯门口穿着黑西装的人,看到电梯打开我走出来,惊讶的嘴巴都张的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就像上次我出电梯一样,大厅里有很多人,不过同上次不同,他们并不是准备吃饭,而像是在开着什么会议,上次吃饭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像金字塔的模型,所有人都看着我。
我一步步,走的缓慢但坚定,我看到人群中的陈学军陈大哥,还有夕雾和朝阳那一对姐弟,还有站在人群中间,人模狗样的墨镜男。他还是带着墨镜,我怀疑他可能刚剌了双眼皮还在恢复期。
我走到人群中间,有人看到我屁股上扎的刺在窃窃私语,我不以为意,你们说去吧!
我死死盯着墨镜男,却没有说话。
这次他却先开了口。
“你,你出来了?你居然出来了。”
他的声音中没有了之前的傲慢,第一句,像是在问我,第二句,倒像是说给他自己听得。
我还是不说话。一步步的走向他。
我手里的匕首紧了又紧,我真想冲到他跟前,像解决那些蛇一样,把他也解决了!
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医护!”
墨镜男又打了个响指,有三个人抬着担架过来,将我扶过去,我显然不能躺下,他们就想让我趴着。
“别动我,我自己走。”我把医护的手甩开,墨镜男点点头。他们也不再拉着我。
我被带到旁边的一间屋子,趴在一张石台上,两个医护把我身上扎的纤毛全都取了下来,然后消了毒。
我听到他们继续开会。
“已经引爆了三颗核弹了,现在外面已经乱成一团,我们,要开始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