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太爷伸手去拉元楚，冷声道：“走，跟我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元楚却定在原地不走，低垂着头，低声说：“父亲，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等王爷回来。”
“你等王爷回来做什么？”元老太爷瞪着一双眼睛，厉声喝道，“等王爷回来亲自将你赶走？还是等王爷回来跟你割袍断义？”
元楚一愣：“怎么会？我与王爷是过命的交情，我们……”
“你也知道你们是过命的交情！”元老太爷声音提高了一个档次，吼道，“这次南疆战事，王爷本不用去南疆，是因为你失误在战场失踪，王爷这才去南疆给你收拾烂摊子，去把你的小命从那个逆子手上抢回来。为此，他没有陪伴在自己的妻儿身边，让旁人钻了空子，差点害死自己的妻儿。而你呢，你做了什么？”
“元楚，王爷舍命救你，你是怎么报答他的？”元老太爷一字一句地说，“你的回报就是包庇害他妻儿的凶手，还妄图厚着脸皮想继续跟王爷称兄道弟……元楚，我若是王爷，我这辈子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元楚面对父亲的质问，说不出话来。
元老太爷吼得头疼，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缓了缓，才继续说道：“你是王爷身边之人，王妃在王爷心里的位置，你不清楚吗？”
元楚抿了抿唇，才缓缓地道：“王爷生母早逝，与陛下不亲近，身边兄弟姐妹比陌生人还不如。王妃……王妃就是他全部的精神寄托，是他唯一的家人，是他的命。”
越说，元楚的脸色就越难看。
是的，他是楼衍的兄弟，他比别的人更清楚秦蓁对楼衍来说意味着什么。
秦蓁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楼衍这条命也就跟着废了。
元楚抬头看向元老太爷，颤声说：“父亲，我、我真的做错了对吗？”
元老太爷没回答他的话，只说：“听别人说，王爷找到王妃的时候，王妃被藏在一间暗无天日的暗室里。王爷进去的时候，她怀里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靠坐在一张狭窄的小床上，床上的褥子全都被鲜血染红，王妃更是满身是血……回来之后，王妃昏迷几日，好不容易才清醒。如今虽然看着还行，但是却走上几步就累，身子被伤得狠了，一时半会儿养不回来。”
元楚：“……”
元老太爷低垂着头凑近，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对元楚说：“你可能不知道，王妃因为这次的损伤，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元楚：“！”
他眼神惊慌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像是快要承受不住打击，立刻就要崩溃一般。
可惜老爷子并不打算放过他，一字一句地道：“而这些，全都是拜元诩所赐。是他给萧玦提供了情报，是他在离京之间给萧玦献策，这一切他才是罪魁祸首！”
“元楚，你还觉得你做得没有错吗？”
元楚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身子颤得厉害。
元老太爷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身为父亲，他才是最心痛的那个。